“你这是背夫偷汉,要被人唾骂耻笑的。”
“我难道说的还不明白?我和他走。”
盈袖扭过头,不想看那个男人。“从此刻开始,我和你,和陈家,没有任何关系。”
左良傅上前一步,将盈袖护在身后,上下瞅了眼陈南淮,摇头鄙夷一笑:“和离书这两日就会送来,趁本官还好声好气和你说话的时候,滚。”
忽然,天空划过一道鲜红的闪电,闷雷轰隆隆响起。
从酒楼跟前的一个阴暗角落,走出来个拿刀的男人,他有这世上最美的蓝色眼睛,也有这世上最丑陋可怖的脸,他在笑,看着那个貌美如花的女人笑,很畅意快活。
“大人,你看。”
盈袖身子一震,忙指向吴锋。
“莫怕。”
左良傅伸手,一旁随行的大福子立马将绣春刀递了上来。
“吴锋你还等什么!这一天你都死哪儿去了”
陈南淮怒道:“给我杀了他。”
“好。”
吴锋莞尔,眼里的嗜血之气甚浓。
盈袖此时简直心惊肉跳,她看见吴锋慢慢地拔.出刀,狞笑着走过来。
“大人,别去。”
盈袖抓住左良傅的胳膊,同时将跃跃欲试的袁世清往后推:“有毒啊,他就想杀了姓陈的,让他杀我好了。”
“姐,你站后边去。”
袁世清亦将刀拔.出,刀尖指向陈南淮和吴锋:“你别怕,谁都伤不了你。”
雨重重地砸了下来,雷声轰鸣,一切的一切,都显示着肃杀之气。
就在此时,吴锋出手了,刀直朝袁世清的头劈来,袁世清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用刀背打晕。
解决了那个嫩的,吴锋手腕一转,砍向左良傅,左良傅横手一挡,被强悍的刀气震退数步。
“西域第一刀客,果然厉害。”
左良傅不敢掉以轻心,喝令大福子等人赶紧带盈袖离开。
他自问这些年还未遇过敌手,可面对这吴锋,真的吃不准,这人的刀又快又密,刀刀致命,一旦被缠住,就难以脱身。
几个回合过去,左良傅的袍子已经被划开百十道。
一旁的盈袖急得要命,只求雨下的再大些,把吴锋刀上的毒快冲走,若大人真因为她被吴锋重伤,被那些恶心的小虫子腐食,那她真的没脸活这世上了。
“姑娘,咱们快走。”
大福子从地上捞起昏迷的袁世清,催促着盈袖:“大人肯定会脱身的,走。”
盈袖刚反应过来,就看见陈南淮带人将他们围住了。
这男人使了个眼神,立马上来数个持刀护卫,与大福子厮杀起来。
小臂一痛,盈袖被男人拽了起来,连拖带拉地将她往陈府的马车那边带。
“你放开。”
盈袖奋力挣扎,咬了口陈南淮的胳膊。
“闹够了没。”
陈南淮驻足,忽然一耳光扇过来,重重地打了盈袖。
他瞪着这让他又爱又恨的女人,冷笑。
忍气吞声了这么久,他把自己的尊严几乎踩在了脚下,求她的原谅,求她别走,到头来,还是留不住。
既然这样,那就别怪他翻脸了。
“梅盈袖,你别太过分了,你看看你把陈家弄成了什么样,把令容逼成了什么样,她差点就死了,你也太毒了。”
陈南淮咬牙,一把拽住盈袖的手,拉着她走。
“回家,这辈子都别想出府一步。”
“你放开,求你了,待会儿我一定和你回去。”
盈袖哀求,不住地回头看左良傅,她真的担心吴锋的毒。
既然那晚吴锋对她说,让她小心那把匕首,那说明这男人对她还是有点恻隐之心的。
她毕竟是母亲最牵挂的女儿,或许她求,吴锋这个疯子就能放过大人。
“真的,你让我去说两句话,就两句。”
“不可能。”
陈南淮停下脚步,转身,抓住盈袖的肩膀用力摇,含泪恨道:“你太不要脸了,你和袁玉珠一样贱,都喜欢和野男人跑。我和爹爹一点错都没有,错的是你们母女!”
忽然,陈南淮感觉腿弯一痛,像是被什么打中了,他根本没反应过来,朝盈袖压了下去。
咚地一声,两人落地了。
陈南淮只觉得自己的手肘似乎撞上个软乎乎的东西,似乎是……她的肚子。
“袖儿,袖儿。”
陈南淮知道自己好像做错什么了,好像失去什么了,赶忙看她,看见她就这么静静地躺在地上,手捂住小腹,脸色瞬间变得刷白,身子痛苦地蜷缩起来,裙子后头,慢慢地往出渗血……
作者有话要说:我又突破了极限,6300字!写了一天,好累
第137章 两个男人的对话
这边, 雨越下越大,左良傅被吴锋的刀缠住,眼睁睁看着这歹毒的男人弹出暗器, 打在了陈南淮腿上, 害得盈袖被陈南淮重重压倒在地,却无能为力。
左良傅大惊, 袖儿这会儿蜷缩暴雨中, 臀跟前一直在往出渗血,而陈南淮彻底崩溃了,疯了似得捞那血水。
“盈袖!”
左良傅急得顾不上与吴锋缠斗, 忙朝盈袖奔去。
谁知还没出一丈的距离, 他忽然察觉到一股危险的气息袭来, 多年警惕的本能, 让他闪躲了下, 瞬间, 后背传来股皮开肉绽的痛,他还未反应过来, 就被人狠踹了后腰一脚, 飞跌在雨地里。
左良傅只觉得后背火辣辣的疼, 心道好险,若非方才自己躲了下, 脑袋肯定被砍掉了;若非这场瓢泼大雨,冲没了吴锋刀上的毒,自己这会儿怕是和那两只兔子一样了。
“盈袖, 你怎么样?”
左良傅丝毫不顾自己的伤,踉跄着起身,朝盈袖行去, 谁知还没走两步,被吴锋用刀背重击伤口,一下子又把他打倒在地。
左良傅咬牙,撑着翻身,愕然看到吴锋唇角噙着抹冷笑,举刀朝他脖子砍来。
就在此时,忽然听见一个娇弱的女人呵斥:“吴锋!你忘记袁玉珠了吗?”
刀离左良傅脖子二指距离时,吴锋生生停手。
他扭头,朝声音发出地看去,身子猛地一哆嗦。
不远处的地上,有个穿着黑色孝服的女人蜷缩在地上,她很美,但脸色惨白,手紧紧按住肚子,披散的黑发被雨水打湿,一半粘在身上,另一半飘在地上汪着的水里。
这张脸,只在梦里见过,是她,玉珠又回来了。
“玉珠,玉珠。”
吴锋浑身忽然没力气了,刀咚地一声掉到了地上,他朝那个朝思暮想的女人走去,他想救她。
“站住!”
盈袖用尽全力,喝道。
雨水如石子儿般砸到人身上,很疼,再疼也比不上肚子撕裂般的痛,她感觉底下很暖,血源源不断地流出来,晕厥阵阵来袭。
越疼,她越清醒。
越清醒,就越高兴。
这个刻在她身体里的耻辱,总算没了。
可跟前的陈南淮,糊涂了。
疯狂地从地上的雨水里捞血,眼睛发直,嘴里一直喃喃:“没了,没了,我的孩子没了。”
紧接着,他猛地扑过来,抱住她,更疯了:“你不能没,我只剩你了……”
盈袖推开痴缠过来的陈南淮,摇摇晃晃站起来,她往前一步,吴锋就退一步,那双蓝眼睛已经迷乱了,想看她,又怕看她。
盈袖想起方才在酒楼时,左良傅推测过,当年母亲很可能是被吴锋骗走的,所以对付这个厉害的疯子,只能剑走偏锋了。
“吴锋,你答应过我什么,你做到了吗?我的孩子找到了吗?”
盈袖撕心裂肺地喊,她已经快撑不住了。
“你骗我!”
果然,吴锋听见这话,连头都不敢抬,慌乱地四下乱看,连连后退:“我没骗你,不,是我骗了你,梅花我折回来了……”
盈袖大怒。
原来他真的把母亲骗出了陈府,那母亲的自尽,肯定和他脱不了干系。
就在此时,她看见左良傅手拿着绣春刀,支撑着站了起来,咬牙,朝吴锋的右臂劈去。
盈袖闭眼,扭过头。
等再睁眼时,看见吴锋的右臂已经被左良傅生生斩了下来,孤零零地落在地上,任由雨水冲刷它的罪恶。
这男人登时血流如注,也清醒了过来,他强忍住疼痛,想要找寻自己的刀,目光忽然锁在不远处的巷子口。
盈袖回头,看见陈府的车驾朝这边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