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可以。”木华生连忙答应。
尹福带人上来给他们录口供，而陈伟强和蓝可可在超市周围走动观察。
超市门口外头的棚子边上有一个监控，屋子里面的四个角也都装上了监控摄像头，蓝可可走进店里，问：“唐阿姨，可以给我调一下这里5个监控吗？”
唐笑擦开脸上的泪水，点头，“可以，你们直接看吧。”
她打开了挡板让他们二人进来监视器这边。
时间火速拉到上周五4月23日，杜柏东失踪的时间段里两夫妻一直在店里，大概10点的时候木华生走进小间里休息，临到11点半要关门的时候才从小间里走出。
陈伟强看了眼蓝可可，见她表情严肃，转头问唐笑：从10点到11点半这一个半小时里你丈夫一直在小间里待着是干了什么？”
说完就听到木华生咳嗽了两声回答：“前阵子不是寒潮吗，天气忽冷忽热那天又下起大雨，我就感冒了，那时吃的感冒药有昏睡作用，熬不住我就回后面歇息一会儿。”
“对对，那天有学生可以证明，不信你可以问问他们。”唐笑连忙在一旁补充道。
陈伟强指着监控里面停留较久的学生，让其中几个警员去教学区寻找他们。
蓝可可站起来，温声说：“唐阿姨，我可以进去你们的小间看一下吗？”
得到同意后，她揭开青色帘子走进去。
里面约4平方米大，其中有三分之一的空间被一辆电瓶车占着，剩下三分之二空间有一半都堆着纸箱，从一些打开的箱子口知道里面装的是商品一类的东西。
最后的三分之一空间里从墙边镶了个可折叠长木桌，底下放着一张胶凳。
往前走几步，拉开门，外面直通食堂内部。
蓝可可走出去站在食堂里面，重新打量这间小超市。
这个位置木华生他们没有安装监控。
她以超市为起点，慢慢沿着食堂走一圈，经过了饭桌拐个弯便是宽敞的打饭窗口，窗口外面正对运动场，方便排队学生过多时能直接排到运动场上，运动场附近是民居，仅隔着一堵墙。
方才她发现食堂内部并没有太多的监控，架设的位置留下来的死角范围大。
蓝可可安静地站在食堂与运动场的交接水泥阶梯处，遥望眼前宽阔的土地以及隔壁的民居，心里过了遍从超市到民居的路线。
如果是她，她会如何避开监控到达目的地？
chapter 69
蓝可可重重呼出一口气，快步走回小超市。
超市里面突然多了一名少女，她正不安地站在众人之间。
尹福见她回来，解释道：“中午的时候不是确定了杜柏东在这儿读书吗，听同事说周队那时候就已经派人来这里找和杜柏东有牵连的人，这不，同事们刚找到的她。”
尹福指了指女孩，将蓝可可推出店外，压低声音说：“其他同学说，这几个月来杜柏东那臭小子看上了小妹妹，每天都骚扰人家，听说上上周五有人看到她被杜柏东带到小巷子里……”
“所以这女生也是嫌疑人？”蓝可可蹙起眉头反问。
“嗯，暂时是这么怀疑，现在伟哥这里最大，所以先带过来让他看一下，确定是带回局里做笔录，还是在这里先简单问清楚情况，高三生处理起来真麻烦……”
“伟哥的意思好像是想让你来问。”尹福踌躇道。
蓝可可点头表示了然，尽管周队同意她参加这次调查，但能避免还是尽量避免，安排一个小女生让她录口供是最恰当的了。
话毕，陈伟强带着那个女生出来找她，“可可，你带她在食堂找个空位置问一下。”
“好，伟哥你先过来一下，跟你说件事。”
过了一会儿，二人回来，蓝可可对着女孩说：“陈小清是吧？我叫蓝警官，接下来我会问你一些问题，不用太紧张，先跟我去食堂坐下来聊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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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说看见你上上周五，也就是16号那天晚上被杜柏东带到巷子里面，方便告诉我那晚你和他发生了什么吗？”
蓝可可仔细打量面前安静坐着的女生，她长着及肩短发，鹅蛋脸杏仁眼，看起来很乖巧清秀，长得是小男生喜欢的类型。
陈小清听完问话后身体忍不住晃了一下，她又回忆起那天差点遭受侵犯的经历。
餐桌下，她手指用力地绞动着，“我没有被伤害，他只是带我进去巷子里，什么都没发生……我逃走了，对，我逃走了……”
蓝可可听着这颠倒不清的话，安慰道：“不急，慢慢来，杜柏东不在这里，别怕……”
见她情绪渐渐平稳，继续问：“那你当时是怎么逃出来的，可以告诉我吗？”
陈小清咬紧自己的下唇，片刻后，她似乎鼓起了很大的勇气说：“我踢了他的下-身，趁机逃跑。”
蓝可可将这句话记录下来，“好的，之后他有继续再找过你吗？”
陈小清摇头。
“上周五也就是23号晚上，你放学的时候有看到过杜柏东吗？”
陈小清依然保持着垂头的姿势，她缓缓地摇头，“没见过，自从经历了那件事，我都特意避着他，尤其到了晚上放学的时候我都特意等他走了才离开的。”
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扣动着身下的椅子，说：“蓝警官，你们会找上我也是因为听到同学们的传言，那你们一定知道这段时间里我有多害怕，我身边的同学都可以做证……
我知道杜柏东失踪了，视频在班里都传遍了，我们认得出他……但是你们不应该将嫌疑怀疑到我这里，我才是受害者……”
说到后面她的情绪又开始不稳定。
蓝可可反问了一句：“那你当时差点被侵犯的晚上，为什么不将这件事告诉家长，老师还有我们呢？”
然而，蓝可可不知道接下来的听到的话会让她觉得无奈至极。
“因为我快要高考了，总不能因为一个人渣放弃我唯一可以摆脱命运的机会吧？而且杜柏东他家有权有势，告诉你们有用吗？”
陈小清快速呼吸平缓情绪，轻轻勾起一个笑容，别人看见会夸句乖巧可人，落在蓝可可眼里却像是无情的嘲讽。
蓝可可觉得对方可怜极了，不单单是陈小清，这次的连环绑架案背后牵扯出来受害者的畏权态度、对公信力的失望等等，无一不说明着这个社会的病态。
她咽了咽口水，说：“我猜你以为我们这么急切地想救杜柏东是因为他家的权势，不是的，在我们看来他是一条人命，对他的救援是对生命的尊重，而只要他被我们救回来，接下来他会面对相应的刑罚。
另外，摆脱命运不是靠一个高考就能解决，摆脱它是你先学会尊重自己，如果连为自己抗争都做不到，如何去和命运对抗？”
蓝可可眼看对方沉默下来，她伸出手揉了揉对方的头发，声音低缓：“我在你们这么大的时候也常痛恨批评这个社会如何的黑暗，不相信这世界上有公平存在，认为哪里都是一丘之貉。
但你要相信大人们也是由小孩成长过来的，我们也想改变，为了不被黑暗同化，所以会有更多的人想投身自己喜欢的行业里，希望能发出一些光、发出一些热……
我们的大大也说过‘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正义可能迟来但不会不到……所以，你能相信我们吗？”
陈小清抿紧嘴巴，眼眶酸胀，她瓮着声音说：“蓝警官，该说的我都说了，你能让我回教室吗？”
蓝可可叹气，知道这话落在受害人耳边上就是“站着说话不嫌腰疼”，对方一时难以接受，但她的职责就是让民众相信公义是存在的，那些话听起来可笑但她还是会一直说下去。
“我先跟组长说一下，待会儿送你回去吧。”
*
送到她回到教室后，蓝可可站在高三所在的逸夫楼下，对面的建筑楼是高一年级，一个是刚踏入高中生活，一个是即将告别高中生活，一起一落，相向对立。
偶尔有戴着小蜜蜂的老师在大声讲课，可能是察觉到对面高三在自习，授课老师又压低声音，在时高时低的声音中，关于定语使用的知识点也传到蓝可可的耳边。
“主谓宾、定状补，主干枝叶分清楚。
定语必居主宾前，谓前为状谓后补……”
蓝可可跟着这个顺口溜念了起来，越念速度越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