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橙身体僵硬了一瞬，感受到她蜷缩的身体一直在发抖，他心疼地轻拍着她的肩膀，“没事没事，我在呢，噩梦已经醒了，我在呢……”
蓝可可心情慢慢平复，她从他的怀里探起头来，被水光浸得发亮的黑眸子失了焦地看着他，似看着对方又似看着未知的东西……
情绪混乱中她作下一个冒险大胆的决定，求救般地请求：“木橙，我们在一起吧。”
--你能听到我的求救声吗？能不能让我彻底摆脱过去……
“嗯，在一起，我帮你。”木橙内心没有丁点的喜悦，他看见了蓝可可眼里的乞求和痛苦，不知因为什么原因她会突然做下这个决定。
但当他看着平日里十分坚强自尊的一个人竟被逼得流泪求救，他的心就紧紧皱成了一团，又酸又苦，不由答应下来，语气愈发柔和：“没事了没事了，我在呢，别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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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可可接通电话，话筒那边尹福的声音沉沉地说：“妹啊，今晚你的假期额度提前用完了，城西的象山发现新的尸块，疑似与先前发现那袋尸块来自同一个人。局里值班的人都往城西那边赶，你收拾收拾也赶紧来局里吧。”
“找到其他尸块对尽早确定尸源，加快破案进度不是好消息吗？你为什么语气听起来那么沉重……”蓝可可已经找好要换的衣服，她盯着床上的衣服走了会儿神。
“唉，接到报案的派出所先派人过去了，照片先发到支队里了，那尸块堆有一块上面有部分纹身。”
“藏戏面具人？”蓝可可惊愕地念出声，直直地看向眼前曾为她提供这条宝贵线索的木橙。
夜里寂静，手机的音量又特别大，在这小小的空间里木橙将二人的内容听得十分清楚，他眼神忧虑地看着蓝可可。
又听见尹福说：“嗯，现在队里打算将两个案子并列到一起查。”
“这案子已经具有连环杀人案的特征了。”
chapter 38
蓝可可收拾好东西后准备出门时不到6点，冬天早晨来得晚，现在天才一点点亮，她站在门口看着目送她出门的木橙，一脸的担忧。
从噩梦中平复心情后，她内心第一次升起怪异的感觉。
倒不是反悔她刚才一时冲动做的决定，而是有种奇妙的感受。
怎么从先前俩人第一次吃饭开始，她就觉得自己和木橙的角色调转了：她是一个不顾家的男人，而木橙就是那个贤良淑德的好妻子。
看着面前热乎乎出炉的新鲜男友，作为她的第四任男友，而对方又是第一次谈恋爱，双方经验值不对等的情况下，她觉得自己还是很有必要关怀他的。
“现在还早儿，冰箱二层有速冻包子，你回屋里再睡会儿，睡醒了蒸包子吃。”
“那沙发太短了，你还是上我床睡吧，舒服些。”
一旦确认关系后，蓝可可没有半点情侣刚相处时的别扭和不熟悉，也许被他撞见自己做噩梦的模样，她心底最后一丝的别扭都消失了。
而且两人真实认识也有好几个月，性情品德基本清楚。
所以恋爱第一天让对方上自己的床有问题吗？
当然是没有。
她边穿鞋边说道：“你昨晚说学校放了3天的元旦假，室友都回家了，要是不想回寝室就在我这儿待着吧，外面密码锁是770503，你自己好好照顾自己，要是加班回不来我再跟你说。”
听到将这一连串家常话说得脸不红心不跳的人，木橙面对此时这个十分奇异的场面，乐道：“蓝蓝，你就不怕我偷光你家里的东西，对我这么放心呀？”
蓝可可终于穿好鞋，她看傻子一般看着他，“你要真是小偷，你是贼我是兵，你在家里留有指纹，你的人事档案我也可以调出来，你觉得你能逃得掉么？”
“走啦，弟弟，回去睡觉吧。”她潇洒挥手出门，留下后者哭笑不得地站在原地。
到底谁是男朋友啊？
*
蓝可可回到局里时已经有实习警将资料递给她，一边带她走向要出外勤的车辆里，说：“周队已经带着尹哥和伟哥几个兄弟先过去那边了，这是城西象山派出所传来的照片资料。”
“文迪法医出发了没？”
“她已经走了，比你早20分钟离开，这次有可能解决尸源问题，文迪老师跑得比谁都快。”
“这样啊。”
蓝可可随口应了一句，她细细地观察图片的纹身图案，遗憾的是只有一小块上有图案可见，其他部分在哪里，这个要去现场才知道原因。
最近降温，加之因为城市热岛效应的原因，山上的的温度更加低了，因此，照片上蝇蛆还没大量地出现在尸块里，除了有些长了霉斑，其余尸块形状质地保存得都较好。
现在只等着法医将尸块拿回去做DNA检测确定是否来自同一个个体，还有以象山为圆心，扩大搜索范围去搜寻其他尸块。
这样，案子估计能有一些眉目了。
……
时间快速流逝，蓝可可在车上补了一眠，等醒来，已经到达了目的地。
警戒线已经围起发现尸体那一圈地方。
象山虽小，但山体还算陡峭，爬上离山脚不远的半山腰，克服重力做功跑一趟足以令人气息不稳。
上上落落好几遍，大冬天的，警员们额头上都布满好些汗珠，蓝可可转头问旁边的同事：“这山那么偏，怎么会有人来野营的？”
“嗐，这几人都是大学生，学校天文部的，听说以前部门经常组织社员出门去野外山上扎营观星，所以了解些专业知识，就想着跨年出来玩一下，没想到最后在辛辛苦苦寻来的风水宝地里玩出个尸体来。”
“哟，厉害了，现在还有这样的社团。”蓝可可觉得自己当社畜几年都有点脱离正常生活了。
“可不是么。这里偏，连基地信号都接收得不稳定，听说发现尸体的俩学生跑了大半个小时下山才拨通警方的电话。”
蓝可可望着不远处许多人围着的地方，叹道：“就是偏，凶手才把尸块抛尸在这里。”
“尹哥，现在是什么情况？”蓝可可走到尹福的旁边，接过鞋套走进勘察板里，前方周队在问着痕检员。
“文迪法医看了一下，有些尸块切口平整一刀切，和先前发现那堆切口一致，应该都是由电锯切割的，部分的就参差不齐多了。”
尹福指着黑袋子的方向，但文迪蹲在袋子前面给挡住了，他又扯了扯蓝可可的衣袖，示意她往前凑近看。
“大概是什么部位？”蓝可可问。
文迪听见是好友的声音懒得回头，声音有点沉闷，“事情有点复杂，这次的尸袋的肉块不太像是来自同一部位的，更重要的是，我怀疑不是来自同一个人。”
“怎么说？”蓝可可表情凝重。
“颜色，摸起来的质地还有味道……有一点差距，具体的要回局里做生化检验才知道。”
“那纹身呢？怎么就只有一角？”
文迪举了一拳头大小的肉块给她看，纹身只剩下左脸颊斜割到右嘴角的小半块，脸颊是红色，而嘴巴由黑色颜料填充，那弯起的嘴角以及削尖的下颌线，让这段日子对藏戏面具颇有研究的警员们一下确定这个纹身的图样。
“其他部位被野狗叼走，或者是凶手故意切下来这一角挑衅警方，我推测后者可能性更大。”周鹏来到身边跟蓝可可解释。
“周队。”听到蓝可可的问好，周鹏点头，又给她说目前的情况，“先前你模拟结的艾希礼结扣这次又出现了，你看。”
蓝可可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见地上发黑胶袋上复杂的结扣，袋身破了一个大洞，破口明显被外力撕裂，有些肉块扯拉出来，地上还有些小碎肉和啃了大半的骨头。
不禁让人联想到某种肉食动物叼出肉块把它吃了的画面，蓝可可的喉咙忍不住又涌上异物，她硬生生把异物咽下去，转移注意力扭头看着周鹏。
“周队，凶手可以往攀登爱好者这处着手调查了，是吗？”
“嗯，从户外攀登组织开始查，还有健身俱乐部也是调查的一个点。”周鹏朝着文迪说，“文迪，你回去赶紧给2号尸袋做尸检。”
这时周鹏的手机响了起来，他立马接通：“我是周鹏。”
那边不知说了什么新消息，周鹏严肃的表情稍微松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