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林副队！”实习警拿起袋子就往车辆那边跑。
“两位警官，做完演示麻烦给我拿个物证袋过来，好吗。”文迪示意地上等着她带回去的黑胶袋。
……
*
回到局里，尹福跑到蓝可可身边好奇地问：“蓝妹妹，那个碎尸案咋样了？”
“唉，别提了，直到我出发回来那刻，只出现过一袋尸块，搜犬队他们还在努力着，林副队在现场已经让人把搜索范围扩大，希望能尽快找到其他部位吧。”
她将痕检科拍摄的一叠照片洗好放在桌上，准备仔细观察可能疑点，发现水杯没水，起身去茶水间装水。
边走边问尹福：“尹哥，那个阿欣画像模拟得怎样？”
尹福努了努嘴巴，往会议室的方向指着，会议室恰好在茶水间附近，经过会议室，蓝可可从虚掩的门缝里看到一个女生正思索着，对面有个画像模拟专家在纸上涂涂画画。
突然门被打开，一个女生从里面走出来。
此人正是店员小琪。
她估计也没想到有人在外面站着，吓得后退了一小步，但认出是蓝可可后，戒备心放下了不少，她弱弱问好：“蓝警官，你好。”
“嗯嗯，好。陪阿欣来的？”蓝可可停下脚步。
“嗯，也顺便做一下画像模拟，可能对你们有所帮助吧。”
“那行，我先去打水。”蓝可可往前行，身后的小琪踌躇不前，挣扎许久叫停了她。
“那个，蓝警官……”
蓝可可转身疑惑地看着她，“怎么了？”
小琪鼓起勇气打算将答应阿欣的事情说了出来，她很不安，总觉得警察问完他们后的第二天来了好几个人指定纹藏戏面具的事情很古怪……
“蓝警官，其实今天也有好几个人来店里纹这个图案，但是我们拒绝了，阿欣打听了一下，其他店里也偶尔有这样的情况发生，我觉得有点不寻常……”
蓝可可瞬间听懂了对方的意思，立即问道：“是什么年纪的人？”
阿欣将她知道的事情全说出来：“都是些年轻人吧，听说是看到网上有网红纹了这个图案，很多粉丝觉得很酷也跟风纹了……”
这下彻底没了喝水的心思，蓝可可神情肃穆地看着她，说道：“我知道了，你这个行为是对的，感谢你为警方提供这些宝贵信息，你坐着等阿欣，我先去忙了。”
蓝可可快步回去放好杯子，打开微博搜寻关于“藏戏面具”的实时，一堆网友纹身成功后自拍的打卡排满广场。
她心里直呼糟糕，此时身为组长的陈伟强不在，她只好急忙忙握紧手机敲响了周队办公室的门。
“周队，纹身图案大范围散播了，很多人都去纹了这个图案。”蓝可可将搜索结果放在周鹏面前。
周鹏沉着脸滑动屏幕，瞬间明白这是何种意思，厉声道：“凶手在扰乱警方视线，快叫网警去查是谁最先发布相关内容的，找出他的IP地址！”
“是！”
……
此刻，外面大雪不停，雪夜里的灰红色的天空掩盖了明月，天气预报说明天将是海城市最后一天下雪的日子，接下来的天气雪转多云。
然而，作为2020年最后一天，仍有肆意猖狂的罪恶在黑暗中潜伏着，站在新旧年份更替的尖峰上，妄想狙击这座城市的公义，警笛摇摇欲坠，冰冷无声的世界折射出底下的刀光剑影。
chapter 35
“查到了，IP地址查到了，是国外的IP，最先发布相关内容的是网上一个叫“然而我很大力”的网红，纹身图案出现在他的脚踝上，这个网红真名叫王启然，是X大体院大四学生。”
短短一小时，网警们将王启然网上有记录的资料起了个底。
周鹏眉头发紧，盯着被人点赞上5万的热门微博，体会到网红随随便便一个视频在粉丝圈里受欢迎的程度，沉声道：“找人去联系这个网红。”
陈伟强手机还停在耳边，他张嘴就说：“周队，那人一直不接电话。”
“他的团队呢，这种网红背后都有签约公司由专业团队经营，查清楚他这人是否在国外。”
根据网警调查出来的资料，迅速拨通王启然经纪人的电话，凌晨1点，习惯新媒体工作的人还在熬夜工作，电话打过去很快有人接通。
“喂，请问有什么事吗？”资料上显示这个经纪人叫张燕。
“请问是张燕女士吗？我们是海城市城南分局的警员，有些事情需要找你调查一下。”
“神经病吧！”张燕以为对方是深夜还打电话过来诈骗骚扰的骗子，立马骂了一句挂掉电话。
陈伟强身为局里最有钱的男人，没想到有朝一日会被人骂是诈骗犯，脑门青筋气得直抽抽，他将手机塞到尹福手中，“你问！”
小伟哥的尊严不可冒犯，尹福子“喳”了一声，拿起手机又拨了过去。
“您好，张燕女士，你先别急着挂掉电话，你可以去城南分局的官网里找到我们值班人员确定我们的身份，事关重大，我们警方需要知道你手下网红艺人王启然的行踪信息……”
等确认过后，张燕才放下心跟尹福沟通起来，“启然啊，他前些天说想出国旅游一段时间，还跟我们说账号的内容这段期间他会发的，不需要我们经手。
启然他人比较听话，团队对他都挺放心的，最近看他也有按公司规定发视频，我们也就渐渐放下心了……警官，他是怎么了吗？”
张燕语气有点不安，她突然醒觉对方挺久没和自己沟通过了，不禁担忧道：“警官，启然是出什么事吗？我手下要管的人比较多，也没留意到对方这阵子的异常。”
“张燕女士，你还知道王启然有哪个关系密切的家人朋友吗？例如女朋友之类的，还有这次他说出国你知道有人陪伴吗？”尹福紧接着问。
“呃……警官你们不能将启然有女朋友的事说出去，他呢，的确有个女朋友的，但是为了巩固女粉，我们团队给他立了单身人设……但他那个女友我真的不太熟悉，好像叫什么周薇的吧，谈了有一年了吧……”张燕语气支支吾吾的。
“那你有周薇的联系方式吗？或者知道哪个人有她的联系方式？”所有人都屏息等待话筒那边的回复。
“我是没有的，我帮你们问问看吧，不过她好像在海城外语学院读书，不知道这消息能不能帮到你们……”
“好的，谢谢你为警方提供宝贵的信息，届时警方会再找你联系的。”
挂掉电话，尹福立马叫人搜索海城外语学院叫“Zhou wei”的女生资料，猛地拍打一下自己的大腿，对着蓝可可说：“雾草，我才发现又是X大的人，蓝妹妹你要不牺牲色相向小弟弟打听打听？”
蓝可可知道他话里的小弟弟说的是谁，她轻轻咬着下唇不语。
自从那晚她说谢谢后，面对对方消息采取不理睬的态度，籍着忙碌的工作逃避对方的问候，渐渐地，木橙也不再发来消息，她知道自己的做法很幼稚，但她真的害怕。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相信了每一段关系都会在有生之年内结束。
陈伟强打断了她的走神，他大咧咧地对尹福说：“干嘛呢，可可要跟我的表弟相亲的，怎么能去勾搭外面的小贱-人。”
他兴奋地转问她：“可可，明天跨年我表弟说来接你下班兜风，你到时候将工作推给我也没关系的！你安好心跟我表弟去吃饭吧！”
为了自家表弟的终身大事，陈伟强在案件调查的关键时刻以一己之力承担两份沉重的工作量，不知道一晚上要抽掉几包烟呢。
表弟啊，你可真要好好谢谢表哥我啊。
“再说吧。”蓝可可回答。
*
2020年的最后一天，支队里的大部分人丝毫没有为即将到来的跨年产生任何愉悦感和仪式感。
别人还能和好友家人恋人渡过纪念性的零点一刻，他们就只能与尸检报告、监控画面、人事资料等冷冰冰的材料相伴，案子一天不破，大刀一直悬在每个人的脑袋上。
如今是两个案件分开调查，无脸女尸那边监控查到的套牌宝马车正调查车牌来源，图侦队夜以继日地从监控里一帧帧地寻找可能拍摄到驾驶员面容的画面；
种植牙的来源还在继续追寻；纹身这边的方向出现了王启然视频的干扰，探员们已经找到“Zhou wei”的资料，外语学院共有16人名字同音，还在筛选资料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