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陈伟强难以置信地看着师徒二人，“一条黑色的人口运输链就在我们眼皮底下藏了这么多年？！”
蓝可可艰难地点头，初始发生小萍的事她还没联想到这会和师傅调查的案子有联系，甚至小萍父母买到去惠山的车票，她也只是怀疑到周队身上。
直到内鬼出现，他们迫切地想阻止小萍死亡的真相公开出来，她终于察觉到事情的不简单。
神秘包裹的出现将十五年前的案子重新拉回大众视线里，师傅的调查，内鬼的追杀，所有东西都暗暗指向一个方向。
惠山。
“有些事情我还没对你们提过，我查到了当年的货车车队路线近年来新增了，海城应该是它另外一个分支点。”何明谷喉咙咽了一口唾沫，“我看过资料，可可的爸爸运的是南边的货，反而是曾安一直走西南，经过刚才分析，有可能你爸是发现了什么才被灭口的。”
“慢着，所以说小萍的死和那条人口运输链有关？”陈伟强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怪不得那群崽种要杀了文迪，因为文迪的报告会暴露张华，张华暴露了，城西那块的黑色交易也会跟着全部被曝光。”
听到文迪的事，蓝可可手指蜷缩起来，她沉默地点头，“要是这样，海城这块运输点相当于废了，所以那些人才会冒暴露身份的危险也要阻止报告结果公布。”
陈伟强听完“啪”地赖在椅子上，手掌跟使劲按揉自己的太阳穴，“脑子快要炸了，怎么一环接一环的，我现在都不知道从哪里下手查了。”
他推了一下身旁心情压抑的蓝可可，“蓝妹妹，快说不是只有我一人有这种感受，你也是吧！”
蓝可可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苦笑，“嗯，是要炸了。”
何明谷毕竟是老邢警，面对复杂的案子能更快找出应对方案，他沉吟了半刻道：
“现在整理了所有我们能掌握的线索，首先，周鹏那边嫌疑可以暂时解除了，我待会会和老汪打通电话，叫他留意下城南的情况。
刚听你们说，除了文迪丢失的那份数据，其他侦查工作估计还在进行中，我们现在知道了小萍案件后面的真相，所以说她的侦查工作十分重要，这将是我们掌握海城这条线上犯罪证据的关键时刻。”
陈伟强想到来之前队里的进度，不禁拍了拍自己的大腿，道：“小萍的父母现在应该被带回海城了，那他们前天在火车站和小萍走散背后的原因有望能查清！”
“我出发前，周队通知了全城通缉小吴。”蓝可可默默补充一句。
陈伟强顿时一悦，他忽然觉得胜利的曙光就要站在他们这边，这时何明谷面无表情地浇了灌冷水下来。
“先别高兴得那么早，能接应他的人有可能是伤害尹福的黑警，更何况城西那边还有张华，他还没暴露，周鹏的举动会不会让对方有所准备毁掉一切罪证？”
“所以说，第一步，你要回海城好好上班，将知道的所有东西告诉老汪，他会有所准备的，你们要赶在对方反应之前查明一切证据！”
他指着陈伟强，将这个回海城的任务交托给他。
“好的吧，真男人敢于独自承受一切危险。”陈伟强拍了拍蓝可可的肩膀，“蓝妹妹，有何老在你身边看着你，我也好放心下来。”
陈伟强是担心她沉浸在父亲死亡真相和好友受伤的悲伤中走不出，正努力调节她的情绪。
可惜爪子被蓝可可同款“何老”表情拍了下来，何明谷看到这一幕，嘴角扯开了一下。
“可可在这里也是有艰巨任务的，刚我也说了，伤害你们同事的是一个隐藏极深的人，我暂时安排他在这里住院，并不能保证这里就是安全的，相反，尚州才是背后里最多眼睛盯着的地方，尹福的处境并不安全。”
“可可要在这里一边守着他，一边跟我调查曾安，曾安是这次事件中变数最大的人，我们不知道他寄快递给你的目的是什么，他是否对当年的车祸知情等等。只有知道了他出现的原因，我们才知道如何去查惠山。”
……
老刑警速度极快安排好每个人的任务，陈伟强丝毫不敢耽搁时间，喝了瓶精神饮料就往海城赶了。
而何明谷和蓝可可并肩站在病房里，他们望着窗外的倾盆大雨，见闷在数座城市上的云团终于愤怒使出攻势，天地间充斥着水汽。
紫雷一闪而过。
照亮了何明谷沟壑纵横的脸，他眉间的川字纹路迟迟不松。
许久，他才说出一句。
蓝可可耳边嗡嗡响，片刻后她才听见了尹福边上医疗器械的滴滴声，听见窗外的响雷声和雨声，听见了自己微微急促的呼吸声。
师傅他说：“可可，惠山那里不止是少女拐卖那么简单，我觉得还有一些黑暗我们是不知道的，也许老曾知情，要不然怎么会死得那么快。”
chapter 103
大奔已驶出庆南市的边缘，但大雨丝毫无减缓下来的趋势，一场笼罩数座城市上空的暴雨正冷漠地俯视着地上千万生灵。
木橙担心那帮人不放弃仍追在他身后，因此他回到闵州仍踩尽油门穿梭在车流中，但心里感激这场大雨将他的踪迹隐藏了大半。
“我给你……的东西呢……”曾安艰难地撑开眼皮，断断续续说出这么一句。
木橙应声侧首望去，他抿嘴道：“录音笔还是生日贺卡？”--总不能是枪吧？
受伤男人闭眼吞了口唾沫，“贺卡，你放出来听，一直听。”
木橙一愣，从腰包里拿出贺卡，要是说和蓝蓝谈恋爱这段时间内学了什么优点，那就是习惯像他们戴腰包装些轻巧的物品，遇事可以掏出点东西出来。
想到蓝可可，他眸色一暗，担忧的情绪爬上心头。
“打开它。”曾安的话打断他的思绪。
一打开贺卡，走调的生日歌回荡在车内空间，一直到第3分钟，它还是在重复着枯燥诡异的音乐，木橙禁不住疑惑地看着他。
“听下去，第5分19秒，快到了。”曾安喘气道。
时间很快来到他说的时间点，这时，一道提前录好的音频播放出来：“尚洲，和台，无泉，新宁……惠山，福D·2W339；尚洲，和台……”
音频中的男声虽音色变了些，但还是能认得出这声音和眼前这位一模一样。
木橙愕然地瞥了他一眼，问：“这是什么意思？！”
“你应该听过我录音笔的内容，里面说的就是我所了解到那群疯子的犯罪内容。”曾安见他点头，扯开嘴角，“而这个贺卡里提到的地方是当年运输罪恶的主路线……”
他脑袋晕得很，硬是撑起几分意志说完接下来的话：“沿着这条路线查下去，去惠山，会有最后的答案。”
话音刚落，彻底晕了过去。
木橙一言难尽地看了他一眼，又直视前方，嘴巴忍不住嘟囔一句：“您倒是说话说个全乎，猜来猜去很麻烦的。”
录音笔说的内容不多，除了提到这些年发生在西南各处的失踪案背后有人故意为之，还陈述了一份上层人员名单，其中一人正在厅里担任要职。
说起来这要扯回以前，当年曾安发现许郜是那边的人，他逃跑成功后以许郜为中心，历经十多年终于查到几名和他一样隐在系统里的内鬼，这份名单主要写的是许郜一派。
木橙当时在车上听完录音笔，当即查了名单上的人，发现好几个都是身居要职的大人物后，他放弃了告诉蓝蓝的想法。
再加上那把枪，那时他想到的是自己应等查清一切缘故后再告诉蓝蓝真相，而且保不准这种秘密说给她知道反而给她惹祸上身。
知道秘密越多死得越快，这个道理他还是明白的，重点是他隐约猜到曾安给他这些东西的意思--螳螂捕蝉，成为最后手握底牌的黄雀。
木橙叹了口气，拐入左边的马路，再往前开，那里有家人民医院。
*
曾安被送进手术室做手术，医生说伤口太多，而且腿上枪伤感染了，情况并不是很好。
木橙坐在手术室外等待，手机浏览器上正在查询惠山那边的资料，资料显示惠山不过是一座五线小城市，石头倒是挺多，有小石城之说，平日都是以卖石头来拉动市内经济。
其中市内被评估出最好的一块石头位于惠山另一个稍出名的地方——惠山居士的道观中，惠山这个名字就是因这仙人得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