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信他功夫能这么突飞猛进,找个机会试探一下吧!”
景柯踌躇半晌:“若万一是真的呢?他真的这般厉害呢?”
“那就让他消失!有景文河一个绊脚石就够了,这个小杂碎也来挡我路!”景文山似是气急,气息重了不少,胸膛起伏,引得一片哼哧哼哧声,“若不是景文河半途中堕落,整日什么事都不干,只想着风花雪月,硬是将所有的事交给景樊,怎么可能让景樊抢了先机,顺了这少家主之位?景文河!哼!还以为他是个老实的,没成想这么有心计。”
景柯一时不知说什么好,顿了顿安慰道:“父亲莫要生气,我先安排人试探一下。”
景文山喘了半晌气,又慢慢平复下来,深思道:“不用找人了,景家这几年太平静,太无趣了,添点热闹吧。”
景柯疑惑:“父亲是什么意思?”
“你此次下山不是也接触了几个家族的年轻一辈吗?联系一下他们,还有之前结交的。”景文山鼻孔出气,哼笑一声,眉目狰狞,“我会去找几个长老们,景家这么多年一直隐在东部,不能总是与世隔绝呀,多与外界交流切磋才能进步。”
景柯迟疑道:“父亲是想办个比武赛事?景樊会同意吗?”
“若他真想立威,必然会应,至于比武中出个什么‘意外’就不是我们能控制的了。”
景柯着实有些不解,“景樊这些年谦和的很,怎么突然要锋芒毕露了?”
景文山哼了一声:“估计是发现觊觎他家主之位的人还不少,装了这么多年伪君子,装不下去了。”
景柯多少有些认同,又想起景大涛,不由道:“父亲,那景大涛又来要钱吗?”
景文山召唤了门外的小丫鬟,让又送一杯茶进来,听了景柯的话,只是无所谓的点点头。
景柯皱眉:“父亲,这人越来越贪婪了,不能再惯着他了。”
小丫鬟将新置换的茶水放在景文山手边,又收拾了地上的残渣,默默的出去了,景文山慢悠悠的喝口茶:“中部那边似乎不太对劲儿,中徐家是中部有名有望的顶级大家族,但其似乎又忌惮当地一个小家族。”
景柯扬声惊讶:“忌惮小家族?怎么会?”
景文山摇摇头:“具体我也不太清楚,景大涛给的消息,中部并不像表面那么太平,怕是暗潮涌动,我们先静观其变吧。”
“这景大涛也先留着,给他几个钱也无妨,毕竟还有些生意要靠他来牵线。”罢了又有些讥讽,“不怕他有欲望,就怕他没欲望,以后没用了,就杀了吧。”
景柯点点头,心里对景文山所说的中部之事有些奇怪,实在觉得这是景大涛为拿钱故意扯的谎。
景樊在台上随意比划了几招,惹得一众有心的无心的心里都怪怪的,当然还有类似敖然景襄之流的,只剩下羡慕和盲目崇拜了。
不管怎么说,别人如何想管不了,景樊在想什么也管不了。
一场比试结束,颜枫歌问景樊寻了个清净地,和敖然也只匆匆到了个别就走了,敖然深觉,颜枫歌目前应该很有奋斗目标,景樊估计要成了他日后追逐的对象了,想来两人日后可有好一番纠缠了。
一大早来武场,受了这么一大波刺激,深深感受了一下人与人之间的差距,敖然只觉自己实在浪费时间,小半早晨的光阴就这么被刺激过去,这得要少记多少个药草呀。
敖然和景襄他们挥了挥手就去了药草园子,王怀磊既想和景樊聊聊,又想找敖然聊聊,奈何这两人分道扬镳,王怀磊实在分身乏术,不知如何是好,景襄和景梓厌弃他的人品,又不能揭穿,硬撑着二分皮笑肉不笑,只想匆匆撤了。
好在他还有西王少家主这个牛逼哄哄的身份罩着,景家很多子弟还是非常愿意和他深入交流,只消一会儿,他就被景家一帮人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景襄几人一见这情况,立刻就撤了。
敖然去了药园子,人还是挺多的,不过认识的倒没多少,毕竟景家家大业大,人口众多,能见过的也就没多少,聊过的就更不多了,所以那几个即便认识的,也只是客套客套地回应了敖然的招呼,估摸着还是看在景樊的面上。
敖然默默的拿了自己的东西,开始投入药草识别的大道,有昨日抄过一遍的记忆,敖然对着实物和药方子又加深了解了一遍,效率高了许多,印象了深刻了不少。
其余众人见敖然认真的样子,还真有几分不可置信,想想又忍不住嗤之以鼻,一个家破人亡一无所有的落魄公子,如今傍上了有钱有势的景家,自然紧抱大腿不肯放弃,说什么想学医,想来不过是找个理由厚着脸皮留在景家罢了,也就他们那个心地善良,不谙世事的少主才把他的别有用心看作是“赤城之心”。
人对他人目光的感知力是相当敏感的,虽说隔得远敖然听不见他们的窃窃私语,但对他们带着鄙夷和不屑的目光还是能感受到的。这世上,凡是人都想抱个团,毕竟是群体动物,但这人一多,抱起团来就有分歧,这个团里有你喜欢的,那个团里有你讨厌的,很明确,不需要理由。
景樊不是神,有喜欢他的自然也有讨厌他的,当然,即便是神,也有拜他的,也有不拜他的。
景家处世平和,但那是大潮流下的平和,内里总会有些波纹及拌人的石头,不看好景樊的也有不少,觊觎景樊位置的更是不少,其他讨厌的,嫉妒的怎么也会来几个吧。
敖然自动屏蔽了前前后后的目光,只当不存在,一心投入他的学医大业,但你想清净,不代表别人想让你清净。
敖然头上投下一片阴影,仰头却见一容貌不凡但笑得诡异的少年,近在咫尺,看惯了景家上上下下的花容月貌,敖然就像是体内自动产生抗体了一样,对美貌这种“病毒”有着顽强的抵抗力,保证三米开外,连身都近不了。
面对呼吸都在他脸上的人,敖然动不动,淡笑道:“不知公子有何事?”
那人见敖然镇定自若,着实有几分恼火,压着脾气,又凑近一分,鼻尖已贴着敖然,笑得更是邪恶,“敖公子倒是淡定的很。”
虽说敖然对美色有抵抗力,绝对可以做到坐怀不乱,但不代表他能容忍一个大男人凑到他跟前,与他呼吸都交织在一起,实在他妈有些膈应。
敖然身体后移,拉开两人的距离,勾着唇笑得一脸担忧,着实有几分虚假,“公子是有眼疾吗?这般近的距离也看不清人吗?要找你们少主看看吗?”
那人嘴角邪恶的笑瞬间僵硬,随即便被愤怒代替,笑容和刚才刻意装的勾人的眉眼瞬间扭曲,浑身的气势也凌厉起来,像是亮出利爪的猫,还真有几分吓人。
四周的人窃窃私语声多了起来,敖然多多少少能听到“要倒霉了”、“死定了”、“景盛发火了”……
敖然皱眉深思,这人没听过呀,如此有性格特色的人怎么书中都没有写,还不及个路人?
敖然的皱眉,让这位还不及路人甲乙丙丁的少年彻底恼火,扬手一个巴掌要甩在敖然脸上,敖然正想事情,虽及时起手抓住,但那少年的指尖已划过脸颊,脸上微辣的疼让他不由得也有了几分脾气:“公子怕不只瞎,还分不清楚自己是男是女吧?非得凑到一个男人跟前卖弄风骚,孔雀开屏吗?别人不理你你就打人巴掌?这是女人的专属吧?要脱了裤子看看自己是男是女吗?”
第八十三章
这一大段话下去,周边寂静一片,连风似乎都刮得小心翼翼了,周边站着的人一个个噤若寒蝉。
而那少年也彻底被惹毛了,宛若在一堆里浇了油的柴火里突然扔了一把大火,“轰——”的一声熊熊燃烧起来,可怖至极。
敖然对他这副凶神恶煞的模样并无多少畏惧,只平淡的看着他,那少年后牙槽紧紧咬在一起,声音寒如冰窖:“你找死!”
敖然笑了笑:“是吗?”
景盛也不抽出被敖然握住的手腕,反而手腕反转硬是转了半圈抓住了敖然的手腕,狠狠制住,另一只手二话不说就朝敖然脸上袭去,力道极大,带动着风声呼呼作响,敖然迅速偏头,错过了那一拳,这让少年和周边众人都有些诧异,那少年反应极快,一拳不中,有蓄力握拳,准备再来一次,可是敖然已经不打算再给他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