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弟变成了糟老头怎么办(33)

任鲥用半只耳朵听着顾循之分析,伸手从怀里拿出纸驴,吹了一口气:

“没什么要紧,随他去吧。”

纸驴落地变成青驴,任鲥牵住青驴的辔头,让顾循之骑上,自己拉着缰绳,带他往碧空山走过去。碧空山上只有这么一条道,平常总有些打柴割草捡蘑菇的人上上下下,也有下山买米买菜的道士来来往往,这一日却连一个人影都没有。顾循之看着这情形,心里十分难过,想到玄都观里的道士如今不知过着什么样的日子,就对任鲥道:

“师兄,咱们也救一救玄都观里的道士吧。”

任鲥一怔,旋即转过头来对他笑:

“好。”

任鲥答得轻松,顾循之得了师兄的承诺,心下越发安定起来。他看任鲥态度,显见着没把这些匪徒当一回事,更觉得放心。他们一直向前,快到玄都观时,路边忽然跳出两个人来,这两人身材都是一般粗壮,就连面孔也十分相像,他们手里持着大刀,口中呼喝:

“什么人?!”

顾循之还在想应当怎么答才好,任鲥之前捡来的那半截剑锋却已经脱了手,一道银光飞过去,迅速割断了那两个匪徒的咽喉。其中一人大叫一声立即软倒,鲜血喷涌出来,洒得满地都是。然而另一个人却突然消失不见了。

顾循之有些惊惶,说不清是因为亲眼看见师兄杀人,还是因为一个大活人突然在眼前消失。他左顾右盼,生怕那消失了的人突然从后面出现捅他一刀。

任鲥的神情始终没什么变化,他往前走了两步,弯下腰从那摊血里拈出一样东西来,递到顾循之眼前:

“别找了,在这儿呢。”

任鲥手上夹着的是个黄纸剪成的小纸人,身上已经被血浸透了,咽喉处破了个口子,显然是任鲥刚刚划破的。

他抬起眼睛看任鲥,任鲥的表情似乎稍微认真了点:

“这是障眼法,没什么了不起,但也不是寻常人随随便便就能学会的。”

顾循之有点迷惑地看他,听他得出了最后的结论:

“占了咱们洞府的那家伙,八成是个妖魔。”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发现了吗?多亏月光灵气的作用,顾循之现在半夜已经不起夜了!实在是可喜可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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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顾循之敏锐地注意到师兄的用词,他说得是“妖魔”。

碧空山附近灵气浓郁,有不少寻常小妖在这里生活,也有少数大妖,通常都蛰伏在自己的洞府里修行,极少出来活动。据顾循之所知,别处也有些地方是由大妖统辖,或等级严明,秩序井然;或松散随意,自在悠游。总而言之,通常不会生出什么太大的事来。

但若是某一地出现了“妖魔”,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一般的妖,往往是机缘巧合吸收了天地灵气而生,妖魔却是因为本身心神不稳,凑巧被恶浊之气侵染变成。他们以血肉为食,以恐怖悲哀为养,妖魔可能由妖变成,也可能是凡人所化。盛世清明之时,妖魔一般不多见,乱世则往往妖魔频出,非得四海平定了才会消停。

如今四海之内还算得上太平,然而碧空山此处毕竟离京城太近,此处若有妖魔现世,绝不是什么好兆头。只是不知道此事与之前晋王囚龙之事是否有关。

顾循之隐约觉得他们或许要陷入某种旋涡之中,有些忧虑,看了任鲥一眼。

任鲥虽然做了这样的判断,态度也显得认真了两分,实际上倒也不算太在意。他活得时间长,无论是盛世乱世都经历过不少,哪怕是妖魔横行的年头,对他来说也没什么大影响。他觉察到师弟的不安,开口安慰道:

“别说还不一定,就算真是妖魔,也没什么要紧。”

顾循之想得深远,担忧的并不是这一时一事。只是师兄既然如此安慰他,这会儿他也不好细说,只能点点头。

任鲥安抚完师弟,将那沾了血的纸片小人收起来,继续牵着青驴往前走,马上就要到玄都观门口,任鲥停下来转过身:

“下来。”

“哦。”

顾循之不知道师兄要做什么,还是听从吩咐从驴上下来。任鲥收起剪纸青驴,四下里张望了一下,捏住顾循之的腕子,把他塞进一处树丛里,道:

“在这儿等着。”

顾循之开始有点莫名其妙,但还是很快理解了师兄的意图:

“师兄这是……要自己进玄都观?”

任鲥点头道:

“那里面不安全,你就在这儿等我。”

顾循之总觉得这样好像不太对,有点担心地看他,任鲥想了想,似乎也觉得应该给师弟找点事做,于是一本正经地对他说道:

“你要好好看着行李,不要弄脏弄坏了。”

他看着顾循之点了头,又从怀里掏出装蟾蜍的小玉匣来,打开盖子放他们俩出来,指着顾循之吩咐道:

“你们替我把他护好了。”

两只蟾蜍相对看了一眼,呱呱叫了两声,摇身变成两只大白鹅。

看来他俩的修行的确有长进。

众所周知,一个成年男子的战斗力约等于半只鹅,如今有他俩在,差不多也能顶得上四个人。任鲥放了心,独自一个走到玄都观门口。

玄都观大门紧闭,门前也有两个山匪模样的人值守。他们见到任鲥独身一人过来,显然没意识到危险,只是向前一步,准备进行查问。

任鲥没打算听他说话,只是随手一指。

这个值守的岗哨也只是用障眼法做出来的纸人,被任鲥伸手一指,立即变回了原型小纸片落在地上。另外一个倒是实打实的活人,他见情势不妙,立即跑进玄都观里去,大概是去搬救兵。

任鲥也不去追,走过去捡起纸片。等他抬起头来的时候,里面的一群山匪已经持刀到了门口。

任鲥的身上倒是带了一柄剑,但他没准备用它来杀人——这是一柄好剑,保养起来很麻烦,任鲥不想轻易把它弄污。

但此时的情形着实危险,凶神恶煞般的山匪已将刀锋劈到眼前。任鲥没有伸手去挡,只是抬头看了一眼。

他的目光比冰还要冷。

那挥刀的山匪没能来得及产生更多感想,因为就在这一瞬间,他已经成了一座晶莹的冰雕,脸上吃惊的表情还未曾消退。

任鲥伸出个手指头,轻轻一推——

眼前难看的山匪冰雕向后倒下,顺带着还压倒了站在后面的两个人。

任鲥将倒在地上的一座“冰雕”加两个还活着的山匪当做垫子一样踏过去,当他踩到其中一个人的脖子时,那人的骨头咯咯响了几声,似乎是被他踩断了。

里面的人有点被吓到,退得离门口远了些,但又不敢逃走,只是退开一丈远,手里持刀,心惊胆战地盯着任鲥。

这些山匪大多都是在各处犯了案的恶徒,投在天魔法师手下,已经在这里盘踞了数年,这些人身上戴着由天魔法师亲自赐下的护身符,刀枪不入,百毒不侵。几乎可以称得上是所向无敌,想不到今日竟然碰上了硬茬。

护身符的效用当初他们都亲自试验过,如今眼前这人虽然古怪,但众人本着对护身符的信心,以及对天魔法师的畏惧,并不敢轻易逃走,却也没人敢上前,只是僵持着。

任鲥往四下里扫了一眼,院里的山匪约有百来个,其中大约三分之二是纸片剪的假人,只有三分之一有血有肉。无论是障眼法还是有血有肉的真人,任鲥都不放在眼里。不过任鲥对这玄都观颇有好感,不想把院子弄得太脏,心里想着还是要略加收敛。

他看着眼前的这些人,喝了一声:

“疾!”

一阵狂风刮过,刹那间,所有以障眼法变化出的纸人都飘到了空中,自动飞进了任鲥的袖里。那些匪徒胸前挂着的护身符也顷刻化为齑粉,飘散在空中。而那些匪徒甚至没来得及感到慌乱,就已经如最初的那人一般,被冻成了一个个晶莹剔透的冰雕。

任鲥又一挥衣袖,几十座冰雕即刻崩解碎裂,冰块散落得满院都是,冰块的断面是令人触目惊心的深红。

他有些满意地看着地面,自觉处理得很干净。他拍了两下手,提高声音叫了一声:

“玄都观的道士们都死光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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