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同人)[综]写文捡来的未婚夫他突然+番外(148)

然后,她就在赤司惊惧的注视下,缓慢而认真地做出一个无声的口型:“再见——”

赤司征十郎猛地睁开眼睛,额上布满了冷汗,梦境让他指尖发麻,初醒之下失去了空间感和时间感知力,他狠狠咬了口舌尖,在强烈的痛感刺激下,感官瞬间清明起来。

身旁的椅子上留了一张字条,祖父祖母年纪大了支持不住,被冬花的父亲带出去吃早餐,并且会给他也带回来一份。

他心烦意乱地把纸条攥在手里,少女最后那个温柔到快要消失透明的笑容还深深扎在心头,赤司抬眼看了看依旧在工作状态的重症室,焦急和不安同时撕扯着他的心,仿佛是生生吞下了一株火,烧得五脏六腑都隐隐发疼。

痛苦之下,他无法控制地想起冬花刚被救起来时的场景——金发失去了光泽,少女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血色,只有身后还在不停地渗着湿滑而黏腻的液体,她双眼紧闭地躺在他怀里,像是一只了无生气的娃娃。

远方天光乍现,而他的小月亮却好像要熄灭了。

第124章 第一百二十四章

“好孩子,吃了饭就回去睡一会吧,”祖母怜爱地看着赤司苍白的脸色,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臂,“这有我们呢,有消息会通知你的,你一夜没睡,年轻底子也撑不住。”

赤司喝粥的动作一顿,先是食不知味地把嘴里的白粥咽了,半晌才从深陷的情绪里抽身出来,他抬起头,对祖母抱歉地挑了挑唇角:“让我守着她吧,回去也睡不着的。”

祖母还要再劝,却被祖父沉吟着打断:“就让他守着吧,冬花知道他在,多一份挂念,就更不会走了。”

祖母心疼孙女,但也心疼赤司的身体,因此对老伴一通神神叨叨的话相当不满,她不赞同地斜剜了祖父一眼,转身耐着性子:“知道你疼她,但自己的身子也不能垮,先去换身衣服吧,医院冷,这样肯定要生病的。”

老妇人说着一口和冬花相差无几的京都腔,吐字缓慢又咬得饱满。赤司怔了怔,眼珠轻轻一动,目光从她慈爱的注视,转到她按在自己手背上的一双手上。

老人家就算保养得再得当,也不免会枯槁起皱,手背上的触感粗糙而冰凉,但同时却有一种温暖熨帖的、独属于女性长辈的温度顺着手背缓缓淌流。

“……好。”赤司垂下眼睑,抿着嘴唇点了点头,然后在祖母欣慰的注视下摸出手机,向父亲的秘书发了一封简短的邮件,让他帮自己带一身干净的衣服上来。

“那,我先去把这些东西处理掉。”赤司征十郎收拾起还剩一半的白粥,对两位老人家轻轻一弯身子,得到回应之后便转身快步走向楼梯。

然而才刚刚走过一个拐角,旁边的楼梯间却突然传来一道女声:“父亲,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赤司脚步一顿,瞬间就认出了这是冬花母亲的声音,而她口中的「父亲」想必就是冬花的外祖父。他抿了抿嘴唇,对那个脸色漠然,好像执行任务一般,只来看了一眼就离开的老人实在没什么好感。

“柊穗,我只是来提醒你,是否还记得姬城家给你的训诫?”老人的声音就如同他在重症室前的脸色一般,叫人听了就忍不住心生惧畏。

女人沉默了好一会才回答,只是声音也随着一起绷紧:“当然记得。”

“那就做好觉悟吧,如果这孩子支撑不住成不了事,你要时刻准备再产下一个后代,”看到女人一瞬间阴郁起来的眉眼,老人顿了顿,警戒似的补充,“融合西园寺家和姬城家血脉,由两家共同养育的后代。”

西园寺柊穗咬紧了牙,无论是语气还是话的内容都让她感到屈辱和厌恶,但受世家闺秀的规矩束缚,她还是强压着火气,用尽量恭谨的语气回答:“可是父亲,您应该知道我的年岁,这样的事传出去,可是要招人非议的。”

“非议?”老人嗤笑了一声,“你的丈夫,你比我要清楚他的为人,他当然不止冬花一个后代,而且那孩子一出事,多少旁支虎视眈眈,只等着她死在手术台上,好将你们从「家主」和「家主夫人」的位置上扯下来……又或者,过继旁支?那么柊穗,当初联姻的目的何在?”

“她死,姬城家就等于断了一条至关重要的手臂,”老人意味深长地说,“柊穗,你是能令这条手臂再生的人,不要辜负姬城家对你的养育恩德。”

灰尘在逐渐蓬勃|起来的晨光中缓慢地沉浮,西园寺柊穗的目光却一点点黯淡下去,好像过去一个世纪那么久,她才轻轻地一点头,耻辱地颤着声音:“我明白了,父亲。”

“这才是我的好女儿,”老人吝啬地勾起一丝笑,满意地点了点头,“没有其他事情,你回去吧,调理身体的药方我已经派人送到西园寺家了,就算那孩子能救回来,你喝也没什么坏处。”

“多谢父亲关心。”西园寺柊穗目光木然。

直到楼梯间的两个人都已经离开,赤司才缓着脚步从拐角露出身形,暮冬的清晨,他的心口却徒然塞进冰似的,沉压压得冰冷一片。

——原来她的生死在他们那里没有半分重量,对于他们来说,“西园寺冬花”与其是个人,不如说更像一个符号,一条纽带。符号消失就写下新的,纽带断裂就再系一条,至于原来的,有谁在乎呢?

赤司闭起眼睛,遮住眼底潮水般蔓延起来的痛楚。虽然他很早以前就清楚她家里的情况,然而远远驻足观望和真正涉足其中天差地别。缠着血缘关系的利刃才最伤人,赤司几乎想象不到,在那段无人可依的岁月里,她是怎样承受那么多来自亲人的冷漠,并且默不作声地消化下去的。

然而还躺在手术台上的冬花对重症室外或心怀鬼胎,或诚心担忧的众人一概不知。

远处的红枫在风中摇晃出婆娑的树影,红叶沙沙作响,在深蓝的天幕上染出深深浅浅的红,清晨的神社极为安静,仿佛光跌碎都能听到声响,身后的小河静谧无声地流淌。

冬花握着毛笔,弯着身子相当认真地在木牌上写下字样,写完之后便放下笔,神情虔诚端肃地双手合十,口中轻轻念着什么。

“在做什么?”

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声音,冬花合十的手指一僵,泄气地扭过头,鼓着脸颊控诉:“又打断我,征君讨厌。”

赤金异瞳的少年无辜地一挑眉,也没接话茬,走过来伸手搂住她的腰,垂下目光看木牌上的字:“与君之别,蛤蚌分离,我行迟迟秋亦逝(注1)……?你写这个做什么?”

“征君说呢!之前不是不声不响地离开了吗,”冬花柔顺地依偎进他怀里,把下巴抵在他的肩窝,佯装生气地捏了捏他的手,过了会又柔下声音,“我记得祖母之前说,只要写一句离别的俳句,再好好向神明祈祷,最后把木牌挂到树上,就再也不会和所……咳,所爱之人分开了。”

冬花不常说“爱”之类的字眼,不由羞赧地把脸埋进他颈窝,过会又露出一双水润晶亮的眼睛,期待地注视着他:“征君听说过这个传说吗?”

赤司征十郎沉默了一会,然后真情实感地摇了摇头:“……没有。”

“……”冬花叹了口气,从他怀里脱出来,手指松松地勾着他的,将准备好的红绳递给他,“征君帮我系上,再扔到树上吧。”

赤司征十郎却意义不明地看了她一眼,似乎是有什么话要说,但面对少女期待的面容,还是把话又咽了回去,将红绳接过来:“好,等一下。”

木牌被扔到树上的过程非常顺利,红绳瞬间就绕住树干打了一个活结,冬花歪着头满足地打量,唇边不知何时已经勾起和润的笑意,她轻轻拍了拍手,赞美像是无意识说出的:“征君好厉害。”

赤司仰头看了一眼还在晃悠着的木牌,随后毫不留恋地收回目光,他伸手拉住冬花,神情有几分肃穆:“冬花,我有话跟你说。”

“嗯?……啊,说吧。”冬花看着他不同往常的神色,也连忙端正起来,睁大眼睛认真地听他说。

面对她澄净的深灰色眼睛,赤司却沉默下来,目光像是深夜的海,他轻轻抬起手指,指尖一寸寸描摹她凛秀的五官,最后顺着下巴的弧度落下,他垂下眼睑低低地笑了笑,直接开门见山:“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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