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醉了,今日这话我就当没听过,上来睡。”他手上稍一用力,便将她带到榻上,脱去她的鞋袜,吹了灯,在她身旁躺下。
帐内暗了下来,漆黑的夜掩盖了他眼中的情绪,也掩盖住她的,身侧人悄无声息,她却知道他必定是没有睡。
也不知过了多久,待身侧人气息平稳,沈青萝掀开被子,蹑手蹑脚地起身,谁料刚跨过他,还没下床榻,手腕就被他捉住,“去哪?”
“小解。”她这一出不过是为了试探,他果然没睡。
苏渊松开她的手,坐起身掌了灯,穿鞋下榻,“我陪你去。”
“不好吧?”沈青萝并未直言拒绝。
“外面漆黑一片,你不害怕?”
他已容不得她拒绝,无奈,她只能披上外衫,与他一同出了帐篷。
大部队已经撤退,这片荒原变得格外空旷,星河闪闪,一弯月牙挂在晴朗的夜空中,为大地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雾色。
沈青萝趁小解的功夫四下打探,这里只留了一辆马车,她不会驾车亦不会骑马,而在这漆黑的夜里,亦不易辨别方向,且又是一个不会武功的女子,凭着她在现代那点三脚猫功夫,茫然上路不可取,需得重新考虑出路。
“在看什么?”苏渊见她已经回来却迟迟不过来,行至她身侧问。
“这的星辰真美,虽不是满月,月色也不错。”沈青萝找了个借口胡诌道。
苏渊抬头看像夜空,“这样的景致也只有在塞外才会看得到。”
沈青萝附和地点点头,宁安城远没有这地方来的宏伟宽阔,和这相比,倒显得小家子气了些。身侧的人不知什么时候收回目光,侧头在她身上来回打量。
“怎么了?”她不解。
“你不会在打算逃跑吧?”苏渊言语间尽是试探。
沈青萝勉强扯出一个微笑,摇摇头。
“最好是这样,这个地方据最近的县城也有百里,又因是边关,向来不大安全。你一个女子……”他的话没有说完,她已经了然。
看情形,就算是离开他,至少也要到安全的地方,做好之后的打算。
“回去吧,夜里凉。”苏渊牵过她的手腕往回走,沈青萝心知今夜走不了了,便随他一同返回帐内。
出去这一趟把一夜的凉都带回来,她倒了热水,用帕子擦了手脚,方才舒坦些。可等回到榻上,身侧人却不那么安分了。
一开始他只是往她身侧移,她以为他那头地方不够,便让他几分,可直到她要从另一侧掉下去,他才停住。
“来我怀里。”
“你还没睡?”他们从外面回来已经有一会儿了,这会已是半夜,夏日天亮的早,这边又是边关,用不了两个时辰他们便要起来赶路。
“被你那么一折腾,睡不着了。”他的唇靠近些,黑灯瞎火的看不清他的面貌,只感觉到他的气息。
沈青萝还在往后,这一下差点没掉下去,还好苏渊动作够快,将她一把拽回来,单手搭在她的后背,不让她再乱动。
“你是故意的。”她猜透了他的心思。
“嗯。”他也不否认,气息更近些,在黑暗中摸索她的唇,却不住地亲在她的脸上。
沈青萝伸手挡在他的面前,他的唇落在她的手心,“别乱动。”
她打定心思与他划清界限。苏渊却将她的手拿开,俯身过来,半个身子压在她身上,“我很久没碰过你了。”
也不等她说话,他的唇再次落下来,这一次却准确无误地吻上了她的唇,他的动作来的迫切,没等她有所反应,已深入与她的唇舌纠缠在一块,手也不可抑制地却扯她的衣衫,衣带系的紧,他似是不耐烦,手中用力,嘶地一下将衣裳扯坏。
沈青萝的唇被他堵着,说不出话来,只能去推他,奈何力量悬殊,如蚍蜉撼树,后来就放弃挣扎,唇上的人退了出去,细密的吻落向她的颈间,“帮我脱掉。”
他在喘息间得了空说,沈青萝未动,倏地勾住他的脖颈开始呜咽,夜里暗,他看不清她的表情,只当她在哭,便停下动作,“我弄疼你了?”
“没有,我只是不想。”她的声音哽咽。
苏渊动作一滞,欲念压下了一半,却没有立即从她身上离开,“不想还是不愿?”
他伸手去摸她的脸,果然摸到了一片泪痕,当下心里凄凉,“原来是不愿。”
他翻身从她身上下来,整理好她的衣衫,方才在她身侧躺下。
他有多久没碰她了?一个月?还是一个半月?若是以前,他大可不必顾忌她的情绪,直截了当地要了她便完了,可现在……他上了心,但凡上了心,就不能肆无忌惮。
身侧的呜咽声渐渐停息,最后转换为均匀的气息,苏渊才转过身,面对着她,手指摸到她的脸上,擦掉她脸上的泪痕,“你可知我是真的想要与你和解?”
沈青萝并没有真的睡着,就连刚才的哭也是装的,她知道怎么能让自己流泪,这副躯体身骄肉贵,稍稍掐一下眼泪便会往下流,所以推他无用之后,她索性去掐自己。她不得不这样做,只有这样,才能真正地与他断了关系。
静谧地夜里响起了一声轻叹,苏渊凑上前,将她拥在怀里。
应做选择
次日一大早,天刚亮,小竹便收拾好行囊装上马车,沈青萝与苏渊坐在马车内,不知从哪里来了一个守卫,充当车夫驾车。
这守卫很眼熟,竟是在西楼见过的,小竹原本在车内,感觉到二人之间氛围不对,便掀开帘子与那赶车的人坐在车外。
沈青萝的心思却都在这赶车人身上,这人像是凭空出现的,由此她猜测苏渊身边应该还跟着人暗中保护,她若是想要逃,更是难上加难,需得要人多的地方,才能掩人耳目。
因着昨日睡得并不踏实,时辰也不够,才刚上马车,沈青萝便靠在马车一侧闭目养神,也省了面对苏渊觉得尴尬。
才没过多久,身侧人握住她的手腕,沈青萝倏地睁开眼睛。
“躺下睡会舒坦些。”苏渊将一个薄被铺在车厢,这马车足够宽敞,躺一两个人不再话下。
“不用。”她不着痕迹地拒绝,正准备再次闭眼,苏渊一手拉着手腕另一手托着她的腰身将她放到被子上,头就枕在他的腿上。
苏渊是个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人,沈青萝知道他的性子,便不再挣扎,索性躺在那睡了过去。
直到外面的喧嚣声,她才微微转醒,瞧见还枕在苏渊的腿上,便不着痕迹地起身。
“已经到了镇上,我们不急着赶路,你若是喜欢,下去看看风景,或者我们歇上一两日都可以。”苏渊难得的和颜悦色。
沈青萝心知他是因昨晚之事心怀愧疚,此举是有意讨好她,同她讲和,也不好拂了他的面子,便应下来。
外面天色渐暗,她睡了一路,不觉竟走了一日,苏渊找了间客栈,将马车交与店小二,要了两间客房,等上了楼,那充当车夫的守卫又不见了踪影。
沈青萝推门而入,瞧见苏渊还跟在后面,面露不悦,“你怎么跟进来了?”
“自然是我与你住一间,小竹住在隔壁。”他让店里的伙计带小竹过去,同时嘱咐他送来晚膳和热水。
沈青萝对苏渊是有所顾忌的,他对她有所图,与他住在一起说不准什么时候就失控,可让他离开,似乎也不容易,毕竟这房钱都是他出的。
“若是不舒服,让小竹伺候你沐浴,去榻上躺一躺。你从小就在宁安城没出过远门,刚好趁回去的功夫我带你到处走走。”苏渊似是看出她心中所想,转身出了门。
不稍片刻,小竹推门而入,客栈的伙计把沐浴的热水和晚膳都送来,一一摆放好之后,又很快退下去。
“姑娘是先沐浴还是用膳?”小竹凑到她身侧请示道。
“沐浴。”浴桶就摆在客房的屏风后,沈青萝绕过去,解开衣衫迈进浴桶,身子瞬间舒坦不少。
小竹跟过来伺候,帮她擦身子,似是有话要说,却欲言又止。
“有话就说。”她向来喜欢坦诚一点的人。
“昨晚姑娘与公子置气了?今晨眼睛都肿了。”小竹试探道。
“没有。”也算不上生气,顶多是把话挑明了。若是置气应当是两个极为亲密的人才有的事,她与苏渊却不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