裁剪好一个兜兜的形状。
人鱼小姐大喜,比量着萧标的肚子,就要缝起来。
“这兜儿,不行啊……”人鱼小姐比划了半天,一脸丧气。
“怎么了?”萧标惊恐,心里那点希望的火苗被冷风来回的吹,“哪里不行?”
“针扎不进去,线也有问题。”
“太菜!”野爹啧嘴,又薅下一根白胡子给人鱼小姐做线,咬掉一截指甲,给人鱼小姐当针。
“爹……”萧标这声爹,发自肺腑,他觉得自己一直叫野爹“野”字,实在是玷污了它。
人鱼小姐的缝纫工具升了级,刷刷刷的开始缝了起来。
一针一针,扎的萧标几乎要痛晕过去。
好不容易要缝完了,萧标的意识也几乎模糊掉了。
就听野爹在一旁嘀咕:“我当年缝兜,可没崽儿这么矫情,哪儿有那么疼。”
萧标恍惚中,真心佩服野爹:“爹,你是真汉子。”
野爹点了点头,忽然想起了什么:“我当初,是脱了衣服缝的。”
萧标头一歪,晕了过去。
野爹还在那边说:“我当时,啥感觉都没有,哪像儿崽,缝个兜,缝了一身血。”
人鱼小姐也反应了过来:“老大,我这么缝兜,不会直接缝肉上吧?”
“那它以后脱不下衣服来了?”野爹愣了一下,伸手去解萧标的猫毛。
萧标恍惚中又疼醒了过来,又看野爹手里扥着自己的皮,正往下拽。
“不好了不好了,你把儿崽的毛缝死了。”
“拆了重新缝吧?”
“只能这样了。”野爹叹息。
肚子处传来一阵抽痛,萧标强撑着抬头看,就见人鱼小姐一拽胡子线,将兜又扯了下来。
然后人鱼小姐伸手去扒自己的猫围脖。
“不……不行的……”萧标撑着口气儿,断断续续的开口,“我脱不下来的。”
“瞎说什么。”人鱼小姐已经将萧标的围脖摘下来了,随后,她又脱了萧标的衣服。
“肚子都血肉模糊了。”人鱼小姐叹息。
拿着衣服,比着兜,人鱼小姐在一旁缝了起来。
萧标很冷,这种冷,是从心里发出来的,羞愧的冷。
他知道此刻的自己,一定是光秃秃的,露着粉嫩嫩的肉。
心里也有欣喜,嗯……自己,也可以摘手套,脱袜子了呢……
头一歪,又晕了过去。
“儿崽的身体太差了……”野爹叹息,“怎么总晕。”
“谁说不是呢。”人鱼小姐低头缝兜,鱼尾卷曲着坐在地上,尾巴底下,是浓浓的一滩猫血。
都是萧标的血。
与此同时,萧标家楼下。
布偶猫终于成功脱困,她四爪站在草地上,仰天长喵:“广阔的世界,本宫来啦!”
踮起爪爪,脚步轻快,撒欢儿的跑了起来。
她跑出草地,穿过人行道,来到一处空旷所在。
小区铺满石砖的微型广场上,安放着不少铁质的健身器材。
老人们在健身器材上缓慢的移动身体,小孩笑哈哈的胡乱奔跑,少妇坐在石墩儿上,扶着婴儿车,懒洋洋的晒着太阳。
布偶猫公主翘着尾巴,高傲的从人群中穿过。
“看!行走的人民币!”正在跟人下棋的老王伸手指向公主。
“谁家的猫丢了啊?不像野猫啊?”一个头发花白的奶奶,正扶着走步器械,缓慢移动双腿。
“以后就是我家的了!”老王悄悄的脱了外套,蹑手蹑脚的走向布偶猫。
公主正得意的享受着众人的注目礼,忽然眼前一黑。
被外套罩住了。
然后天旋地转,四脚离地,耳边是哈哈哈的豪迈笑声。
“逮到了逮到了!”
布偶猫出屋探险的第一天,立刻就见到了世界的黑暗。
等她从黑暗的外套里挣脱,已经身处陌生人家。
“小猫猫,我给你起了个名字。”老王手里拿着根香肠,逗弄着公主,“叫宝宝怎么样?”
布偶怒了,谁要叫宝宝!人家是公主!
玄关处的鱼缸里,一只小龙虾隔着玻璃看着布偶,虾躯瑟瑟发抖。
家里来猫了,不给虾留活路了。
十多个小时后。
夜已深沉。
锦鲤池底下的两室一厅里,萧标悠悠转醒。
刚抬起眼皮,耳边里就传来了让猫羞耻的声音。
“嗯……嗯……舒服!”
“大哥,你喜欢就好,你感觉到我的爱意了吗?”人鱼小姐额头上都是稀碎的汗珠子,一双雪白的手,正用力按在野爹的肩膀上。
野爹没了白围脖,脖子裸着,嫩肉上全是人鱼小姐的指甲印子。
“我是有家室的猫。”野爹眼睛半眯,十分享受的趴在大贝壳里,身下还垫着那条活蹦乱跳的大锦鲤,“对不起,我回应不了你。”
“我只要默默爱着大哥就可以!”人鱼小姐半点不气馁。
野爹身下的大锦鲤鱼眼圆瞪,一脸的生无可恋。
萧标缓缓活动了下猫爪,艰难起身,因为失血过多,脑子一阵眩晕。
他第一件事,就是低头看自己的肚皮。
原本雪白的肚皮,已经被血渗红了。
“兜呢……”萧标探出爪爪摸肚皮,眼睛一点点亮了起来。
※※※※※※※※※※※※※※※※※※※※
北区特有的感叹语:爽个兔子!
第39章 喵哈哈哈哈哈
这小兜儿, 平时看不着, 要摸了才能感觉到那里有一道缝隙。
萧标伸爪摸着兜兜缝,努力的想把爪子深进兜兜里。
努力了老半天, 额头上渗出了汗,萧标着急了:“放我的爪进去啊!”
肚皮上传来“啵”的一声, 萧标的爪子伸进了兜兜中。
感觉很奇怪, 像是伸入了一团胶状物中, 每动一下, 都像是在胶状物中搅和。
萧标收回了爪子, 抬眼看肉垫,并没沾上什么胶水类的物体。
萧标新奇, 反复地伸爪掏兜, 来回试验了几次后, 萧标意犹未尽,扭头左右打量。
地上放着野爹那条被裁剪过的白围脖废料。
捡起来, 塞入兜中。
再掏出来。
又试验了几次, 萧标表示很满意。
“小狸猫,你醒啦?”人鱼小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看向萧标。
“嗯。”萧标撑着失血过多的身子,跌跌撞撞站了起来。
野爹已经趴在鲤鱼抱枕上睡着了。
“多休息一会吧,我去给你拿点吃的。”人鱼小姐直立起来, 用尾巴往厨房蹦, 刚蹦了两下, 她忽然停下身子, 一脸疑惑的往天花板看。
有呼喊声从上方传来。
“人鱼小姐!人鱼小姐!”是那个大褂男的声音。
人鱼小姐瞬间脸色惨白,她看了萧标一眼,视线落在萧标染着血迹的肚皮上,眉头皱了一下,紧接着又扭头看向野爹。
野爹睡的呼呼的。
“老大,老大!”人鱼小姐蹦回野爹的身边,伸手推野爹肥硕的身躯,“大褂男来了,帮我打跑他啊。”
野爹翻了个身,四个白爪套抱住大锦鲤,尾巴弯成个勾勾,搭在屁股上,继续睡。
丝毫不理会人鱼小姐。
“小狸猫!”人鱼小姐扭头看萧标,再次把希望寄托到萧标身上,你肚子上的伤不碍事的吧?能否一战?”
“……”
萧标的腿都在打飘儿,战什么战。
“小狸猫!”人鱼小姐恨铁不成钢地蹦过来,检查萧标肚子上的伤口。
“他在上头,又碰不着你,你着什么急。”萧标伸手捂住肚子。
“就怕他下来。”
人鱼小姐的嘴巴似乎被开了光,话音一落,就听到砰砰砰的砸墙声。
萧标踮起小碎步,往大厅走。
透明的次元壁外,是大褂男的脸。
那脸苍白至极,泡在水里,像极了浮尸。
萧标吓了一跳,后退了两步。
人鱼小姐跟着萧标蹦了出来,见到这一幕,忽然乐了:“哎呦,他是不是进不来?”
大褂男疯狂的敲击着次元壁,敲了好一会,表情开始因为缺氧渐渐扭曲了起来。
下一秒,大褂男转身,上浮,离开了两室一厅。
“他走了。”
萧标蹲坐下来,低头检查自己肚子上的伤,伤口都愈合了,毛上的血迹只要洗下去就可以了。
“走了就好……我好困,给你爹捏了那么久的肩……我去睡一会儿。”人鱼小姐蹦哒哒的回了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