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也是同邱蝶说的一样,这梳子背是司婉华入宫前从家中带了来的,确实十分喜欢,因而虽是单个起来的,她倒也不嫌,放在自己的妆奁中,偶尔拿出来戴戴,不多久便也收起来了。
如今说作贺礼给了叶弦歌,她也并非真就舍得了,只是想着这样的东西,叶弦歌不一定会收,故而才一律都允准了邱蝶拿过来。
似她这样得宠的身份,叫人来恭贺一句已经算不错了,眼下送的东西还是自己喜欢的,一般的宫嫔为了奉承,自然都会推辞,说自己受不起。
叶弦歌倒好,随便说了两句感谢的话,就直接收下了。
而司婉华听了回去后的邱蝶说的话后,自然心中更恨了叶弦歌一点。
只是这些叶弦歌都不知道。
她只是看着这匣子里的东西,半刻后笑道:“果真是精致好看,难怪司婉华喜欢。”
一旁的落冬见状便道:“娘娘,听邱蝶的语气,司婉华显然不是很舍得这梳子背,那她为何还叫了人巴巴地送来?”
“这便要问她自己了。”叶弦歌道,“不过她既然送了来,本宫也没道理拒绝,照单全收便是。”
说着伸手将那梳子背拿了出来,细细瞧了半晌,接着又放回去。
“娘娘您不戴上试试?”落冬问道。
“虽然好看,也不必得了就喜的跟什么似的。你也说了,这司婉华其实婢并不舍得这梳子背,若是本宫眼下戴上,届时再去她跟前,岂不白白扎眼?还是收起来的好。”
说着合上匣子,想着到时候直接丢到自己的背包里面。
“那奴婢替您收起来,届时回了宫,再登记了入了库房吧。”
叶弦歌一听,才想起来还有库房这么回事。
她真是玩游戏玩多了,看到什么东西就习惯性地向往背包空间丢。
于是便点头道:“也好,你先收起来罢。”
落冬便应了声,接着拿起那匣子,退出了小帐。
叶弦歌这才身子往后一靠,躺在了榻上。
心中惦记着三日后出发去临宜县的事情。
.
三日后,就到了约定的日子。
因为在围场,故而即便叶弦歌晋位了,同先前的变化也不是很大。
原本跟着来围场的宫人便不多,除了每个宫嫔身边定好的员额外,便都是六尚局那边派了些来照顾诸位嫔妃饮食起居的了。
第律晋位身边的宫人是要添的,但眼下并没有多的宫人可以调来,再加上叶弦歌不日便要离开围场,故而陛下便也没特意下旨往她身边添人。
叶弦歌原本也不在乎这些。
她自己原本身边的那些宫人都还认不过来呢,添不添人的对她来说倒也没什么分别。
且眼下在围场她也没办法迁宫,原是可以叫殿中省那边再建了新的帐幕让叶弦歌住进去,只是因考虑到她马上要走了,便也没多次一举。
故而她一应事情都同刚来围场时差不多。
除了每日的饮食。
也不知道是因为她晋位的缘故,还是有人吩咐了,自她晋位后,落冬再去尚食局时,端回来的膳食都同先前的有天差地别。
倒也不是说先前尚食局给她做的有多不好。
只是这几日的膳食实在好的让她大开眼界。
叶弦歌也不是个喜欢多想的人,除了第一次落冬端来膳食时她有点震惊,之后就没有再多问过。
她只当是自己晋位后所以才有这样的待遇了。
再加上她满心都是去临宜县的事,没事的时候就看一眼任务面板上的进度条,看着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她心里就着急。
她是真的恨不得去同陛下说赶紧出发去临宜县,可先前已经同对方说定了是三日后再走,对方也同意了她的提议。
况且天子出巡本就不是什么简单的事,阵仗不仅大还麻烦。
叶弦歌便是再急也只能心中暗自忍着。
就这样,三日便也到了。
这日一早,叶弦歌洗漱后换了身轻便的衣物,随意用了点早膳后,便巴巴地等着出发。
同先前来围场一样,她也是要等陛下的车驾先离了围场,才能上自己的车舆跟着走的。
因而她在自己的小帐中。
虽是坐在榻上等着,可她整个人都显得有点坐立不安,面上更是带了点焦急的神色,连着问了落冬好几遍陛下的车驾出发了没有。
“娘娘,才刚已经有人来回话说陛下那边都收拾齐整了,正准备出发呢。”落冬看着叶弦歌笑道,“这话奴婢方才已经同您说过了,您怎的这会子又问起来?”
叶弦歌:这不是着急吗!
“罢了。”她叹口气,“着急也着急不过来,还是安心等着吧。”
落冬一听才道:“可不是这话?娘娘您这一大早都不知问了几回陛下动身没有,奴婢光是派人去打听消息,都派了两三个了,眼下若是再派人去,可怎么说呢?”
叶弦歌便不再说话,只是手掌压在腿上,指尖轻轻婆娑着。
一旁的落冬见她这样热衷于去临宜县,便颇为不解。
“娘娘,您怎么这样着急,眼下这临宜县可不是什么好去处,您要去便罢了,怎的瞧上去比陛下还着急些?”
当得知了叶弦歌要去临宜县时,落冬也是吓了一跳的。
她原本不知道临宜县的事情,只因傅玉宸并不曾将此事告知过后宫众人,就连前朝知晓的朝臣也不多。
先时不过因着落冬不解叶弦歌为何要突然那去临宜县,故而叶弦歌才同她大致说了下临宜县的情况,落冬知道后第一反应就是劝她不要去。
只是当听得她说一句告知了陛下,且陛下都同意了,连出发的日子都定好了后,落冬便也没有旁的话说了。
她本就不明白为什么自家娘娘非要往那不安宁的地方去,如今又见对方这样着急,自然更奇怪了。
而叶弦歌听得她这样说,便也发现自己表现得确实过于急了些,有些反常。
思索半刻,正想好了话回复后,便听得帐外有匆匆脚步声响起,接着门帘被掀开,先前被派了去陛下帐幕那边打听消息的小宫娥走了进来。
“贵嫔娘娘。”那小宫娥一进来便赶紧福身行礼,待叶弦歌叫了她起身后,方道,“奴婢从陛下那边回来,远远地瞧见了陛下已经上了车驾,正准备出发了。”
叶弦歌一听就把刚才准备说的话抛诸脑后,接着从榻上起身。
“果真已经准备出发了?”
那小宫娥便道:“奴婢瞧得真切,不敢诓骗娘娘。”
叶弦歌心下一喜,便忙道:“本宫的车舆可都备好了?”
落冬在一旁回道:“早早便备下了,什么都备齐了,单等娘娘上车便能出发了。”
听得这话,叶弦歌才往帐门处走去。
“先去车舆上等着吧,待陛下出发了,便叫人即刻来回过本宫,我们也跟上去。”
那小宫娥听后应了声,便匆匆又出去了。
落冬则跟着叶弦歌,出了小帐便往外走去。
同来时一样,叶弦歌的车舆停的地方离她的小帐并不远,因而她不过走上一段路便能到了。再加上眼下正是清晨,太阳还不似午间那样毒辣,故而便也没这么难忍受。
叶弦歌一壁往自己的车舆走去,一壁随便看看了四周,接着便发现,比起前两日,这四周的帐幕似乎要减少了些,旁边的一应陈设也取消了不少。
她因问落冬道:“怎的感觉这里冷清了许多?”
也瞧不见多少人走动了。
落冬见状便笑道:“娘娘果真是这几日心中只记挂着去临宜县的事情,就连旁的发生了什么都一概不关心。说起来,这还是因为要去临宜县引出来的,娘娘怎的反过来问奴婢?”
叶弦歌听出她在调侃自己,便道:“真真是平日里惯的你,叫你这会子好好的话不回答,反倒笑起本宫来。”说着故意把面色沉下来,“快告诉本宫因由,不然可饶不了你。”
落冬知道她并不是真的动怒,不过装出来唬人罢了,因而心下倒也不怕,只是也不似先前那样带着玩笑之意,而是认真道:“奴婢听得说,是陛下那边下的旨意,也没明说,只说今年的秋狝提前结束,叫旁的娘娘并娘子,还有六尚局的宫人都先回宫去,陛下自己会晚些回去。至于那些亲王世子还有朝廷的大人们,陛下挑了几个跟着一并去临宜县的,旁的也叫回锦都了。因而这两日各处都在着人收拾打点东西,马上便要动身回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