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暮，你别对我这么大怨气，我这就走了。”姚月怡又变成了那温柔语气，却让言暮觉得心里翻涌。
姚月怡提上包包，墨镜拿在手上，慢慢带上自己的宽檐帽，理好衣褶到了门边，又被言暮叫住。
“等等。”
姚月怡愉快回头：“怎么，改变主意？我就知道你是识相的，要是你不同意，反正你叔叔他们也要合伙儿来对付你的……”
她倒是终于说了句大实话。
刚才来的时候口口声声为言暮好，实际上不过是为了那点钱，还是被言启那边收买了，巴不得榨干了言暮的每一分利用价值才好。
言暮双手轻放在季苏叶的肩头，按住，微弯着身子，头靠在季苏叶的脸旁边一点点。
她带着季苏叶往前走了两步。
面对着姚月怡。
季苏叶心里其实因为言暮的靠近而变得紧张，但她有点明白言暮想干什么。
言暮说：“你好好看看她的名字。”
季苏叶笑道：“你好啊姚女士，我叫季苏叶，季家的那个季，季家的那位季苏叶。”
她说这话的时候，很天真无邪的模样，还微微测了头，笑的自然又明媚。
姚月怡纵使不知道季苏叶长什么样子，季家响当当的名号怎么可能没听过？更何况刚才姚月怡还说季家的不是，顿时脸一阵红一阵白，再玲珑的性格也在此刻失效，半晌没蹦出一个字来。
季苏叶又说：“对不起啊姚女士，把你唯一的爱马仕弄脏了吗？我也不知道你会这么宝贝这个包，我家还有很多的……我送你一个赔罪吧？”
“不，不用。”姚月怡哪里敢说要，心想看来外面说的言暮找到季家做靠山是真的！连季苏叶都愿意给她做个小小的助理，言暮到底哪来的福气？
言暮浅淡的说：“要说高攀，怎么可能是她高攀了我。”
“是我在高攀她，姚月怡，你要认清楚这一点。”言暮接着说，“还有，道完歉再走。”
季苏叶的心跳在言暮的话语下变得很快，自己的耳朵里都能听到咚，咚，咚的跳动声。即使她知道言暮这些话都只是为了在姚月怡的面前维护自己说的，却还是抑制不住的快乐。
她用余光在看言暮，感受着言暮的的手指放在自己的肩膀。言暮的侧脸……似乎自己只要一转头就能将吻送上。
季苏叶的心痒痒。
姚月怡此刻没了趾高气扬的模样。
她的声音很快轻缓下来，甚至还带上一丝娇柔。
“对不起啊小季，是我眼神不好时，你别见怪。”姚月怡陪着笑脸，态度变得极好，“我这就走了，你们慢聊。”
她拉开门走了出去。
门内，言暮很快就直起了身子，手也从季苏叶的肩头下去，和季苏叶拉开了安全距离。
神情平淡的就像刚才的一切都没发生过。
季苏叶捏紧了手上的白纸，叫她：“姐姐……”
言暮抬眼，提醒她说；“季苏叶，这是在公司。”
季苏叶垂头，小声哦了一下，才道：“言总。”
气氛有点微妙的尴尬。
季苏叶将咖啡盘拿起来，把已经倒空的，姚月怡的那杯咖啡放在上面，又走到言暮的桌旁要去替言暮收，言暮叹口气。
“没有别人的时候……可以随便叫。”言暮看向身侧的季苏叶，心中始终压着些许不知所措，又补充了一句，“只有我们两个的时候。”
季氤在季苏叶来之前给言暮已经聊过，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在公司自然要有在公司的样子，千万别像两个人独处时候那样腻乎。
言暮本来还想反驳季氤说她们没有腻乎，最后想了想没说话，应了。
现在看到季苏叶委屈的样子，又觉得不该做的这么绝对。
季苏叶抿唇笑，非常好哄。
言暮说：“这些事不该你来做，叫别人进来收拾就好。”
“没事的。”这么小的事情季苏叶还是能够胜任，她放了盘子，小心挪到言暮的身边还有一个拳头的位置停住。
怯生生的，像是试探一般的看向身边人，轻言细语：“姐姐，可以在你这里待一会儿吗？”
言暮还没开口，季苏叶又说。
“不打扰你工作，我只需要在一边就好了。”季苏叶不自在的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声音很低，“要是不行，我这就出去了。”
季苏叶怕言暮的心情被姚月怡影响，想着能不能在这里陪陪她？
虽然效果可能微乎其微，但她就是想为言暮做点什么。
言暮默了两秒钟，最后妥协：“……可以。”
啊！
季苏叶在言暮答应的那一刻，眼睛徒然亮起来，两人的距离又近，季苏叶下意识的就凑过去要亲一口，唇瓣都要挨上才硬生生停住，脸微红。
“对，对不起姐姐。”季苏叶吸了一大口气，“我，我没控制住……”
控制不住要去亲近她。
作者有话要说：言暮护妻功能加载中。
第24章
言暮真以为季苏叶会亲上来, 她一动都没动。直到听到季苏叶道歉的话语, 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那两秒钟，居然是在——
等待。
…………
言暮, 你到底在想什么？
醒一醒。
言暮低头：“没事。”
季苏叶就坐到沙发上, 真没打算去打扰言暮。言暮却一直站在巨大的落地窗边，不知道在想什么。季苏叶看着她的背影, 总觉得此时的言暮显得有些落寞, 还流露出一丝不同往日的……脆弱。
她想了想，却找不到一句可以安慰言暮的话出来。
季苏叶能大致猜到，大概就是因为姚月怡说到了言暮的母亲。
“姐姐。”
言暮转头。
季苏叶站起来, 问言暮：“姐姐, 你想换房子吗？”
言暮：“我刚搬过去没多久。”
虽说小区确实不算好。
季苏叶努努嘴：“我就是想让你住的更舒服点，也不是说那里不好, 哎呀……越说越乱了。”
言暮说：“我知道。”
她顿了顿, 接着说：“没事的。”
言暮也想过换房的事。
先前没有入职合苏，生活上窘迫，临时住在荷风小区本就是暂时的。今天季氤给她开的那辆车, 迈巴赫。她想着就自己住的地方也没个好地方停。
但这个家里……
言暮眸光一闪，视线在季苏叶的脸上一扫而过。
这个家里有很多重新布置的东西，短短时间, 她已经不再把这里当成是房子。
真的是很奇怪的, 经过了季苏叶那么一布置，真的有了家的味道。
哎。
季苏叶还是不死心，继续游说：“我知道有个地方环境好地段好, 房间又大又敞亮，房租便宜，甚至不要房租。”
小朋友一说开心的事情就容易激动和手舞足蹈，手指捏着百褶裙的一角，拍了又拍，生怕言暮不相信。
言暮竟然有些愣。
言暮定定的看着季苏叶说：“……我不可能住到你家里去的。”
“怎么不可能！”季苏叶回答完才意识到自己竟然被言暮一眼识破，赶紧捂着嘴，“哎呀……”
半晌，言暮哑然失笑。
“那就，那我就陪你去找个好点的房子，我给你重新布置一下就好了。”季苏叶又开始脸红，抬手给自己扇风，乌溜溜的眸子转啊转，最后看言暮，慢慢说，“姐姐……你好点了吗？”
言暮忍不住想轻叹，但又觉得会让小朋友担心，憋回去了。
怎么能这样好的？
季苏叶很敏锐，察觉到她的情绪波动就留了下来，直到现在把自己逗笑。
越被季苏叶这样对待，言暮就越来越觉得自己……配不上这份生动欢快，且真切的喜欢。
尤其姚月怡今日的到来，让言暮发现自己都二十七岁的人，想问题都没有个小姑娘那样通透。
她和季苏叶的感情，一直是不对等的。之前言暮从不会有这样负罪的感觉，但是现在，有了。
为什么？言暮不敢想，只能回答不知道。
面对着季苏叶的热烈，透明，言暮越发能意识到自己的性格缺点。即使她曾经用多少的花天酒地和游戏去掩饰，心里却很明白。
父母过世之后，她感觉自己就像是浮萍，需要很多很多的关注，很多很多的爱。
后来，她似乎是得到了想要的，又好像什么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