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万人迷师尊掉马了+番外(39)

“怎么喝酒了?”禹承舟目色一黯,抿唇看着眼前的人,双颊酡红,眼神中都是醉红一片。

江煜想了想,摇摇头:“没有喝酒……”准确来说他是被灌了酒。

禹承舟还未来得及在说什么,江煜被突现的束缚咒困去了一旁的石柱边。

齐见月背手站在高台上,冷眼看着那边,既有外人在场,他不会再直接出手来碰江煜,勾指间一个法咒便能做到。

“宗主有何理由绑他!”“你这弟子魔气缠身身份不清。”

两人同时开口,一个声音清越,一个声音低醇,碰在一起,一并哑了火,空荡厅堂内陷入一阵死寂。

这两人虽曾以师徒身份称代,但实则都是沉默寡言,各自领悟修行,没有过师父对弟子的斥责,更没有过弟子对师父的逆反,因此这次的死寂更加微妙特殊。

青漓宗条规森严,在惩戒堂挨过罚流过血的人不在少数,地面经受过无数血污清洁术的一遍遍交替冲洗,这惩戒堂本就已经足够阴森空旷了,再加上此时这种诡异的对峙,江煜和旁边被忽视的几位来客都打了个寒噤。

“齐宗主,我不是来看你惩戒宗门弟子的。”来客是修仙界联盟下的韩潇长老,他一出面便是代表着替仙盟传话。齐见月居高临下瞥视了一眼,又将目光转到禹承舟身上,抿唇沉默。他在惩戒堂打坐入定可无人敢引外人上来,唯有这个他的好弟子,掐准了时间……

“我隐退闭关多年,不问凡事,宗门内事务已悉数交由我门派云凛君处理,仙盟若是有事就还请……”

“仙盟听闻有人在凡人间的皇宫擅施法术,残伤众多,可有此事?”

“已按门规处理,仙盟向来不过问这等琐……”

“据传现场还出现了隐秘多年的麟血斑?”

齐见月顿了一下,他目光落在禹承舟和江煜之间逡巡片刻,略一思索,一扬下巴,“恰巧我正在处理此事,这人便是,我宗门条规森严,从不护短,仙盟按规矩行事便是。”

什么叫按规矩行事……江煜怔忡半晌,蓦地从醉酒中清醒了半分,齐见月说过走外门邪道之人脸上都会起那种麟血斑,皮肤溃烂,死相惨烈……

他下意识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侧。

这个微小的动作没有逃过韩潇长老和齐见月的眼睛。韩潇微微侧目,踱步走了过来。

“此人么,不是很像……没有麟血斑。”韩潇隐去了后半句话,倒不只是没有麟血斑的问题,且说他的灵力威势未免太过弱小,麟血斑这天赋异禀,性格通常乖张暴戾,而眼前之人……他在心底轻轻嗤笑一声,一副漂亮面孔,连宗门正经弟子都不像,倒像是被豢养的小宠。

“慢着。”禹承舟挡了过来,削减了长老的大半威压,冷木香气帮江煜定了定神。他与韩潇对视,话却是说给齐见月听的,“是不是麟血,仙盟当场便可做定夺,若不是宗主认……”

“若不是。”齐见月扬声打断,轻笑一声,“若不是,我自不会为难,还是那句话,劝他好自为之。”

怎么会不是,他分明都看到了那小东西眼神中一瞬的犹豫,只要仙盟认定他是,禹承舟保不了的人,只有他才有能力保。

“师尊我……”江煜小声,拽了拽禹承舟的衣袖。

禹承舟回过头来,那人低垂扑闪的眼帘挠在了他的心上。他浅浅吸了口气,“没关系,你不是。”他将江煜的手反握在手心中,“相信我,你不是。”

“判定麟血十分复杂,可能要请这位小友随我……”

“就在此地。”禹承舟回头,“一个法诀的事,无需那么麻烦。”

韩潇长老的笑容凝固在脸上,云凛君是因十年前青漓宗浩劫之时一人斩杀三千魔修而出名不错,修为再深,总归算是后起之秀,连他宗主都得卖仙盟几分薄面……还是麟血重要,他咽下心头厌恶,再次挂上了笑。

“那验麟血需要取这位小友的一些血。”

韩潇挥咒在左手间化出了一朵白瓣的小花.苞,麟血终归是千年难得神血,灵力充盈滋补,会助这朵血灵花生长旺盛,霎时开花,若是普通血液则没有这份功效。

他右手指尖闪诀,伸向江煜的脖颈,那里的血液最为纯正,最合适用于验证。

“等等。”禹承舟又一次拦住了他,态度坚决,“用指尖的血便可。”

韩潇的脸又黑了几分。

江煜看了看禹承舟,又看了看那位黑了脸的长老。他主动要伸手撩开自己的衣襟,小声对师尊道:“我可以的,没那么娇弱的。”

衣襟还未拉下一寸,便又被禹承舟严丝合缝地捂了回去,“没必要,指尖血就可以。”

他说着,还未等韩潇同意,便亲自用诀在江煜小指间上划开了一个小口,几滴鲜血悬空于花苞之上,将落不落。

禹承舟又立刻施诀止住了血,将那个微小的伤口护在手心中,用手心的凉意为他缓解痛意。

江煜:……

好像被过度保护了,估计禹承舟再不施诀止血,那个伤口都要自己愈合了。

韩潇撑着威严,拼命压着心头火,这下子将目光死死对准了禹承舟,这样乖戾高调的行径,目无尊长,他瞧着这云凛君才更像麟血者!

两滴血液太过微小,落在白色花.苞上犹如一只赤鸢短暂停留在茫茫雪原上,半晌便消无踪迹,再寻不见。

齐见月摒气,目不转睛,紧紧盯着那朵花,不肯放过其一丝一毫的动态。然而检测的一盏茶的功夫过去了,花.苞毫无异动。

韩潇早已放弃了。

齐见月不甘:“是不是血液太少了……慢着,动了。”

花.苞动了!所有人皆是一愣,瞧了过去。

先是那深色的花茎微微一个颤抖,紧接着颤抖传递到了那合拢的五片花瓣之上……过程太过漫长熬人,韩潇愣住了,他从未见过血灵花会有如此之大的反应,那颤抖已经传导至了他的手心,他整个小臂好似都被无形的威势笼罩,微微作麻。

片刻之后,那花突然张开了瓣!

江煜猛然攥紧了禹承舟的衣袖,“师尊我……”

“嘘。”禹承舟食指搭上了他的唇瓣,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只见血灵花嫌弃地吐出了两滴血,里面的花蕊蔫蔫的,继而迅速合拢了瓣。

全场沉默了。

禹承舟先行开口:“不是麟血。”

齐见月:“不可能,那这花为何又会颤抖摇摆?”

血灵花的确左右前后轻轻摇晃,若不是根生于韩潇手心,恐怕花苞都要被它晃了下去。

韩潇也有些疑惑,凑近了仔细用灵力探查。半晌他抬了抬眼皮,望向躲在禹承舟身后的江煜:“喝酒了?”

江煜不明就里,紧张地点了点头。

“把花都熏醉了……血液中酒液含量过高了,记得别御剑了。”

韩潇有些无奈,血灵花有自己的幻灵,现如今那花根发了情似地一个劲地往他手心里钻,这表明那血液中还有另一种成分。

他直起身,目光在禹承舟和江煜之间流转,半晌:“年轻人,要懂得节制。”

禹承舟皱眉追问:“什么意思?”

韩潇摇了摇头,转过头去轻咳几声,一脸鄙夷,他没想到青漓宗宗门内的作风竟是如此放肆大胆。

笑话!仙盟乃是统率修仙界全宗门之首,他这一趟来竟只是被迫给一个宗门小宠做了血测,还测出了酒又测出了情.药,简直如蒙大辱,面子上再挂不住,他气得将血灵花甩到一旁。

血灵花落在了一直瑟缩在角落中的池骁面前。他望着江煜的背影停顿一秒,见无人注意,他迅速伸手将血灵花攥紧了手中,微微扬声道:“我见过他……”

他见过的,他见过江煜入魔的场景,一把小木剑便要将他胸膛贯穿!

众人都忽视了池骁的存在,此时一同望了过来。

齐见月催促道:“你见过什么,快说。”

“见过……”池骁瞥眼对上江煜的眼神,那是醉意朦胧的一双眼,眼角含着潮湿的红,纯澈中带着突兀的妖冶,不甚清晰,散漫不经地望着他。

池骁骤然打了一个抖,后半句被生生噎进了嗓子里。

他的瞳孔中仿佛又印出了那日的江煜,上一秒含着笑,下一秒便能举起杀气腾腾的长剑。

麟血,原来那就是麟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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