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一个怂X,还敢让你陪他!贺化川吼他两声,他吓得毛都软了!就你傻!一个狗屁钦差的头衔就唬住你了!”
“姑奶奶就在这呢!顶他一百个钦差明白事!”
“活该侍郎一家不拿他当人看!绿帽子一顶顶扣给他,狗X还乐呵呵给媳妇守夜呢!”
“在家里无能出来祸害姑娘,算XX什么男人,就叫地牢的耗子咬断他的XX,让他下辈子被人X烂XX!”
“不行,我要去把他尸首拖出来挫骨扬灰!”
韩缇越说越气愤,几欲起身直奔地牢而去。
“早就被巡捕房的恶狗啃得渣都不剩了,你去干嘛啊!”
竹凝皓被骂得头脑发胀,一听这话急忙拉着韩缇软声软语劝了好一会,终于把人拉住了。
韩缇怒火难平,她长舒一口气缓缓开口。
“师父谢你心意了,只是以后遇事要跟我们说,你这小身板一着急又病了怎么办?”
竹凝皓乖乖点头,韩缇虽然平常笑呵呵爱玩闹,但真发起火来十头牛都拉不住,就像刚才一向对她宠爱有加的人瞬间变了气场。
不过,听韩缇那样气急地数落自己,竹凝皓心里暖暖的。
韩缇也是心疼竹凝皓,教训够了还是怜惜地捏了捏她细嫩的小脸。
“你把筱筱送走是对的,筱筱终于睡上两年安稳觉了,她都忘了。”
此话似乎在安慰自己,也是在安慰竹凝皓,两人心知筱筱不会忘记那件事,但是她现在可以勇敢面对就是最好的结果了。
“筱筱以后会更好的。”
第 40 章
一个时辰的训斥终于在竹凝皓可怜巴巴的眼神攻势下结束了。
她从房里出来时,双腿已经紧张得麻木了。
好在绿江一直在门口等她,一出来她便赖在绿江身上不想动了。
只是绿江却并不理她,反而如临大敌地挡在她身前。
竹凝皓疑惑地顺着绿江护食的眼神看了过去,只见岳朗星略显疲劳地靠在房门口,显然是已经等了很久。
“臣……”
岳朗星先一步制止了她,“不必多礼。”
竹凝皓垂下眼眸,伸手扯了扯绿江,心里默默祈祷皇帝陛下不会计较一个小丫鬟不友善的眼神警告。
经过林隽卿的莫名纠缠后,绿江对这种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就想要与自家夫人搭话的男子没有半分好脸色。
这人刚刚就是,瞧见了夫人进了屋里,就倚在门口等上了。
绿江不屑地一撇嘴,已经将岳朗星认作是纠缠的好色之人。
竹凝皓暗自扶额,侧身挡了下绿江,这小丫头再盯下去就要出人命了。
正在这时,屋里的人忽然扯着嗓子嚷了一句。
“进来啊!”
岳朗星未再多说什么,转身推门进了韩缇的屋子。
绿江脸色并没有好看一些,纠缠韩缇小姐的人她也见过不少,一样恼人。
竹凝皓看向绿江的眼神变得复杂起来,岳朗星是个不计较的好皇帝,绿江也是命大的不行。
瞪了皇帝一个时辰没被暗卫了结了,这孩子以后必有大福。
“以后再见了那人万万不可用那种眼神盯着了。”
绿江是个听话的,主子的吩咐她从不违背。
“奴婢知道了。”
她想了想又不懂为什么那男人盯不得,“那又是找韩缇小姐合作的老板么?”
竹凝皓:……
她最近这脑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新帝候在门前的姿态太过自然了,以至于他出现在韩缇的酒楼里,她居然一点也没察觉到不对。
若真按照宫里那套论辈分,新帝还要叫韩缇一声韩娘娘呢。
但问题是,韩缇已经出宫了!
逃出宫的先帝妃嫔,竟然敢跟新帝嚷嚷,她突然看不懂这其中关窍!
竹凝皓眉头微蹙,默默看了眼半敞的房门,决定回府请教一下贺化川。
将军府。
贺化川斜靠在椅背上,面色从容自得指了指桌上的一盘小排骨。
还不等他吩咐,竹凝皓已经起身挑了一块最漂亮的放在了他碗里。
“川哥哥,你知道的吧?师父为什么跟陛下很熟的样子?”
她一回来就等着问这事,结果贺化川居然蓄意报复她之前的隐瞒,明摆着知道实情却一个字都不说。
还要她小媳妇似的伺候着布菜斟酒,却还是撬不开他的嘴。
她抱着希望又问了一遍,桃花眼亮晶晶地看他,直到他朝自己靠了靠。
那样子神神秘秘,像是有什么惊天大秘密要告诉她一样。
竹凝皓也紧张地朝他倾身,结果却听见男人低声说了两个字。
“渴了。”
“你……”竹凝皓气得小手不停推他,怎么变得这么讨厌啊!
她哼了一声,抬手将他面前酒杯斟满,男人却犹似不满意地看了她一眼。
“我想喝汤。”
竹凝皓垂眸扫了一眼他面前堆了半碗的食物,他才不想喝汤,他就是在折腾自己啊!
但她还是起身去给他盛汤。
半碗干贝松茸汤,竹凝皓笑眯眯端到他面前,那模样似乎要给他灌下一碗毒药一样。
看他抿了一口之后,她盯着汤里的松茸凉嗖嗖地说。
“听说最近市面上的松茸都是劣等的菌子替代的,这汤我晚上都没敢喝。”
贺化川:……你不敢喝,你盛给我?
“刘嬷嬷说扬苏布行的掌柜前日都吃中毒了,高烧不退还一直说看见一条五爪金龙把他家的绸缎都买了下来。”
竹凝皓顿了顿,捏着汤匙挑起一块松茸,侧头问贺化川。
“你若是中毒了,会不会也能看见五爪金龙来边云做什么呢?”
这么明显的暗示,贺化川却装不听懂,“我中毒只会看见小兔子哭得眼睛红红地在我身上蹦跶。”
竹凝皓气得眼睛红红。
她生了会闷气,自己想又想不通。
不过有一点她却明白了,岳朗星不会对韩缇不利,岳朗星今天的态度已经是这一点最好的证明。
而且,贺化川故意逗她也定是因为他清楚岳朗星跟韩缇的关系。
反正是不会出现她担忧的状况,她瞎着什么急。
想清楚后,竹凝皓瞬间起身不跟着受气了,这一晚她像个小跟班一样,就差叫一声二爷了。
贺化川笑了笑,一把扯住她的手,小姑娘终于琢磨过来了,用不着他就想走了。
可哪有那么好的事?
“小兔子去哪?”他煞有介事地说。
竹凝皓吓了一跳,目光缓缓落在见底的汤碗上。
她觉得他在逗自己,怎么可能中毒嘛。
但此刻,那双黑色眼眸幽深温柔,真像在看他的小宠物。
“别闹了。”
贺化川惊讶不已,“呵,还会说话?”
竹凝皓:……
“也不知道会说话的兔子吃起来味道怎么样?”
说着,他认真地伸手捏了捏小兔子的细腰。
“太瘦了些。”
那眼神好像还在嫌弃她根本不够吃一顿的。
竹凝皓只觉自己已经是一盘兔子肉了,她轻轻推了下腰间的手,指尖刚搭上,身旁的男人便骤然倾身将她扛在肩上往卧房去。
她就知道是这样!
什么兔子兔子的,那种软绵绵的小东西只有被吃的份,他一念叨兔子就是又起了心思。
“你放我下来。”耍了她一晚上,现在还换着法将她往床上拐可还行?
小拳头不疼不痒地敲在他后背,却一点作用也没有,贺化川已经大步走进卧房。
他来到暖炕边上,捏着细腰将人按在软衾里,不给她一时反抗的机会欺身覆上。
小兔子磨着尖牙低声吼道:“你欺负我一晚上,我才不想跟你那个!”
贺化川像是没听见,捏起她莹白的下巴吻了下。
“先红烧,再清蒸,最后糖醋?”
竹凝皓摇头抗议。
啊啊啊啊啊啊啊!她才不要被吃三遍!
……
……
主院的灯烛一直到后半夜才熄灭。
而将军府的另一角却有人枯坐到天明。
庄映荷的后背被炭火烫伤,一大块一大块的痕迹,像是破败褪色的芍药花零落在她身上。
她躺不下去,也睡不着,只能抱着膝盖愣愣地看着屋内的一点火光。
越看那星星点点,越觉得是那人扬在自己身上的炭火。
庄映荷的眼睛有些干,她重重揉捏着自己的鼻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