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在刺激她。
可是看着这样的莫观音,她总觉的不太道德。
便抿紧了红唇,一声不吭。
这日,花姐又来了。
檀香小椅子一直摆在床边,朝着床头的位置。
花姐动作轻柔地走到床头,将窗户打开了手掌宽的缝隙。
秃树上的积雪一如既往,颜色纯净,也没有被破坏的痕迹。这和路上的积雪又不一样,路上的积雪都被人踩得脏脏的,痕迹凌乱,看着真糟心。
她退回来,坐在椅子里,双手搭在扶手上,垂着纤长的细指,可真优雅。
她被皇太后一顿日日夜夜的收服后,气质翻天了似的,再也不像以往,急切地求爱,急切地表现,急切地引人注意。
她又美,又柔,又娇,媚得就想黏人。
黏谁呢?皇太后。
最好呢,皇太后能每天剥光了她,走哪都抱着。
她便软软地依靠在她怀里,辗转承欢。
“后悔吗?”
她如水般勾人的眸子透过那一条缝隙,望着外面的积雪。
房间里暖暖的,暖气想从窗户缝里逃出去,寒气又想从外面钻进来,两股气息碰头,斗了个你死我活。
莫观音苍白的嘴唇动了动,没有声音。
花姐读出来了,是‘不悔’。
“嗯。”
只是她的‘不悔’,也要她们这些外人承受一些后果。
这可真不公平,怎得这种事都还要拖家带口。
‘笃笃’两声。敲门声。
“花姐,有消息……”
门外莉莉丝的声音听上去怪怪的。
“明日再来看你。”
她起身,往外走去,开门,关门。
走的时候,忘记把窗户关上了。
花姐走后,留着缝隙的窗户吹进来一丝冷风。
外面秃树上的积雪突然掉了一大块。
莫观音死气沉沉的眼珠子动了动。
……
“什么消息?”
“我们找到看见和玉桂和秀怜打交道的人了……”
“嗯,他看见了什么人?”
“……”
莉莉丝的神情古怪了起来,还有点害怕的意味。
“那个人说,是一男一女。女的像闺阁大小姐,提着个小皮箱,衣着华贵。男的像个富家老爷,戴着金丝眼镜,穿着西装,拄着银色蛇头的拐杖……”
丹朱。
白稚。
花九堇抿住了红唇,她的表情瞬间难看了起来。
妩媚的红唇被她克制地抿成了一条直线。
沉默良久。
“知道他们去往哪了吗?”
“已经派姐妹弟兄们去追了……”
她语义吞吐,未说出来的话是‘应该追不到……’
她们和丹朱和白稚交手过,知道她们的厉害。
当初若不是皇太后出手,她们谁也逃不掉,唯有丧命的份。
眼下的事情没有个头绪,却牵扯到了她们俩人身上。
动机不明。
谜团层层。
看来这事情短时间内是讨要不出个说法了。
“我们回去吧,你叫人来把观音抬走。”
莉莉丝转身去叫人,她们开门进去。
转瞬,莉莉丝又跑了出来。
“花姐!观音不见了!”
“怎么会,我刚才进去她还在床上。她现在这个身体状况,自己也起不来……”
花九堇蹙了蹙眉,走进房间。
床上唯有凌乱褶皱的床铺。
没有人。
腐烂的味道还弥漫在房间里。
长指搭在她床边椅子的椅背上,她目光自然而然地望了出去,秃树的积雪掉了一大块。
小木窗开着。
仍旧开着。
只是她只打开了手掌宽的缝隙,是谁……
她侧了侧脸,“你们开过窗户?”
“没有。”
“……是我开的。”花九堇接口,“观音本也没多少活头了……那叫了人便走吧,回去了。”
莉莉丝沉默了一下,应好。
她们都回到了刑番院落,日子又相安无事了起来。
只是院里的任务调配作出了些改变。
花姐拨了一队人继续去追踪丹朱和白稚的路线,找不到便继续找下去,找到了边按兵不动继续跟着。这是她的吩咐。
她又拨了另一队人低调地去花里弄后山的水路搜寻。
休息适度,搜寻不断。
不能停。
其余的人,日子还是继续过。
再多的不甘,再多的愤怒和心痛,都随着又一场纷纷扬扬的鹅毛大雪掩藏了起来,沉沉地落在心脏深处,等着破土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