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无月皱着眉头，看着纪一阑半点不见外地就往屋子里冲，只能是无奈地带上了门。
直到诱人的饭菜香味从保温盒里飘出来，她的狐狸眼里不自觉就迸发出了闪亮的光芒。
“快过来吃啊，这些可都是潇潇亲自下厨做的……”纪一阑细心地摆盘，还走到厨房倒了两杯葡萄汁。
当他再转身回来的时候，凌无月已经拿起筷子吃了起来，腮帮子塞得满满的，看起来很是享受。
“怎么样？是不是很好吃？”纪一阑十分自豪地笑笑，仿佛这些都是他做的。
“凑合。”凌无月模糊不清地回应道，如果把脸从饭碗里拔出来就会可信得多。
“休息得还行吧？”纪一阑殷勤地送上葡萄汁，晶亮的眸子定定地锁住凌无月。
“没休息好你就不跟我讲出现场的事情了吗？”凌无月一边吐出排骨骨头，一边翻着白眼。
纪一阑有些石化，强行挽尊地挺直腰身，“我找你也不一定是出现场，也有可能是吹水吃饭啊……”
凌无月也不说话，只是捧着饭碗慢慢咀嚼，静静地看着他。
“我……好了好了啦，就是要出现场，你快点吃饭，吃完了我们去工作！”
纪一阑彻底放弃挣扎，倒在沙发上生无可恋。
正中红心，怎么胡说八道都是没有用的。
闻言，凌无月吃饭的速度加快了很多，没多久就解决了桌上的三菜一汤，站起身来就对还瘫着的纪一阑说：“我吃完了，走吧。”
“诶？你不换身衣服吗？”纪一阑歪着头打量凌无月这身蓝色史迪仔的毛绒睡衣，怀疑这妮子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不换。”凌无月毫不犹豫地拒绝。
“要不我去给你买一套？”纪一阑自然理解成她没有衣服穿，不然没法解释从第一次见面到现在，她都是穿着睡衣。
“你再这么磨磨唧唧的，尸体都要长毛了。”凌无月拉上睡衣的帽子，两只毛茸茸的耳朵无精打采地耷拉着，怎么看怎么像是被抓去补考的小学生。
他是为了谁啊！纪一阑在心中咆哮着。
不过他确实也没有再多说，而是决定空了之后默默去给这妮子买些正常审美的衣服，现在还是案件重要。
月光与灯光默契地冷却，醒目的警戒线拉上了整个观景台。
蹲在石墩处半个小时有余的凌无月，已经引起了纪一阑的足够重视。
只见那小妮子眉头微蹙，粉色的唇瓣一张一合地念叨着什么，摆个摊儿都可以直接算命了。
已经检查完尸体的展潇铭倏地站了起来，挡住了纪一阑的视线。
“脸皮还没有找到吗？”
第12章 脸皮在哪
突然被提问的纪一阑脑子有瞬间的当机，反应过来之后老老实实地答：“还没有……这一片都已经在加大警力搜寻了，还是没有找到死者的脸皮。”
“你说……凶手会不会是杀了人，割了脸皮带走了？”
纪一阑做思考状，其实是不太敢明目张胆地怀疑展潇铭判断错误。
本来潇潇在自己心里的形象是伟岸高大的，但是这次可能不太绝对。
主要原因还是出在了凌无月身上。
谁让这俩一看到尸体就说脸皮还在现场，问原因还都不说，他可不太能够接受哦。
一张洋溢着兴奋与青春的娇俏脸庞冷不丁晃在眼前。
卧槽，吓得他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了！
“我找到啦！”凌无月开心地大叫着。
“你……你找到什么了？咋咋呼呼的！”纪一阑迅速调整面部表情，烦躁得很。
“脸皮啊！”
闻言，展潇铭也禁不住微微侧目。
“脸皮？在哪里？”纪一阑也很想知道啊，他想看看这妮子到底有多神通广大。
“这个嘛，就得等回去解剖看了。”
她的话让纪一阑摸不着头脑，“什么意思？”
“意思是，死者的脸皮在她的肚子里。”
话音刚落，纪一阑想象力发达的大脑里立即显现出了具体的画面感，来自胃部的翻涌又开始了。
“呕——！”
纪一阑扶着栏杆掏心掏肺，凌无月就仿佛骄傲的孔雀看向一边的展潇铭，大大的眼睛拼命眨，迫切地寻求关注。
“展老师，脸皮是我找到的！是不是很厉害？”
“你只是完成分内工作而已。”展潇铭冷漠地别开脸。
“才不是！”凌无月全身都在抗拒，大声喊叫着。
“先回去了。”展潇铭却并不看凌无月，而是朝一旁扶着腰的纪一阑打了声招呼。
“等一下！展老师你还不能走！”凌无月眼疾手快地拦在展潇铭身前。
展潇铭微微低下头，一语不发地凝视着她，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展老师，你的工作还没有做完呢，怎么可以提前离开啊？”
“与你无关。”
话落，展潇铭直接拉开了凌无月，杀气腾腾地离开了案发现场。
“嘿！展老师，你不要以为你是老师你就可以早退啊！你回来，你快……回来你！”
而从后面匆匆赶来的纪一阑赶紧拽住凌无月的睡衣耳朵，“姑奶奶，你就别喊了，小心他回来杀你灭口！”
“尸体他还没处理呢！”凌无月猛地回过头来，“你快去把他给抓回来！死者的脸皮还在死者的肚子里呀！”
说着，她又开始对着空气拳打脚踢起来，纪一阑好几次都差点脱手。
“哎呀快别闹了！潇潇不能熬夜，这尸体明天解剖也是一样的，不如你跟我讲讲，你是怎么找到死者脸皮在哪里的啊？”
虽然还没有亲眼见到那张脸皮从死者肚子里拿出来的那一刻，但是看潇潇都放心地回家了，他还有什么好怀疑的？
“你想知道？”凌无月安静了下来，终于不再纠结于展潇铭提前离开的事情了。
“想啊！”
凌无月抽回自己的睡衣耳朵，陡然靠近他，“想知道啊？但是我现在下班了，明天上班再告诉你！”
纪一阑，“……”
第13章 上面下面
第二天上午的明媚早晨，凌无月就是在解剖室里度过的。
果然如纪一阑所言，展潇铭比任何人起的都早，然后一头扎进了警署的解剖室，走出来的时候，死者的那张脸皮已经在他手里了。
而纪一阑这会儿也是忙得脚不沾地，调查、审问没个停歇，这也就导致了凌无月需要时时刻刻与展潇铭捆绑在一起。
展潇铭是没有意见的，反正他本来就当凌无月不存在。
但是凌无月就不行了，她被展潇铭限制了行动，这不能碰，那也不能碰，只能原地呼吸，真的是太惨了。
“展老师，请问我现在可以走了吗？”
凌无月看着那份验尸报告都已经送上去了，那她还有什么理由继续在这里躺尸？
“说完你是如何找到死者脸皮之后，就可以走了。”展潇铭脱下身上的白大褂。
“真的？”早知道这样就能恢复自由，她早就全交代了好不好！
“嗯。”他已经在椅子上坐下，做洗耳恭听状。
接下来是凌无月的课题阐述时间，从她如何根据凶手的脚印精准演算凶手的作案手法，再到她凭借高科技技术手段深挖血迹分布……
那陈述过程是事无巨细，全然交代，生怕展潇铭听不懂就给她扣这儿了。
见展潇铭听完知乎轻轻点头，凌无月心中一喜，“你都听懂啦？”
展潇铭站起身来，拍拍根本也没有褶皱的衬衫，说：“听懂了，不是要走吗？走吧。”
凌无月忙搓搓小手就往门口冲，只是那不懂分毫的门把手让她心情灰暗。
“嘀——！”
就在这时，耳边就响起了电子反锁声，她回头一看，正好看到展潇铭站在自己身后。
“展老师，你该不会是出尔反尔不放我走了吧？”凌无月勃然大怒道。
被这尖锐的音量震得有些不适，展潇铭后退一步，“手松开，你的掌纹触发了安防系统。”
“我……”凌无月张了张嘴，只能尴尬地松开手。
靠，她竟然在这种时候掉链子，都没看出来这尚城的警署这么先进，还用上了全触控的门锁？
就在她在心中默默吐槽的空档，展潇铭已经打开门出去了，完全没有要等她的意思。
但是没关系，她巴不得一个人清净自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