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说会告诉我，我问什么，你答什么。”
凌无月无声地叹了口气，是反悔抗拒好呢，还是坦白从宽好呢？
第102章 丑月亮
犹豫只是一瞬，凌无月的决定做一个言而有信的乖宝宝。
“我只是想知道，当年闻仲扬杀害我母亲的原因。”
“那他告诉你了吗？”展潇铭坐在椅子上，双手在膝上交。
“他没有，所以我折磨他。”凌无月叹了口气，手指在桌面上无意识地画着圈，“可是他现在就这么仓促地死了，这事可就让我伤脑筋了。”
“关于你母亲的案件卷宗我看过。”展潇铭也慷慨地分享着他的消息，掏出行李箱里的平板，递给她。
“上面记的是，强盗入室，杀害了别墅里的九人，一人重伤成了植物人，还有一个孩子藏在毛绒玩具熊里，逃过一劫。”
“是啊，我就是那个幸运的孩子。”凌无月看着展潇铭，明明是笑着，可偏偏比哭还要难看。
“不，我只是以为我很幸运而已，不然的话，闻玥又怎么可能会变成凌无月呢？”
“那凌无月是想做什么呢？想要一个真相？”展潇铭在这时候冷静得可怕，“其实在一开始，以来找我，就是为了这宗案件吧？”
这个时候问这个问题，就有些微妙了。
凌无月想了一会儿，“算是吧，不过后来发现，你也没有大家吹的那么厉害，我就准备自己来了。”
展潇铭被损得莫名有些开心，笑出了声。
凌无月觉得这人有点傻，抱着平板往后退远了些，靠住了墙退无可退了才停下。
“我知道，你比我厉害。”展潇铭眼露温柔，“不过我应该还是有些用处的吧？比如，解剖尸体，重新审理案件，我并不是一无是处。”
“没说你一无是处，你要是一无是处，那我还崇拜你干什么？”凌无月说这话一点也没觉得不好意思。
“你什么时候开始崇拜我的？”展潇铭竟然还不知道二人之间有这样的渊源，“又崇拜我什么？”
“肯定是你无与伦比的解剖技术了，小时候睡不着觉，就会拿你的录像带看。”凌无月敞开了讲，这在普通人看来的痴汉行为，被她说得跟天气一样寻常。
小时候躺在病床上，明明没有病，却总是喝一些让她痛苦的药，那时候她的暴戾因子乱窜，只要一想到母亲的死状，她就更加狂躁了。
也就只有那些录像带，能够让她稍稍平静。
或许就是多亏了看到更多关于他的录像带，她才会拼了命地学习骇客技术。
谁知道，一不小心就成了今天的样子呢。
“这么说，你原来早就认识了我，比我还要早了。”展潇冥皱了皱眉，再一抬头又笑了，“可是，或许我比你还要早地见过你呢？”
凌无月瞥了他一眼，半信半疑地说：“你不会这么幼稚吧？连这点小事也要跟我比个输赢？”
“就当是我幼稚吧……不过我真的很早之前见过你，你不是唯一一个在疗养院待过的孩子，或许我也是呢？”
展潇铭撸起袖子，露出了那个十多年来越发清晰的月亮印记，“你认认看，这么丑的月亮是谁画的？”
第103章 长辈
看着展潇铭手腕上那个小孩涂鸦一般的图案，凌无月还真的是嫌弃地撇撇嘴。
“是很丑，但是我画的，就不丑了。”
展潇铭挑了挑眉，不置可否，“好吧，不丑，那你还记得我是谁吗？”
凌无月睁着一双大眼，在脑海里火速搜索了一番，“我的记性好得很，见一面就能记住，你是……你是那时躺在我隔壁床的哑巴哥哥！”
“我说了，不是哑巴，只是喉咙坏了，说不得话。”展潇铭无奈地叹了口气，“既然你还记得，那我就更愿意告诉你我查到的资料了，关于我们为什么会出现在……曙光疗养院的原因。”
“可是我不想知道。”凌无月摆摆手，看完了平板里的那些无关痛痒，他就将平板重新扔回了展潇铭的怀里。
“我只想知道，我的母亲为何会被闻仲扬杀死，其他的废话我一点都不想听。”
展潇铭点点头，“那好吧，不知道聪明绝顶的凌无月小姐有没有兴趣，跟我一起去瞧瞧6号尸体，找找线索呢？”
凌无月立马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刚要说自己很有兴趣，办公室的门就被拍得啪啪响，就听到纪一阑胆战心惊地说：“喂，你们俩聊完了赶紧出来啊，凌茉和陈警司来找我们喝茶了！”
“又来坏我的事！”凌无月暗骂一声，越过展潇铭走到门口，皱眉望着门口急得抓耳挠腮的纪一阑，“你的女人你拉不住？还有脸来这里找我们？”
这话是说的没错，也听得舒坦，但是他只要一想到凌茉那张凶神恶煞的脸，快疯了快疯了！
“你那小姨妈的性子你还不知道吗？我拉住她？她废了我还差不多！”纪一阑没好气地瞪了凌无月一眼，“还有，你以前怎么没有告诉我，陈警司是你们家亲戚？！”
“你自己不会问吗？不会问也不会看吗？老陈的桌上照片看了吗？凌茉的那张臭脸这么没有辨识度？”
凌无月火药味极重，她拿凌茉没有办法，就只能拿纪一阑撒气。
展潇铭也从椅子上站起来，收拾好他的行李箱，拍拍凌无月的肩膀以示安抚，“走吧，去看看他们来找我们干什么。”
“等等！”纪一阑挡在展潇铭地面前，有些难以启齿地说：“你得跟我去另一个地方。”
“哪里？”展潇铭挑了挑眉。
“就是凌茉待着的审讯室。”
“那凌无月呢？”展潇铭继续问。
“小凌得跟着我去找陈警司，喝茶，吃糖。”纪一阑冲凌无月嘻嘻笑，反正她不能得罪。
“哟，分开审问，稀奇。”凌无月白了眼纪一阑，“凌茉女士怎么敢在警署这个地方进审讯室呢？怎么，她劫持了你们审讯室啊？”
“你也别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个传话的！”纪一阑心虚地摸了摸鼻子，“反正你们去就是了，好孩子是要听长辈的话的，是不是？”
长辈？确实都是长辈。
展潇铭想了想，便拍着凌无月的脑袋，轻笑道：“你去吧，一会儿我接你吃牛排。”
“我也要去！”一听有吃的，纪一阑沸腾了。
展潇铭，“滚。”
纪一阑，“……”好的，他又冻结了。
第104章 奇妙关系
纪一阑把展潇铭送到审讯室之后，还准备要在一边旁听，想法一旦产生就被赶了出来。
凌无月则是慢慢悠悠地来到了陈警司的办公室，桌上确实摆着糖果甜点和泡好的红茶，看起来一片和谐。
陈警司不疾不徐抿了一口热茶，“这些都是你小时候爱吃的，也不知道你现在的口味变了没有，先尝尝看吧。”
“没变，谢谢了。”凌无月直接抓起一块绿豆糕塞进嘴里，鼓鼓的腮帮子以显示她有多么喜欢吃。
但是她好像太过喜欢吃，一直没有说话。
陈警司也完全没有任何催促的表现，只是慈爱地望着她。
看见凌无月吃的差不多了，却还像是机器一样不停地往嘴里塞。
这时候，陈警司才起身拍了拍凌无月的肩膀，“好了，你吃这么快后面就没得吃了。”
“都当警司了还这么穷吗？”凌无月含混不清地说着，手却是没再往碟子里伸了。
“非营利结构总不能养出千万富翁来。”陈警司顿了顿，端起了审问的范儿来。
“你现在舒服多了吗？”
“我一直都很舒服啊。”凌无月耸了耸肩，装傻道：“这问题太多余了，下一个。”
“我是说，闻仲扬死了，你会开心吗？”陈警司并不允许凌无月逃避这个问题。
“当然。”凌无月笃定地点头，然后没心没肺地笑着，“不然我这么多年是为了什么？”
“你不是为了你母亲的死亡真相吗？”陈警司抿唇一笑。
“真相不就是闻仲扬是凶手，我手刃了凶手吗？”凌无月冷哼一声，眼角带有寒光，包裹着不耐一闪而过。
“但是你想尽办法要从闻仲扬口中知道的，不是这些。”陈警司始终都气定神闲。
“不是这些是哪些？你又知道些什么？”凌无月问道。
陈警司只是摇头，也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