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挨打吗?”凌无月噼里啪啦地掰着手指头,关节灵活地任意弯曲,看得朴星灿都替她痛。
“打人不好……”
这傻不愣登的话语痒了凌无月的耳朵,她忍不住再一次感叹于自己那汹涌的善良,真是沉重的负担。
“知道不好就离我远一点。”凌无月做出恶声恶气的样子,企图把这个大傻子吓跑。
然而她忽略了一个问题,傻子一般都胆大。
朴星灿上前两步,与凌无月的距离不过一拳。
凌无月不喜欢这种近在咫尺的压迫感,错开一步,并且伸手阻止朴星灿继续靠近过来的脚步。
“再敢跟着我就打断你的腿!”
“没关系,再接上就好了。”朴星灿自信地仰起脖子,明亮的黑眼珠子直勾勾地盯着凌无月。
“我觉得你应该去看精神科,骨科不适合你。”
凌无月耿直地给出了建议,其实是被朴星灿这种危险的想法吓了一跳,这大傻子可能是有受虐倾向。
自己虽然又暴力倾向,但是也不是随随便便,说暴力就暴力的,那样显得多不高级,自降身价!
“精神科也不适合我,院长说我的病已经好了。”朴星灿急切地证明着自己的健康。
凌无月不置可否,这事跟她有什么关系?
第97章 整容
事实证明,出来混,总归是要还的。
比如,凌无月摆脱了牛皮糖闻觉,最后还是黏上了一块狗皮膏药朴星灿。
她和朴星灿两人在狭窄的小径上默默无言,僵持了许久,最后还是她败下阵来,向黑暗势力妥协。
“给你三分钟,可以开始编了。”
朴星灿一本正经地纠正了凌无月的语法错误,“我不是编故事!我不骗人!”
凌无月也不去与他争辩,就是盯着表盘倒计时,“还有两分四十二秒。”
朴星灿终于委屈地叫了声,“小月亮……”
“停!打住啊!我才不是你的什么小月亮,别乱攀关系!”
凌无月搓了搓身上的鸡皮疙瘩,真是受不了这种肉麻兮兮的昵称。
“你就是小月亮!”朴星灿还是固执地坚持着,“我记得你的味道。”
“我什么味道?”
“我喜欢的味道。”
凌无月,“……”这土味情话说的,她仿佛能够听到耳边天雷滚滚。
“好的,我知道了,你可以滚了。”
这下子,她对这个色眯眯的大傻子是一点恻隐之心都不剩了,余光瞥到朴星灿跟过来,二话不说就是一个飞身侧踢。
然而,让人失望的是,朴星灿轻飘飘地躲过了。
挑了挑眉,凌无月终于发现了这大傻子为数不多的优点了,身手不错,应该很能打,至少比她厉害。
“小月亮,你的腿踢得太高了,重心不稳,爆发力不足,踢不倒别人的话你就会受伤的。”
朴星灿皱眉,似乎是真心实意在为凌无月即将受到的危险而担忧。
这样凌无月很没面子。
她虽然脑子好使,体力也过得去,但是这么直白地被揭短儿还是头一回。
“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受伤的,以后我来保护你!”
说着,朴星灿还拍了拍胸脯子,那大力的声音恍惚能够听出这人的胸肌还是够扎实的。
凌无月不耐烦地摆摆手,“不需要你保护我,你别来烦我我就谢谢你一辈子。”
“那不行,我们小时候拉过钩的,长大了我就保护你!星星一定要保护月亮!”朴星灿坚定地说。
凌无月一愣,脑海里有什么一闪而过,快到抓不住。
“救……救命!救命啊!死人啦——!”
一声刺耳的尖叫划破天际,也打断了凌无月的茫然。
她循声望去,僻静的法医部教学楼一楼的女厕里,跌跌撞撞跑出来一个脸色惨白的女生,脸上还喷溅着大片点状血迹。
这快要天黑了,昏暗的光线下看起来,有些恐怖。
凌无月冷下脸,跑着冲了过去,但是朴星灿跑得比她更快,甚至还冷静地call了警署,竟然比她的反应还要快!
她想,这应该不是傻子,是她误会了。
在朴星灿的指挥下,没有人靠近女厕,而凌无月则是掏出随身携带的鞋套和手套,走进女厕近距离观察尸体。
等到纪一阑带人赶到的时候,凌无月和朴星灿,还有那个吓得只剩半条命的女生留了下来。
纪一阑揉了揉眼睛,一下车就直接揪住了朴星灿的肉脸蛋儿。
“靠,你去哪里整容了?很成功啊!”
第98章 西地那非
两个大男人,在女厕门口扭作一团,还有一具尸体倒在隔间,这诡异的气氛仿佛能够助兴,
凌无月往边上站了站,靠近李野那边,眨眨眼问道:“法医来了吗?”
李野摆摆手,“不用法医,有你在就好了,我们很放心的。”
“那行吧,叫痕检的同事拿上相机跟我进来。”
“好嘞。”李野冲后边的二人招招手。
凌无月绕过那两个打得如胶似漆的幼稚鬼,从同事那里重新拿了双手套戴上,这才轻轻托起死者的下巴,用棉签蘸取她鼻腔和口腔处的淡黄色液体,塞进证物袋。
“这是怎么回事?是中毒了吗?”纪一阑不知道什么时候凑了过来。
朴星灿皱着眉,隔老远嗅了嗅,“怎么会是中毒呢?傻子,那是治疗哮喘的口鼻喷剂。”
纪一阑本来想要反驳,不过又想到朴星灿是干什么的,就断了要反驳的心思。
他将视线转到马桶上坐得稳当的女性死者,校服妥帖地穿在身上,前襟和手肘见还留有清晰的折痕,脑袋软塌塌地耷拉下来,失去了脖颈的支撑。
脖子被折断了。
凌无月试探性地弯了弯死者的关节,遇着阻力之后,掉头告诉李野,这死者的死亡时间初步预估。
朴星灿安分地站在隔间外头,瞅着凌无月手上的证物袋,问:“小月亮,可以再取一点死者的口鼻粘液给我瞧瞧吗?”
他不问这现场的老大纪一阑,偏偏去问凌无月,这种被重视的感觉让她很开心。
于是想也没想,她就用棉签在死者口鼻处分别划了一点,递给朴星灿。
朴星灿仔细地琢磨着手里的棉签棒,又是浅闻,又是细瞅,还用尾戒刮蹭了一番,好一会儿才道:“这口鼻喷剂里被人加了点料,好像是……”
他的语气陡然间变得有些奇怪,凌无月察觉到了,但是纪一阑没管那么多,张嘴就问:“你直接说,是加了什么东西?!”
朴星灿抿了抿唇,瞅了一眼凌无月,一字一顿:“西地那非,就是你们俗称的伟哥。”
“呃……”纪一阑觉得有些尴尬,在场的人都觉得有些尴尬。
都是男人,这并不尴尬,尴尬的在场有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虽然这姑娘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
凌无月木着脸直接掀开了死者的小短裙,在看到下面空荡荡,什么也没穿的风景时,说:“懂得还挺多。”
这话也不知道是在说谁,但是朴星灿的反应最为激烈,连忙摆手解释道:“小月亮,我懂得可没有他们那么多,我只是对西地那非比较熟悉而已!”
“知道了,把尸体进快带回去解剖吧。”
纪一阑嫌弃地瞥了眼朴星灿,这家伙可真是不害臊,在一个小姑娘面前说这些!
死者被送到了警署解剖室,但是展潇铭请假了,由其他法医负责这次的案件。
等到法医总解剖室出来的时候,纪一阑拿到的尸检报告证实了朴星灿的推断,体内西地那非含量几乎达到致死量,代谢量却很低,那么造成这种结果的原因只有……
死后注射,以喷剂作为掩护。
第99章 很对
纪一阑的办公室里,朴星灿手上拿着新鲜出炉的药理报告,耳边是纪一阑婆妈的叽叽喳喳。
他们正在猜测凶手如此对待死者的动机,除了掩饰真正的死因之外的其他动机。
凌无月却一直都没有说话,她呆愣愣地坐在那里,捏着手机,等待铃声响起。
“小凌,你也说说看,凶手为什么在人死后注射西地那非呢?”
凌无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药瓶放桌上,“死者一星期前因为心绞痛去富力医院挂号,医生开了硝酸甘油片。”
“呃……所以呢?”纪一阑不太明白。
朴星灿眼睛亮了亮,自然而然地接过凌无月的话,说道:“硝酸甘油片的使用说明上明确禁止与西地那非同时服用,死者不可能会明知故犯,所以凶手这么做,是想伪造成死者因为太high,嗑药致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