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今儿翻牌子了吗+番外(32)

作者:月半口米 阅读记录 TXT下载

前头太监撩起门帘,帝后进了大帐。祁果新坦坦荡荡地拍胸脯, “要真有什么,奴才压根儿进不到宫里来。万岁爷要是还有旁的顾虑,尽管打发嬷嬷来,奴才再验回身子也不打紧。”

好好的提验什么身子,再说,如今验身子还用得着嬷嬷吗?当他不中用了还是怎么着?

想到待会儿这张榻上定然会发生的事儿,皇帝心里莫名有些七上八下,背过脸去叱她:“你少胡说八道, 成天身子身子的挂在嘴边,成何体统?”

祁果新蹲身道了错儿,“奴才就是想表达一下这个意思,奴才身正,不怕半夜鬼敲门。”

这句话是这么说的吗?皇帝鄙夷地斜眼睨她,嫌弃她没文化,瞧她那胸无点墨的样儿。

皇后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疑心是断然没什么可疑心的,其实本来他也不会因为歆贵人毫无根据的两句话就怀疑皇后,理智是一面儿,可话听进耳朵了,心里仍旧不大畅快。

皇帝叫苏德顺进来,吩咐道:“回京城了让那唱戏的改名,叫小什么天的,不合适。”

祁果新对着皇帝的后脑勺叹息直摇头,鸡贼啊鸡贼,就是小肚鸡肠,病灶进了根儿了,治不了了,彻头彻尾的顽疾,约莫得带进棺材里去了。

头刚摇到一半,皇帝像后脑长眼了一般,“嗖”一下转过头来,“皇后,你有什么想说的?”

祁果新脑袋还侧在一个诡异的角度上呢,收不回来,她夸张的“哎呀”一声,说有蚊子,手臂抬起来,巴掌四处乱拍,一壁打着莫须有的蚊子,一壁虚伪地夸赞皇帝道:“万岁爷圣明。那小庚天简直是吹糖人儿的出身——口气怪大。”

皇帝对她这种分明阳奉阴违的态度直照眼儿,“那你瞎晃脑袋是什么意思?”

苏德顺也虾着腰上来帮手,四只手胡乱拍来拍去,终于打死了那只不存在的蚊子。

祁果新重新站直了,蚊子是莫须有的,那小庚天也算是遭了无妄之灾。她心里头过意不去,问皇帝:“您原来进过内城戏园子吗?奴才听说唱戏的大多是小时候家里穷得揭不开锅,爹妈没法儿养了,才跺跺脚一狠心把孩子送进戏班子里受苦。唱戏的练就一身本事,得受多少摔打……”

七拐八绕的长篇大论,皇帝听得不耐烦了,“你到底想说什么?”

祁果新哈下腰说:“奴才想说,唱响个牌子怪不容易的,又不碍着谁,也不是非得要人改了,您说是不是?”

皇帝后知后觉意识到自个儿可悲,堂堂帝王,跟一个唱戏的较什么劲,龙面儿上挂不住,跟苏德顺说算了,随意挥手把人打发出去了,冷笑着问祁果新:“你是上朕跟前体恤民间疾苦来了?”

“是万岁爷治下的百姓,奴才身为您的皇后,夫妻一心,奴才自然得为您的百姓思量……”祁果新谦虚地笑笑,“要不怎么成为一代贤后呢。”

贤后……为后最要紧的一宗,就是生育皇嗣……是她诚邀他来的,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她应当心里有数的罢?皇帝不自然地看向别处,所有的迫不及待通通藏在心里。他冷静地说:“夜迟了,安置罢。”

祁果新闻言往外去叫人了,“万岁爷,奴才叫人进来伺候您沐浴?”

皇帝独自倚在榻边,埋着脑袋不知道在琢磨什么。

祁果新瞥他一眼,料想是皇帝要给小庚天改名,被她拦下了,觉得心里不称意了。

那可怎么办呢?事已至此,就这样罢。

宫人们进进出出备好了水,伺候擦洗的太监被皇帝轰了出去。

祁果新很为皇帝担忧,打小养尊处优的人,会自己洗澡吗?“万岁爷,那您自个儿……”

话没说完呢,皇帝从身后一把攥住了她的腕子,力道大得几乎让她惊叫出声。

他脸色阴沉沉的,嗓音也低哑得不像话。

皇帝说:“皇后,你留下伺候。”

第27章

从天而降的一道大雷, 照脑门儿劈了下来。祁果新惊得合不拢嘴,木愣愣的呆在原地,一根食指拧回去指着自个儿鼻尖儿, 两只招子里满满的都是不可置信,“您说我吗?”

皇帝眼里簇蔟燃着罕见的赤红火光,“对,就是你。”

捶腿捏肩好歹是孝敬福晋时做熟手了的,谁当真做过沐浴的伺候丫头?况且大老爷们儿的, 横该怎么洗, 她也没见过呀。

祁果新慌忙摆手说不成,脚下拌蒜倒着往后连退, “奴才也没伺候过人沐浴啊……万一下手没个轻重, 岂不是谋害圣躬……”

皇帝恼火极了, 差点没气背过去,世上怎么能有如此不解风情的女人?随便换个后宫里的谁,这会儿都得自宽衣带, 恨不得把他吃干抹净了才算罢。

皇帝也不强求, 走过去掀起门帘,对门口候着的苏德顺吩咐道:“去, 问贵妃会不会伺候朕沐浴,会就召来。”

祁果新急了,好好的,召什么贵妃?还召到皇后的帐子里头来,她是专为他们鸳鸯戏水提供地盘儿的吗?

她嗖嗖小跑过去拉住皇帝,“兴许贵妃也不会呢?”

皇帝朝她脑袋顶猛扎眼刀子,“那就让贵妃收拾包袱滚回苏塔喇老家去。”

祁果新埋头撇了撇嘴,贵妃又不在这儿, 皇帝以为她听不出这话是威胁谁呢?要真皇后被休下堂回老家了,简直是千古奇闻。

腹诽时可以无声的畅所欲言,当着皇帝的面就只能当缩头大王八了。祁果新一脸媚笑蹲身下去,“启禀万岁爷,奴才现在会了,特别会。请您再给奴才一次机会,奴才这就伺候给您看。”

皇帝轻蔑地疵道她:“那你才刚跟朕闲磕什么牙?”

置气也不能发火,咬碎了牙花儿也得把血咽下去,祁果新咬紧牙关继续笑,“对,奴才才刚突然福至心灵,横是无师自通了。”

皇帝冷眼威胁她:“朕等着,你要是说大话使小钱,朕治你全家的罪。”

祁果新不甘示弱,说干就干,往上撸袖子,“奴才动手了,万岁爷请好吧您!”

没见过爷们儿沐浴,那就按她的顺序来呗,横竖大家都是两只胳膊两条腿儿,沐浴的章程还能差出十万八千里不成?

这儿不比宫里有浴德堂,既然不能坐浴,那就一样一样来,先把龙脑袋洗干净。

怕伤着皇帝,祁果新摘了甲套搁在一旁,回想着茵陈平时伺候她时的样式,祁果新垂手站在木盆边,说话像模像样的:“万岁爷,奴才替您解了发辫。”

毕竟是娇养大的公府嫡出小姐,不能以混堂司太监的标准来要求皇后,她说什么就是什么罢,皇帝顺从地照她的指示,在那方雕了双龙戏珠的珐琅面圆凳上坐了下来。

祁果新绕到皇帝身后,把狗龙脑袋捧在怀里,小心翼翼地散了发辫,手指头捏着篦子从发丝间顺畅地划过,她不得不感叹万岁爷的头发生得可真好呀,满头乌丝油亮亮的,发尾没分叉,发间也不打结,得羡煞多少女人。

从上往下望下去,皇帝不光头发好,样貌也是百里挑一的上佳。往常不曾注意过,皇帝的眉势长得可真漂亮,峰谷清晰,眉毛不杂不乱,那道折弧正正好,在高耸的眉骨上弯过,和长秀的眼端看是相得益彰。

平心而论,祁果新承认皇帝是个漂亮的小伙儿,可惜不能开口,一开口就能把人一撅一个跟斗。

这狗龙要是个哑巴就好了。

皇帝头靠在她胸脯的柔软上,馨香扑鼻,本已有些心猿意马,一睁眼,瞧见她打量猎物般的掂量眼神,举刀的屠夫看砧板大概也就是这样了。

皇帝不放心,向她再三确认道:“皇后,谋害圣躬诛九族,你知道的罢?”

祁果新说知道,“万岁爷,您的龙头圆咕隆咚的,奴才抱在怀里,就跟捧个瓜似的……”

说着说着对上皇帝利剑一般的寒凉眼神,祁果新心头一突,强行掐断了话头,改成了谄媚地吹捧,“您的龙头生得可真好,圆满,福气满盈。”

皇帝不免怀疑自己,是不是做了有生以来最错误的一个决定。脑袋交给她,就像搁在刽子手的刀下,凉飕飕的。

祁果新没搭理皇帝突然间的沉默,她用犀角匜舀了一瓢水,先把龙毛从外到里淋湿,温声问道:“万岁爷,水凉么?”

皇帝体热,向来习惯略凉的水温,实际觉着这水有些烫了,但是不能说,只要一跟皇后提这事儿,皇帝都能想象得出她撂挑子的模样,她一定立马两手一摊往后一退,全副事不关己的傻样儿,“您瞧,我就说我不成就罢?您非要我来,我不干啦!”

上一篇:[GB]降将下一篇:蚀骨娇宠

同类小说推荐:

耽美作者主页排行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