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裙尾+番外(19)

倾着身子轻手拿过一旁的耳机,戴上。

“你觉得这个玩笑好笑吗。”

少年低磁带着笑意的嗓音顺着耳机传入耳中。

白至善心尖莫名一烫。

接着,第二条语音。

“白至善。”

哎。

她在心里回。

-

大概兴奋过头了,听完一首接着一首的歌都难以入眠,心头压着的倾诉欲望越来越大,一闪而过的念头更是给她定在了脑里。

白至善觉得,如果不做些什么,今晚恐怕都睡不着了。

可能到了夜晚,胆子都大了不少,有什么在蠢蠢欲动着。

白至善摁亮屏幕,点进微博里,点进关注人那一栏,给“en随便”发送了私信——

【随弟弟你好^_^,我是你的歌粉,今天我跟一个同学聊天,发现他也跟我一样喜欢你,我特别高兴,好像自从听了你的歌,所有的一切都不再是痛苦,我感受到了久违的快乐,你唱的每一首歌,都特别好听,我是个不太喜欢在网络上发表言语的人,能够有这想法,都已经是最大的勇气,可今天我勇气爆表,我想告诉你,非常感谢,很幸运能听到你的歌,让我觉得,孤独有了回响,痛疼有了治愈,深夜叨扰,还请见谅,谢谢。】

白至善从不抱没有希望的期待,也正应证了私信不会给回复时,不失望的心情。

表述完后,心里面有什么在四处漾开,这是得到了满足。

“嗡嗡嗡——”

手机界面突然一换,语音通话的界面。

白至善慌得快把手机颠掉,急急忙忙握在手中,看清楚来电人。

“喂……”

“白至善你怎么还不睡。”

☆、喜欢

“你怎么知道我还没睡?”

低低的笑顺着电流传来,白至善觉得耳朵有些痒。

“你接了我语音。”

“你怎么不说是你吵醒了我呢。”

“我觉得你的声音…”

“我吵醒你了吗。”

“没有,我确实还没睡,睡不着。”

浓浓夜色,黑暗中唯有空调显示屏发出的红光,窗外一切陷入了沉睡。

“要听歌么。”

沈言的声音打断了她的不真实感。

“听了也睡不着,今天有点亢奋。”

那头沉寂几秒。

“我唱,你要听么。”

白至善手捉紧了些薄被,平躺着的双腿不自觉靠在一起,脚底擦着脚背。

“你会唱歌?”

“嗯。”

“唱得还行,要不要听?”

白至善听到他那边传来一些轻微的声音,然后有风灌入,呼呼的。

“你要给我唱什么。”

她声音很小声,像羽毛落在心上。

“睡眠曲吧。”

白至善看着天花板,往棉被里一缩,将下巴埋进被子里,心跳声、呼吸声,变得慢慢的。

“好。”

白至善攥着棉被揉了一下胸口,嘴角轻微提起,眼睛在黑暗中很亮,水波流转。

话筒那头安静几秒,接着没了声音。

等到白至善反应过来,才发现语音通话中断了,家里wifi定时关闭了。

周围一切恢复平日的静谧,手机也自动熄了屏幕,眼前陷入黑暗。

白至善嘴抿了抿,似从另一个世界回来,眼里的迷恋一点点散去,染上清醒。

【网突然断了,睡觉吧不打扰你了。】

-

经过昨日大雨的冲刷,街道比以往更干净了,天气也开始放晴,今天会是个好天气。

白至善擦着黑板,白色的粉粒无声掉落,在粉笔槽上落上一层灰。

完全擦干净,放下粉笔擦。

白至善走出教室,朝学校公厕方向走。

厕所学生很多,好在白至善是来洗手的。

打开水龙头,水哗哗流下,趟过她细细白白的手指。

洗干净后,白至善转身走出去。

穿过成群结伴的学生,一间又一间的教室,只身一人,像阵风,看不见,周围一切的人都打上了光,唯独她那处,是暗的。

又有一群男生穿过她。

只是,这次白至善停下了脚步。

板鞋落地,不再向前。

放在兜里的一只手,抽出来,自然曲着的手肘垂下,平直。

两人几乎同时转身。

目光相撞那瞬,白至善觉得有束光照在了她身上,只是怜悯,短暂的一刻。

白至善。

差点给你跑了。

-

白至善在数学课上有好几道题一直听不明白,下课了,才感到心里早已盛满了焦虑。

这很糟糕。

抬起头,班上的人聊天的聊天,讨论题的讨论题。

无从下手。

不经意间看到教室前门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白至善怔了会,然后几乎下意识站起来,手攥上本子和笔快步走过去。

不管人下二楼是来干什么的,先问再说。

“沈言,你有空吗?”

沈言看到原本要看的人突然出现在面前,神色稍滞,须臾,眉梢展开,再看眼她手中的东西,了然。

“给我看看。”

白至善一副虚心请教的神情,乖乖将本子递给他。

“过来这边。”

白至善乖乖跟着他走到楼梯口那。

“这一页的我都不懂。”

说着又给他笔。

沈言扫一眼题干,一会,垂眼看她。

“白至善,靠过来一点。”

白至善靠过去,稍踮脚看他手中的本子。

沈言把本子放低。

“哪个点不懂?”

“就是我不明白为什么要在那做一条辅助线,我这样做不行吗?”

白至善手指在上面三角形的图案比划了几下,又怕他看不明白,拿过他手中的笔在上面浅浅画了一下。

“行的。”

白至善抬眸看他,皱起的眉舒展了下来。

“那你给我说说答案的思路,我看不…”

“hey沈言!”

一女声打断了白至善的话,抬眸看来人。

两个女生挽着胳膊走到他们面前。

一长发的女生在沈言身上停留几秒,而后转到白至善身上,略显抱歉朝她点了点头。

白至善摆摆手示意没关系。

“沈言你的伞我昨天忘给回你了,看你不在教室,我把伞放你桌上了,谢谢啦。”

说着,视线又转到沈言的本子上。

“咦,这不是上次月考的数学题吗?同学你也是文科的?”

那女孩看回白至善。

“嗯我是文科的。”

“太巧了吧,这题我会,你看,它给出的条件已经很明显了,只要…”

沈言把快要到她手中的本子抽了回来,惹得女孩一下止住了话。

沈言眉头稍拧,慢声说:

“怎么还抢答了。”

静默几秒。

女孩扑呲一笑。

“怎么,不行啊?我正宗的一文科生还比不上你一理科生了?”

“哇文科第一跟理科第一扛起来了。”另一女孩打诨插科。

蓦地,几十道视线齐刷刷落在他们那边。

白至善抬手捏住本子一角,似想拿回来,力道却又特别小,怕扰了两人的谈话气氛。

沈言神色寡淡,似没注意,让白至善从他手中拿了回去。

“是不行。” 

那女孩面上明显一愣。

预备铃在此刻打响。

沈言拉住快要转身就走的人,说:

“留着,我给你讲。”

白至善抬眸看他黝黑的眼睛,摸了下耳朵。

“好。”

-

“你是叫白至善吗?”

“嗯。”

“你和沈言是什么关系阿?他是你哥哥还是……”

“不是,就是同学。”

“这样哦……那你们是不是很早就认识了?”

“没有。”

“那你喜欢他吗?”

……

习惯真是个可怕的东西,白至善习惯了他唤她名字再无下文的语气,也习惯了他吃饭时的默默陪伴,甚至习惯了他不满足的接近。

一开始有多不知所措、慌乱不已,现在就有多淡定内心毫无波澜。

所以白至善觉得,自己在未来一定不会受到,有关他的影响。

一定。

嘣——

白至善双目无神望着从自动铅笔断开掉在纸上的笔芯。

小小的一截笔芯圆滚滚躺在上面,尾处还散开了点点碎碎的粉墨。

亦同一开始无比坚定的想法。

粉碎得彻底。

-

早操广播前兆响起。

“出来排队了排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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