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王琴此时对她恶语相向,她可能毫不犹豫地走了,可王琴现在像是真的有事情要和她谈,还挺正经的。
阮凝坐到了王琴对面的软沙发上。
王琴看着她说:“你失忆这件事我暂且当做是真的,但是我有必要告诉你一下,你是我带进傅家来的,你懂我的意思吗?”
阮凝迷茫,说实话她不是很懂……
王琴接着说:“意思就是,你是我这边的人,我让你进傅家,不是让你和傅羡做一对恩爱夫妻的,你要清楚,在这个家里,你能依仗的人绝对不是那个残废!”
阮凝瞳孔震了震,她不安地捏着手指尖,原以为王琴是要拿碎掉的花瓶做一番文章,却没想到她是借花瓶来说这番话。
从王琴的话语中,阮凝不难猜测,错综复杂的傅家,不是她想象的那么简单,每个人都需要明白自己在哪个阵营当中。
因为她是王琴带进来的,所以自动划分到了王琴的阵营底下。
“还不明白?”王琴吸了一口气,不打算再拐弯抹角,“当初你找到我时,说只要能救阮氏集团,不管付出什么代价都愿意。我让你进傅家,可不是让你过来做一个高枕无忧的少奶奶,处处和我作对,你还有你们阮家只要我一句话,立马就可以从南城消失,不相信的话你可以试一试。”
阮凝额上冒起了冷汗,她看着王琴,心中渐渐凝聚起了一个可怕的想法。
“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为什么会和傅羡结婚?”
王琴说:“你还不明白?这是我们之间的交易,我给阮家一笔应急资金,你嫁给傅羡,你情我愿的事,就这么简单。”
有些细碎的片段在脑海里闪过,阮凝似乎看到了她当时和王琴面对面坐着时的模样,也看到了她第一次来傅家,第一次看见傅羡时的场景。
待她再要细想,头便像针扎一样疼,疼得她眼泪都快出来了。
阮凝连忙调整呼吸,不再去硬想那些事情,几分钟过后,急促的呼吸终于渐渐平缓。
王琴静静地等着,见她脸上痛苦的神色消散得差不多了,能听进去她的话了,这才接着开口说道:“当然,我不反对你和傅羡扮演一对恩爱夫妻,或者你真喜欢那个废人我也无所谓,但我要你记得,当涉及财产有关的事情时,你不能隐瞒!需要投票表决时,你得无条件站在我这边!”
阮凝很乱,她能听清楚王琴说的什么,思维却没有办法跟上,还处在一种朦朦胧胧的状态当中。
王琴将话摊开了说得很明白,用她一贯有的强势说道:“还有,你肚子里的这个孩子不能留。”
“什……什么!”阮凝猛地抬头,声音抑制不住地发抖,“为什么!”
王琴道:“我说不行就不行!这孩子是个隐患,不能留!”
老爷子手里的股份不少,也许会看在孩子的份上,给分给那个野种,这一点她不容许发生。
阮凝隐约有了崩溃的迹象,她从软沙发上站起来,道:“这是我的孩子,你凭什么做主!”
“就凭不用你同意,我也能让你保不住这个孩子。”王琴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淡淡说了一句可怕至极的话。
阮凝的脸上完全失去了表情,因为她从王琴的这句话里面没有听到半分开玩笑的意思。
这也就说明,王琴有十足的把握能够做到。
不动声色让她失去还是不是什么难事。
整个傅家,如今在阮凝的眼中都充满了危险,因为她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可能就会迎来一场“意外”,从而使得孩子在“意外”中失去生命。
太可怕了…………
一种恐惧从内心的最深处缓缓上升,渐渐笼罩了阮凝整个大脑,她的手不受控制地战栗起来,因为过于害怕而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
“你这是谋杀!”再怎么说她肚子里的也是一个生命,凭什么因为王琴的一句话就剥夺他降生的权利?
“我要留下这个孩子!我要留下他!”
阮凝的目光因为这个念头而渐渐变得坚定起来,她咬着唇瓣,低低地吼出这句话来。
王琴却依旧是那副轻描淡写的模样,“我给你时间考虑,本来这次的谈话对我来说完全是浪费时间,但鉴于你上次做出把我花瓶摔了那种蠢事,我想还是有必要提醒你一下,记住自己的身份!在傅家我如果想动你,没人能护得了。”
“别以为自己是不可替代的,没了你,我能找下一个更乖更听话的,但是如果失去资金,你们阮家会落得怎样的下场,你自己清楚。”
“乖乖听话,你还是傅家的三少夫人。”
恶意满满的话,叫阮凝失去力气,浑身发冷,她现在很想逃,逃离这个恐怖的地方,只有这样她才能保住孩子。
可逃走了……阮家该怎么办呢?阮仲文又该怎么办?
“咚咚。”
王琴的书房门忽然被敲响。
有佣人的声音传进来,“夫人,三少爷过来了,说是来找少夫人的。”
王琴目光微变,嘲讽道:“真是稀奇,这么多年那个野种还是第一次主动找到我这儿来,看来你们的关系比我想象中的还要亲密。不过也是,毕竟你连他的孩子都有了,他对你上心是应该的。”
她的话在阮凝的耳朵里嗡嗡作响,最后听进去的其实没有几句,阮凝面无血色地站起来,每走一步脚都在发软。
打开门,傅羡就在门外,他的身边是那位敲门的佣人,此时垂首候在一边。
王琴不想看见傅羡这个野.种,便压根没有出来的意思,坐到办公桌后继续处理事情。
傅羡是为阮凝来的,但是在看见她的一瞬间,傅羡的眼睛便几不可查地眯了一下。
阮凝的脸色太差,二十分钟前她过来的时候脸上还是红润的,那双漂亮的眼睛里还闪着令人喜爱的钻石般的光。
现在她仿佛一颗坠落的星星,整个人都黯淡了下去,像是没有了生机。
傅羡不知道王琴对她说了什么,但可以肯定——阮凝被吓到了,吓得不轻。
“阮凝。”傅羡轻轻握上她的手,冰冰凉凉,冷汗遍布掌心,还有丝丝的颤抖夹杂其中,这得是被吓成什么样子了?!
阮凝有几秒钟才回过神,这会儿心慌意乱的,是连一个笑容都扯不出来。
傅羡用尽量温柔的语气问道:“她和你说什么了?”
而事实上,他恨不得现在就砸烂那扇门,冲进去将王琴给撕碎。
心跳渐快,越发强烈,嗜血、暴虐慢慢涌现。
他犯病了,想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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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装“残疾”第二十三天
短短时间激起傅羡两次杀欲, 王琴用不着等计划实施,他现在就想把她给灭了泄愤。
都不用阮凝说什么,她脸上的表情就足以证明一切。
王琴欺负她了!
不用怀疑。
“我们走……走吧!”阮凝魂不守舍傅羡捏着她的力道大得惊人, 指节的疼痛感让她回神,见到了傅羡面上一闪而过的阴鸷。
傅羡极力控制住表情,怕她被吓到,但眼眶中涌上来的血丝已经藏不住了,“她和你说什么了?”
阮凝神思恍惚, 脑中还在重复王琴的那句话, “这个孩子不能留!”
她的手护住小腹,抿唇摇摇头,“我们回去吧。”
“好。”
半晌, 傅羡闭了闭眼,压住想要破门杀人的冲动,调转轮椅方向,随着阮凝一道往小楼走。
这一路上,两人都没有开口说话,这种安静持续到天黑。
这期间, 阮凝关在房间一直没有出来。
王琴究竟对阮凝说什么了?
为什么她的状态变得这么奇怪?
傅羡现在就后悔没在花瓶上面装个录音器,这样就能知道她们到底说什么了。
他不是没有尝试问过, 但阮凝不说,转来转去,就是对那个话题避而不谈。
第二天白天,阮凝如往常一样出来吃早饭, 她的憔悴感比昨天更甚,一双唇没有一点血色,本就白的肌肤此时几近透明。
对着李婶特意做的一桌子丰盛早饭, 她只用筷子夹起虾饺吃了一口,便捂着嘴巴进了厕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