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王琴派她来监督阮凝,这还真不是个好差事。
反正对刘姨来说不是什么好事,不光要受到身体上的折磨,还得受到心灵上的折磨,简直是双重磨难。
傅羡去书房待了一会儿,出来后阮凝迫不及待地向他炫耀成果,“还有三块碎片粘好就完工啦!”
傅羡上前去摸了摸她的脑袋,在听到手机中的音乐时,他抬手按了暂停键。
刘姨松口气,她备受摧残的耳朵总算可以休息休息了。
“怎么关了?”阮凝正HIGH着呢,还没尽兴。
傅羡在平板上点了两下,声音传出来,是和刚才截然不同的画风。
“我二十四了,已经过了听童话故事的年龄了。”阮凝以为他还把自己当小孩子呢,眨着眼睛说道。
傅羡点头说:“我知道,这不是给你听的,是给孩子听的。过段时间我去找点专门的胎教音乐,你刚才听的太吵,对胎儿不好。”
阮凝缩了缩脖子,说实话,在没有孕吐发作的时候,阮凝经常会忘记她肚子里面还揣了一个娃。
被傅羡这么一提醒吧,好像是这么个道理。
阮凝说妥协,”那好吧。“
她低头继续小心地将碎片放到相应的位置,注意力集中,不想在最后的关头出现任何差错。
刘姨偷偷观察着这对小夫妻。
和她想象的不一样,她以为傅羡那副对谁都冷冰冰的样子,两人在一起定然是没有什么共同话题好聊的。
但实际上,傅羡在阮凝面前时,面部总是非常的温和,像是怕吓到她一样,即便话不多,但他的眼睛一直是落在对方的身上的。
作为过来人,刘姨看得出他们的感情不错。
这就怪了。
傅羡向来不喜欢王琴,怎么会对她选中的阮凝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听厨房里的佣人说,阮凝当时刚嫁进来的时候,他们俩还和陌生人一样。
阮凝失忆,这感情就突飞猛进了???
刘姨看不懂年轻人的思维,琢磨了没一会儿,就听见那边阮凝笑着说道:“终于完工了,刘姨,你拿回去吧。”
她可以交差然后回去补觉了。
刘姨起身,却并不去碰花瓶,“三少夫人,夫人说要您亲自送过去。”
阮凝皱眉,她真的是一点儿都不想要看见王琴,昨天脸上的巴掌印今天好不容易消下去一点儿,她可不想再去挨打。
“非要我去?”
刘姨不作声,算是肯定了她的说法。
“真麻烦。”阮凝腹诽,觉得这又是王琴给她挖的一个坑,如果她不去还,两天的时间到了,是不是还得算她没完成?
想到这一点,阮凝决定午饭后去王琴那边走一趟。
麻烦迟早要来,还不如她主动迎击,她就不信王琴还能找出什么理由再动手。
傅羡沉默了许久,终究是不放心,“我陪你一起去。”
阮凝没出声,刘姨反倒回答说:“三少爷,夫人只要少夫人一个人过去。”
这妥妥的是针对她啊!!!
阮凝皱起眉头,想了会儿凑到傅羡耳边说道:“我要是半个小时没回来,你就过去找我。“
说来阮凝心里很没底,她不知道王琴单独见她有什么格外的深意没有,现在她更怕的是对方突然发难。
“二十分钟。”傅羡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二十分钟后我过去找你。“
他一分钟都不想让王琴与阮凝单独相处,可如此一来难免叫人起疑,傅羡退而求其次,只给出二十分钟的时间。
阮凝心间一暖,知晓他是紧张自己,见刘姨已经离开,便笑嘻嘻地在傅羡的脸颊上亲了一下。
他们本就距离不远,傅羡刚有所感觉,阮凝就退开了。
阮凝做完这个动作,自己先不好意思起来,不过几秒钟之后她就变得光明正大。
傅羡是她老公,不就是亲一下老公的脸么,是夫妻之间再正常不过的事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于是她毫不避讳地抬眼看向傅羡。
正巧傅羡也在看她。
两个人对视,几秒钟之后不约而同错开目光。
“那个,我去书房。”
傅羡滚动轮椅走向厕所。
“我去卧室补觉。”
阮凝手足无措朝着厨房走去。
谁都没有意识到对方去的是错误的方向,一个进了厕所关上门,一个到了厨房看见忙碌的李婶问了句中午吃什么。
直到吃午饭,两人才恢复成之前的状态。
傅羡看上去很正常,阮凝却总是时不时的会感到脸热,不敢和他对视。
她把自己的这些症状告诉了蔡静和,说这些的时候笑得和傻子一样。
蔡静和表示:单身狗躲在土里不敢说话。
饭后,阮凝和傅羡打了声招呼,便捧着花瓶往主楼走去。
这条路她走了几回,现在早就认识了,熟门熟路地穿过长廊,到了上回进去过的王琴的书房门口。
在门口,她看见了一个刚从里面走出来的人。
是傅远。
阮凝的警戒信号一下子调到了最高,女人的第六感,让她在见傅远的第一面就非常讨厌这个男人。
即便在外人的眼中,傅远是傅家未来的家主,未来的掌权人,前途一片坦荡。
可是阮凝只要一看到他的那双眼睛,就生理性的感到恶心。
傅远看见她玩味地笑了笑,“弟妹,我可是一直等你等到今天,都没等到你来找我,真让人伤心。”
阮凝后退两步,警惕地看着他。
傅远笑了,“你离我这么远做什么,难不成我还能吃了你?”
阮凝只是这么看着她,用表情肯定了这个回答。
她的疏离和戒备成功让傅远收起了脸上虚假的笑容,他上下打量了一番几米开外的女人,长得是真美,巴掌大的小脸,唇红齿白,就连瞪人的时候,都像是在撒娇。
在床上是不是会变得更可口呢?
傅远的目光停顿在她的小腹处,那里现在还很平坦,看不出一点儿起伏来,但是已经孕育了一个孩子。
还是属于傅羡的孩子。
一个残废的孩子。
傅远神色变得阴冷,他从第一次见这个弟妹时,就被她勾得三魂没了七魄,他向来被女人献殷勤献惯了,以为只要稍微抛出橄榄枝,人家就会眼巴巴地扑上来。
然而到了阮凝这边,他等来等去没把人等到,却先把她怀孕的消息等到了。
呵,傅远如今看阮凝的眼神已经不夹杂任何的掩饰,赤.裸.裸地表现出了他的欲.望。
得不到的才最叫人心痒难耐。
阮凝触碰到那毒蛇一样的目光,心里一阵恶心,差点儿没有吐出来。
她不靠近,傅远也没有走过来,反倒是王琴打开书房门,使得凝滞的空气重新流动起来。
“小远你怎么还没走?”王琴首先看到的是门口处的傅远,便问道。
因王琴的到来,傅远敛住眼眸,再抬起来,已经变成了之前的样子,回答:“看见弟妹过来,和她说了几句话。”
王琴这才看向阮凝,见她怀里抱着熟悉的东西,脸上没有了和傅远说话时的和煦,变得冰冷起来,“你跟我进来。”
这话是对着阮凝说的。
阮凝此时巴不得跟着王琴进去,起码不用面对傅远那么恶心的玩意儿。
王琴转身先进了书房,傅远却没动,依然站在书房不远处的地方,要想进去,势必得从他的身边经过。
阮凝想着速战速决,避着傅远窜进了书房里边,就在短暂的擦身而过时,阮凝感觉到一阵热气吹向她的耳边。
在意识到那是谁干的“好”事时,她真的忍不住想要吐傅远一脸!
书房的门被阮凝重重关上,看不见傅远那张恶心的脸,她感觉空气都变清新了几分,真不知道傅家怎么会有这种不要脸的玩意。
她都结婚了,还是嫁给了他的同父异母的弟弟,就这样傅远还能明目张胆地想要勾搭她。
呕呕呕!!!
王琴坐在会客的沙发上,等着阮凝过来。
阮凝将花瓶放到桌上,“花瓶我放这儿了,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等等。”王琴出声,“谁说我没事找你?”
阮凝就知道没这么容易,她转身面向王琴,便听见对方说:“阮凝,你坐。”
她突然和缓的态度让阮凝一时摸不准她到底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