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
这真的不是鬼故事(信我
第58章 囚禁
段酒的指尖还停留在按钮上,他明显的感受到房间里除了他还有另一个人的存在。
而那个人就站在他身后,段酒放缓呼吸,他没有回头,试探性的开口说了两个字。
“仟泽?”
这两个字从他嘴里吐出来,很轻,很快便散在了空气中。但这两个字仿佛是段酒不经意间按下的开关,身后的人在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猛然上前,他滚烫的胸膛紧紧贴着他的后背。
对方的鼻息喷散在他耳边,属于alpha特有的强势感让段酒心里止不住一颤,被捕食者明显感受到来自捕食者的威胁,脑海中警铃大作,属于Omega特有的敏锐性让段酒下意识伸手扶上门把,想要逃离危险区域。
吴仟泽察觉到怀中人的动作,先一步伸手将门锁啪嗒一声锁上。
锁门的声响在空寂的黑暗中格外明显,连带着段酒的心也重重跳了下,伸出的手被吴仟泽拉回,段酒这才发觉身后人的另一只手正牢牢禁锢在他小腹上。
这小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就将自己拥进怀中。
段酒像只受惊的小猫,在黑暗中睁大了双眸,心脏砰砰直跳,他尝试动了动手臂,却换来吴仟泽更加用力的圈紧。
空气中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和心跳,段酒的鼻尖似乎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酒香。
他吞了口唾沫,开口小心翼翼的问道:“你......还好吗?”
吴仟泽将下巴搁在他肩头,蹭了蹭他的脸颊和红得发烫的耳尖。
“不好。”
他听见他在黑暗中的声音沙哑颓废,像是荒废许久已经生锈的齿轮在缓缓转动,脆弱的生锈面在摩擦下掉落些许残渣,毫无生气。
段酒还想再接着说什么,口鼻处却被身后的人猛然用一块浸湿了药水的布料捂住,他下意识开始挣扎,神海中闪过许多曾经的画面。
但他越是挣扎,身后的人就将他勒得越紧。
直到昏迷的那一刻,段酒都不知道吴仟泽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
段酒做了一个梦。
他梦到了年少时期,那件被他埋葬在记忆深处不愿回首的过往。
梦中有个身材高大的男人,他有着一双秃鹰般的眼睛,看着还是少年的段酒,毫不掩饰眼中□□的欲望。
画面一转,那是一个雨夜,梦中的男人出现在他面前,浑身散发着呛人的劣质烟味,双手解着腰间的皮带,冷漠不带一丝情感的朝他走来。
梦中的他俯趴在地上,双手被束缚在身后,嘴里被一条长布从前绑在脑后,紧紧地压住舌尖,他不能语不能动,如同任人宰割的小羊,唯一的躲避方式就是不停的向上天祈祷,祈求命运不要如此待他。
随着劣质烟味越来越浓,高大的男人逐渐逼近,带着属于上位者的压迫和alpha天生自带的威严,让刚刚分化成Omega的段酒苦不堪言。
最后在朦胧视网膜前留下的最后画面,就是那双越来越近程亮的皮鞋。
一道白光从云端劈落,伴随着震耳欲聋的雷响,三秒后,暴雨如期而至。
段酒在雨声中睁开眼,房间内一片漆黑,顺着倾盆的雨声大致可以辨别出窗户的方向,窗帘拉得紧实根本透不进一丝光。
他应该被带到了别的地方,这个房间太空旷了,雨声拍打窗台的声响在房间回荡,这绝对不是他租下的那间小公寓。
段酒抬手揉了揉发疼的后脑,却在下一秒明显的感受到了手腕上的束缚感。
这一刻,现实与梦境重叠,他好像又回到了多年前的那个雨夜,彷徨无助无依无靠,唯一能做的,就是向上天祈祷。
巨大的恐惧像是窗外的风暴,猛然拍打他的心房。
他的身体开始颤抖,但理智却压制了情绪占据上风,他冷静地开始回忆昏倒前的画面,那炙热的胸膛,那人沙哑颓废的口吻,他笑时候的模样,他的眉眼他的唇。
不知怎么,只要段酒一想起他,原本狂跳不安的心逐渐平静,段酒先摸了摸手腕上的两条锁链,它们的被缠绕在床的两侧,脚裸上也同样绑着两条细长的锁链。但是链子与肌肤相接处的地方却都被贴心的用柔软的布料包裹。
“啪嗒——啪嗒——”
屋外似乎有什么人走过,钥匙转动齿轮的解锁声让房间内的段酒心猛地一颤,他立马躺下装作还在昏迷的模样。
那人进来后也不开灯,直直地朝段酒所在的地方走来。
段酒明显能感到对方走到他身后,片刻后,他身下的软床边下陷,那人俯下身子将落在他脸前的几缕墨发拨到一旁。
接着他开口:“别装了,我知道你已经醒了。”
段酒依然闭着眼,依旧保持着昏迷的模样。
那人见他没反应,默默叹了口气,手在他圆润细腻的肩头摸了一把。
“你心跳的声音太大了。”
这下段酒是彻底装不下去了,他在一片黑暗中睁开眼,铁链碰撞带来响动,转身望向坐在身后身处黑暗的青年。
“说吧,你想怎么样?”
明明他才是被绑架的受害者,强势的口吻却比同绑匪还要严厉。
吴仟泽似乎是没想到段酒会用这样的语气跟他说话,虽然身处黑暗,但不妨段酒感受到在他说出这句话之后,吴仟泽的身体明显一愣。
段酒是个容易心软的人,他又想起这近一年多跟吴仟泽相处的时光,又记起对方的好,便止不住软了语气。
他长叹一口气,无奈地问道:“吴仟泽,你究竟怎么了?”
这句话不知触碰到对方什么开关,他感到几滴温热的液体落在他颈肩,正当他感到疑惑之际,吴仟泽直接扑到他怀中,眼泪开了闸似的往外流,瞬间就将段酒胸前的布料浸湿。
先是莫名的装鬼吓他,又是将他绑架到不知道是哪里的地方,现在又开始啪嗒啪嗒的掉眼泪。
这幅画面,如果忽视段酒手脚上的铁链,他看起来才像是个绑架犯。
对方哭得像个被主人抛弃的大狗,无辜又可怜。他的抽泣声和窗外的雨声混在一起,扰得段酒心里一阵发软。
段酒伸手甩了甩手腕上的链子,骨节分明的手轻轻落在吴仟泽微颤的后脑上,黑暗中他看不清他的容貌,但却依然像哄孩子一样,轻轻抚摸着对方有些干燥的短发。
“别哭了,别哭了。”
他没问他为什么要哭泣,他只是一遍遍复读似的安慰对方,别落泪了。
段酒就是这样一个人,在满怀爱意长大的孩子,总是习惯性将自己的柔软分给他人。
一直到吴仟泽窝在他怀中,抱着他沉沉入睡,段酒也不知道对方为什么哭泣,又为什么要这么做。
两人维持着相拥的姿势睡过去。
隔天上午,下了一夜的雨停歇,晨曦的阳光穿过潮湿的空气,透过窗帘之间未拉好的缝隙透进来。
段酒朦胧间睁开眼,一眼就撞击了吴仟泽正在注视着自己的漆黑眼眸。
他刚睡醒,脑中还残留着昨夜如梦般的记忆。
“你怎么在这?”段酒开口,嗓音也带着刚启动的沙哑。
铁链碰撞的声音像是敲响钟声的棒槌,碰的一下敲醒段酒神海中的茫然。他坐起身子低下头看,这才发觉身上的衣服不知道什么事被换成了一身殷红的长袍。
他扒拉了一下身上的衣服,没多久又将目光移回吴仟泽身上。
“说说吧。”段酒的声线平缓,听不出任何喜乐,他望着吴仟泽的眼睛,认真的不待任何情绪的,说:“到底怎么了?”
“我。”吴仟泽抬起头,对上了段酒如蜜般的眼瞳,“我好像走不出来了。”
吴仟泽的眼里含着痛苦,像是一只巨大的花瓶在他心上破碎,尖锐的碎片扎在他心上,心脏的每一次跳动都带着钻心的疼。
“我好害怕。”他说,一向意气风发的他如今仿若失了魂,“我真的好害怕。”
“害怕什么?”段酒说,“告诉我,你在害怕什么?”
吴仟泽颓废地佝偻着背,眼神一片空洞无光。
他说:“我怕你离开我。”
吴仟泽看着段酒,脑海中浮现出一个身穿红袍,墨发随风飘扬的漂亮男人。
那一抹红色的身影,像是一轮暖艳的耀阳,他有着跟段酒相同的模样,破开阴云钻进吴仟泽心底,也成了他一生都不会落下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