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善果正睡得香,一下子被打扰到,不高兴的伸了伸爪子,微微睁开眼,看到叶展颜的脸,就把头拱了拱,闭上眼睛,摆出不想理睬的样子。
叶展颜见到怀里的猫用爪子勾住自己的衣服,又将头往自己怀里拱了拱,就抱的更紧了些,又用衣服盖了一盖。带着化作猫的花善果,静悄悄的往锁妖楼跑去。
叶展颜抱着被衣服裹住的猫,敲了敲锁妖楼的门,轻声叫道:“师父。”
锁妖楼内一片寂静,叶展颜跪下,用力敲了敲锁妖楼的门,带着些焦急,小声喊道:“师父,我是展颜,师父,您没事吧!”
“展颜吗?”屋内传出的声音,让叶展颜心安了不少。也就是这番动静,扰到了被裹得严严实实的花善果,叶展颜觉得怀里的猫很不高兴的翻腾,一边抱牢,一边压低声音,对屋内的叶双羡说:“师父,善果,他究竟是谁?”
屋内沉默片刻,问道:“可是善果出了何事?”
叶展颜答:“师弟现下就在徒儿怀中,只是师弟,变作了一只橘色虎斑纹猫咪。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师父,师公师伯们是否知晓此事?”
“不可,善果现形一事不可告诉他人。”叶双羡忙说道。
叶展颜不解的问:“怎会如此?”
叶双羡解释道:“你可还记得,师父进锁妖楼那日,同你说的。”
叶展颜回忆起那日,也是在锁妖楼门口,年幼的叶展颜抱着还是婴孩的花善果,问当时的叶双羡:“师父受了何伤?师父何时会好起来?师父能否不要将自己关在楼内?”
当时,叶双羡蹲下身,擦擦叶展颜的泪,说道:“师父的伤,怕是不会好起来了,今后,你要照顾好自己,照顾好师弟。”
叶展颜抱着怀里的猫问道:“师父,你的伤与善果有关?”
叶双羡答:“当年我并未受伤。”
叶展颜追问:“若师父未受伤,又为何住到这锁妖楼来?”
叶双羡咳了几声,答道:“你也看到了,善果并非凡人,若他显露妖性,崇安怎能容他?”
叶展颜恍然大悟,师父果真未受伤,只是,没想到师父将自己困在此楼中,是由于与善果用术法绑在了一起,消耗自身来压制善果。但随着双羡年老,善果长大,叶双羡已不能再压制住善果。
叶双羡说道:“展颜,师父命不久矣,善果不知晓自己是妖,师父去后,曾经一丝法力都修不出的善果,只怕…”又是几声咳。
“不会的。”叶展颜答道。“不会的,师父,你放心,徒儿会照顾好师弟的。”
“我离去后,就告诉他,让他离开崇安,亦或到锁妖楼内来。”叶双羡嘱托。
花善果感觉夜里被吵醒过多次,但又回忆不起夜里发生了何事,像是做梦,只记得似乎有听到叶展颜的声音,有看到叶展颜的脸。花善果蹬蹬腿,感觉脖子似乎被什么东西缠住了,摸摸脖子确实有什么东西,不情愿的睁开眼睛,看到叶展颜一只手撑着头,睡在自己床边。
花善果坐起身来,拽了拽脖子上缠着的东西,拽下来,才发现是一件外衣。花善果转头看叶展颜,发现叶展颜确实没穿外衣。
花善果摸摸自己的脖子,将手里的衣服往叶展颜脸上扔了过去。
叶展颜猛的惊醒,看到花善果不高兴的看着自己。
花善果问:“你是要把我勒死啊?”
叶展颜看着皱巴巴的外衣,一边试图抚平,一边解释说:“昨夜不放心里,来看看你,果真被子枕头全都在地上了,就把外衣脱下给你盖上。”
花善果确实觉得昨夜睡得很暖和,但转念一想,问道:“被子掉地上了你可以捡起来给我盖上,你拿衣服缠到我脖子上做什么?”
叶展颜辩解说:“给你盖衣服,衣服就缠到了你脖子上。若是把被子给你盖上,你也缠到脖子上,还不把自己捂死么?”
这么一听似乎还有些道理,花善果揉着自己的脖子,感到自己的肚子饿的咕咕叫了。
叶展颜勉强把皱巴巴的外衣套上,对花善果说:“你等我回房换件衣服,一会我们去看望师父。”
花善果摸着自己的肚子说:“吃饭,这次要先吃饭。”
叶展颜不理睬花善果,直直走了出去,花善果不高兴的大喊:“师兄,师兄,叶展颜,我要先吃饭,你听到了吗?”叶展颜已经走的影都没了。
喊了这么几句,花善果觉得自己更饿了,一歪头倒在床上,就这么一动也不动的等着叶展颜回来找他。
花善果跟着叶展颜在锁妖楼门口叩头,又听着师父带着咳嗽问了他几句,花善果问叶展颜:“师父怎么咳的越来越厉害了。”
叶展颜未回答,就听到楼内人答:“因为徒儿大了,师父老了。”
叶展颜听到此言眼眶有些湿润,花善果见叶展颜如此,追问叶展颜:“可是你调皮,惹了师父?”
楼内人笑了,说:“善果也长大了,还知晓心疼师父。”花善果带着骄傲的说:“我自然是不一样了。”
叶展颜怕师父太过伤感,忙拉着花善果问:“不是饿了么?带你去吃饭。”
花善果兴高采烈的朝楼内行礼,还嘱咐叶双羡也要好好吃饭。
叶展颜走了几步,发觉花善果并未跟随自己,回头看到花善果正在试图推开锁妖楼的门。叶展颜忙上前拉住花善果,花善果不高兴的晃晃脑袋,说:“推不开。”
叶展颜松了口气,说:“你不要打扰师父。”
花善果轻声说:“师父又看不见,我就想悄悄推开来一点点,偷偷看看,我的师父是何模样。”
叶展颜拉着花善果离去,花善果念叨着:“我以前可见过师父,师兄你可见过师父?我们师父是何模样啊?他到底受了何伤?”
叶展颜不答,只拉着花善果离去。
楼里的人在一扇窗前,悄悄把窗推开了一丝小缝,从缝隙里,看到叶展颜拉着花善果离去的背影。
叶双羡咳了两声,赶紧将窗子关好。自言自语道:“你和你娘亲,真像啊!”
☆、第三十九回
"姑娘。"叶双羡叫道。
“我有名字,我叫花听溪。”趴在大石头上的花听溪懒洋洋的纠正来洞中看她的叶双羡。
“嗯。”叶双羡虽答嗯,却依旧唤姑娘。终于,惹得花听溪烦了,那次,叶双羡又到洞中来,又唤姑娘时,一直懒散的趴着的花听溪,猛地坐了起身,不耐烦的问:“都说了多少回了,我有名字。”
叶双羡又点头说嗯,花听溪点着头说:“嗯嗯嗯,也不知道你师父怎么受得了你这么蠢得徒弟,嗯了这么多遍,还记不住一个名字。”
叶双羡正在给花听溪烤鱼,他将烤好的鱼递给花听溪,小声说:“姑,花听溪。”花听溪接过烤鱼,咬了一口,说:“你以为我们妖没有名字么?姑娘姑娘的,你是在心里叫我猫妖吧。”叶双羡忙辩解说:“没有,没有,只是,崇安都是男子,显少有机会与女子接触,有些紧张。”花听溪吃了几口鱼,脸上被蹭上好些东西,她毫无察觉的继续啃着鱼,对叶双羡说:“我本来就是猫妖,你无论是心里叫我猫妖,还是直接唤我猫妖,我都不会恼,只是,世上猫妖和姑娘千千万,花听溪只我一个。”
叶双羡坐到花听溪身旁,用自己的衣袖,帮花听溪擦了擦脸上的油,花听溪才意识到自己吃的满脸都是,忍不住笑了起来,叶双羡一时有些难为情,看着笑成一朵花的花听溪,也跟着笑了起来。
花听溪将手中的烤鱼递到叶双羡嘴边,叶双羡咬了一口,也蹭了一脸,二人再次笑做一团。
叶双羡小声说:“花听溪。”
花听溪问:“嗯?”
叶双羡又说:“你的名字好听。”
花听溪神奇的说:“那当然了。”
叶双羡问:“是何人给你起的?”
花听溪沉思了下,说道:“我自己。”
花听溪给叶双羡讲了自己修成人形的事。
那是几百年前,花听溪还只是一只不懂事的三色花猫,只是每日为了活下去而奋斗,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花猫渐渐有了一些法力,虽低微,虽不懂如何修炼,倒也是误打误撞,历经坎坷,由普通花猫变为了有灵气的妖。
即有了意识,自是会追求修行为妖的,只是花猫无父无母,更没有师父伙伴,只有一人各种尝试,虽一直未修出人形,未转化为妖,但是好在灵力渐长,生活相对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