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开心地抱着黄老猫转身躲着说:“这就是人品,知道吗?谁让咱家人品好。”
云:“什么人品,就是蛇鼠一窝,就因为它是母猫,这样臭家伙。”
云这边骚扰黄老猫,卫那边抱着黄老猫转身躲闪,两人一猫正闹成一团的时候,屋外传来奶奶的喊声:“小云,小卫,过来吃饭了。”
“知道了,来了”、“好的,奶奶”。
黄老猫也不知怎地,“嗖”地跳出卫的怀抱,三下两下窜出房门,越过院子,轻盈地跳上围墙,回头看看,转身往下一跃,不知跑哪去了。
三个互相帮忙着,把厨房的菜搬到小饭厅。
今天三个人,四菜一汤,把小桌子填得满满当当:
冬笋小炒肉、香菇炒鸡、农家酿豆腐、清煮南瓜、青菜汤,
五颜六色,热气腾腾,看着就让人食欲大开。
云小声惊呼:“奶奶,你也太偏心了,我回来都没有这么多好菜,你都不疼我了。”
奶奶一筷子佯要打她的样子:“瞎说什么啊?平时就咱两个人,能吃多少,不能浪费。今天有客人,小卫,多吃点,看你瘦得。”
——云看着卫匀称结实的样子,哪里瘦了?不过天下的母亲都会嫌孩子瘦是真的。
三人一起吃饭,其乐融融,这是三个人从来都没有感觉过的温馨场景。
吃完饭,奶奶拿些肉汁拌了饭,拿去喂安安和黄老猫,黄老猫倒是老实回来吃了,安安还是不知所踪。
云在厨房洗手收拾,卫在一旁看她洗碗、陪她说话、顺便搭把手,虽是第一次合作,却也默契无比。
“象小两口干活似的”,卫在心里想。
吃完饭,奶奶照常要看她喜欢的电视剧,
卫:“出去走走?”
云:“好啊,等我一下。”
回去换下那件家常衣,重梳了马尾辫,换上淡兰色套头毛衣、牛仔裤,米色风衣——因为冬天的晚上,天气还是有点凉的,套上运动鞋,和奶奶说了一声,就走了出了房间。
卫眼里带着虽许欣赏,看着款款向她走过来的云。
她的长相比较平淡,顶多算清秀,平日里细长漠然的眼睛今天有一丝温暖,但她的身材算中高,平日里还有些微肥,如今一个多月的坚持跑步,渐显匀称挺拔,给她带来几分青春的活力和气息,给人很清爽、很舒服的感觉。
两人相视一笑,并肩朝院外走去。
刚入夜,冬天的小村落安静又热闹:
大部分的人家都呆在家里吃瓜子、看电视,偶有三五个小朋友蹲在哪家门前玩纸炮,闪光和惊叫,给安静的小村庄带来些许热闹;
月光轻洒在路旁的小草上,树上,屋顶上,带着几分朦胧而不太真实的美,偶尔,会听到路旁几声虫鸣、鸟叫、狗吠、人声。
“这就是云小时候生长的地方”,卫心里想着,看着身边安静走路的女孩。
两个正在一个路边商量,要往哪里走时,从左边的路上跑过一个女孩子:
身穿桔色暗花短棉衣、黑色休闲裤,脚蹬一双高跟跑步鞋,当见到云,大喜道:“小云,你在这啊,我正准备到你家找呢,”
还伸手去拉她的胳膊。
云一面拨开她的手,一面问她:“怎么了?大妞,这么急找我什么事。”
大妞却好象才发现卫在一旁,有些好奇地、扭捏地看着他问到:“这是谁啊?我怎么以前没见过呢?”
云:“哦,他是我大学同学,叫他‘大卫’吧,你找我有什么事?”
卫也礼貌朝她点头笑笑。
大妞却大呼小叫:“大卫啊,那不是外国人的名字吗?是不是美术书上那个‘大卫’。”
卫解释,是“大卫*科波菲尔”那个“大卫”。
哦,大妞果然被岔过去了。
云眼波暗转,这鬼家伙,其实还是那两个字,但这么一解释,就从“□□”立马变成“衣冠楚楚”——但现在重点不是这个好吗?
云含糊地说:“嗯,现在都流行外国名字,好记。对了,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大妞:“对啊,是有急事找你,我爸爸的眼镜不见了,我们全家人都帮找了一小时了,实在找不到才找你帮忙的,谁不知道你是我们村有名的“云神手”,快点,我爸可急死了,他明天还要去参加一个很重要的活动呢。”
云有些为难地转头看看卫,他说:“我和你一起去看看。”
然后三人一起往大妞的家里走去。
不久就走到了大妞家,看得出来她家的条件不错。
因为大妞的爸爸是村里的支书,家境最好;
而云的家也算是村里条件比较好的,毕竟云的爸妈都在城市工作,经常寄钱回来,隔得一两年,还回来住个把星期,所以云的家也有四间房,配套有厨房、卫生间、杂物间,大院子,但比起大妞家的大院子+两层楼八间住房来说,就有点不够看了。
大妞一进屋,就喊:“爸、妈,小云过来了,哦,还有大卫也来了。”
只见两个中年男女,还有一个十岁左右小男孩和一个六岁左右的小女孩围了过来。
那些年她找过的宝贝
一轮寒暄,互相介绍,围观堵截之后,介入正题——帮妞爸找眼镜,卫安静地在最角落的凳子陪坐着。
云边问边找:妞爸爸,你的眼镜长什么样?
妞爸:很普通的,细金边的眼镜。
云:你记得最后一次戴眼镜是什么时候?
妞爸:洗头前,那不是你妞妈妈给我试一种新的染发水,然后我就脱了眼镜去洗头,洗完就找不到了?
云:你平时洗头洗澡,眼镜放什么地方?
妞爸:就放这个茶几,想洗完头回来看电视,结果洗完头就找不见了。
云左右打量茶几,东西不多,但有些杂乱,一盘水果,三个空杯子,一盒纸巾、一盘瓜子、一盘烤花生、几包茶叶、一个手电筒。
云一边把盘子、杯子等杂物逐一拿起来,仔细地看,还用手电筒看了茶几下层,底层。
妞妈性急地说:这些我们都找过了,甚至连花生、瓜子里面都摸了一遍。
卫在一旁暗笑,眼镜这么大,也藏不到花生瓜子里吧。
云还转着茶几旁看了一圈,又在茶几边的凳子、沙发处仔细看了,甚至摸到沙发缝里去检查,一无所获。
然后她问妞爸,你洗头去拿毛巾,在哪个房间
妞爸说:在这个隔壁的房间,我衣服也放在这里。
云走进那间房,是一间客房,房间里有一张床、一个床头柜和两个大柜子。因为是客房,所以床上的床垫还没有揭开塑料的保护膜,露出暗红底金色牡丹花条纹的图案,床垫上没有任何东西,一览无遗。
于是云把注意力放在床头柜和衣柜,仔细地找了,连每件衣服都拿起来看了,还是不见。
妞妈在一旁插话道,这些我们也找过了。
云问:你去洗头,经过什么地方?
妞爸:就是从这个客厅,走到那个厕所。
云又顺着来路仔细找去,还是毫无收获;妞的一家人和卫也跟着她来来走走找找,同样没有收获。
云又问妞爸,你确定一直在一楼,没有二楼?
妞爸肯定地说,没有上去过。
她又问你们有养猫、养狗吗?或是有村里的野猫、野狗进到你家来过吗?
妞妈肯定地说,我一直坐在客厅看电视,冬天门窗都关着,肯定进不来?
云想想,转头蹲下身问那两个小屁孩:“你们有没有见到爸爸的眼镜?金边的?”
还没等两小孩回答,妞妈好象马上反应过来似的,面对那两小孩子大声道:“对!说,是不是你们收起来了?拿出来,保证不打你们。”
两小孩好象被吓着了,小男孩大声说:“我没有拿,我一直在房间里玩。”
小女孩则直接吓得快要哭了,说不出话来,大妞倒是帮他们说话:“妈,那时候我们三个人一起在房间玩跳棋,没有出去过,你说让我们帮找眼镜的时候,我们才出来的。”
没有可能的动机,没有“做案”时间,有人证,事实符合逻辑,看来不是两小屁孩干的事。
云还在思索,到底遗漏了什么?
大妞爸迟疑地问:要不要到二楼找找?
云:“一般东西不会掉在意外的地方,一定会掉在熟悉的地方,只是我们一时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