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
林越寂刚准备再问问周边的人的时候,眼角余光突然扫到正在喝水的舟礼,低头看了看和他手中一样的牌子的水,猝不及防被这瓶水击中。
当时林越寂只想着,这个世界上怎么能有这么温柔的人。
她甚至想把这瓶水拿回家供着,虽然她后面实在是渴到不行把水喝了个精光。
放学的时候,林越寂磨磨蹭蹭到最后,等到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才跑过去找舟礼说,“小舟助教,谢谢你的水哈,那个,要不我请你吃点东西吧。”
舟礼抬头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她有些心虚,便又接着说,“只是因为我也没吃就想着顺便了哈哈哈哈,你要是不去的话也无所谓的我自己——”
“走吧。”
“恩?”林越寂一愣,“哦。”
最后他们去楼下吃了一些饺子,还是舟礼付的钱。
他还把她送到了公交车站,等她上车的时候他准备转身离开,结果林越寂站在公交车的楼梯上,叫住他,“小舟助教。”然后冲他扬起一个大大的笑脸,“谢谢你。”
夏夜里的街道有风,但空气中还是弥漫着一股还未完全散去的热气。
她站在公交车上,被路边的树影拢在阴影里。少女明眸皓齿,明明在黑暗中,但眼睛里闪着的光亮却过了那晚所有的星。
她一笑,仿佛散去了些许热气,传来了一些凉爽的风。
舟礼怔在原地,直到载着少女的汽车绝尘而去,他才回过神来,轻笑了一声。
林越寂在公交车的后座里,开心的拿出手机发消息,
【月季:大傻,我们助教真的真的超级超级好。】
【顾大傻:?】
【月季:哎呀不告诉你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顾大傻:你是不是有病?】
想了想,又给L发消息:
【月季:你说得对!】
毒舌的老师果然比较好。
【 L :???】
他说什么了。
林越寂没有再回复消息,她把手机放回口袋,打开公交车的车窗。
嗯,这风可真凉爽。
第二天下午,依旧是他们的小班头像课。
鉴于昨天的炮轰,林越寂坐到了李凌清身边,但是何戴戴来得比较晚,看到了坐在林越寂旁边的李凌清,还嗔怪了她一句,“哎呀你怎么不帮我占个位置呀~”
林越寂想帮你占个位置给自己找虐吗......但是她也没说话,就是朝她礼貌的笑了笑。
最后何戴戴坐到了她身后,林越寂心好累,就不能放过她吗。
朱主教在下午两点半的时候准时踏进了教室,手里还拿着一叠他们昨天的画。
他走到讲台上面,放下画和他的飘着茶叶的玻璃杯。
推了推他的黑框眼镜,才缓缓开口道,“你们昨天的画呢,我大致都看了下,都画得还行,但是问题也还是很多,我们一起来看一下每个人的画,从别人的画里看出自己的问题。”
他说着就拿起了最上面那一张,刚好是何戴戴的,他眯着眼,细细看了会儿,又把它用夹子夹到了黑板上给我们看。
“你们可以评论一下,不用害羞,就我们之间随意的讨论讨论就行。”
下面安静了好一会儿,才有一个男生开口道,“我觉得整体看着还挺好的,就是这个形好像有点问题。”林越寂看了一眼开口的男生,是他们组的赵川,那个因为进步飞速但是明显基础薄弱的男生。
朱主教瞥他一眼,“你还觉得人家形不准?”教室里想起稀稀拉拉的取笑声,主教顿了顿又说,“你们多多少少都有一点形体的问题,但这不是最主要的。”他环视了一周教室,最后看向林越寂的那里,刚好林越寂也在看他,这尴尬的对视让主教开了口,“林越寂,你来说一下吧。”
突然被点名的林越寂脑子一空,说什么说什么,然后开始拼命回想昨天晚上舟礼给她改画的时候说了什么。
然后又看了一下何戴戴的画,突然觉得这张画还真的挺一般的,顿时就觉得自己昨天真傻,被人洗了脑。
朱主教还在等着她说话,于是她赶紧说,“呃,这张画的黑白灰的确拉的很开,很突出。”她想了想,“但是暗面画得太黑了,不仅把暗面画死了,而且石膏的质感也没有出来。”
她说完看了一眼朱主教,主教给了她一个赞许的笑容后,接过了她的话继续说,“这就是你们大多数人的问题,你们都忽视了石膏体是白色的坚硬的物体,它的暗面就算再暗也不能变成黑色。你们交上来的这些画中,也就只有林越寂注意到了石膏体的质感。让我们来看看她的画,这幅——”
朱主教又讲了半个多小时,挑了几张画讲问题之后,指了指他身后的石膏体,“你们今天再画一张伏尔泰。”
说完就又揣着他的茶杯走了。
林越寂这一次用了很长的时间去画形,确保每一个比例都是正确的之后才敢往上面排线。
然后,小冦助教又进来了,坐到了她的身后,身后开始了和昨天差不太多的对白。
她有些头疼,经过昨天的一顿发泄,她也不太在意他们在她身后说些什么了,但是,真的还挺吵的。
“你们今天讲画啦。”
“嗯嗯。主教说我的画整体还不错的。”林越寂满脑子问号,那不是赵川说的吗,而且,她就只记得这个?
“我就说啊,相信我准没错。哎,我觉得肯定有很多人都想来我这个组吧。”说着还拍了一下林越寂,“你说是不是啊同学。”
林越寂:“... ...”
她觉得实在是很影响她的心情,于是和李凌清说,“你有没有带耳机啊,我忘家里了。”
李凌清冲她摇摇头,“我的坏了,你问赵川借啊,我看他好像带着。”
林越寂离开座位,跑到前面准备找赵川借耳机的时候,舟礼刚好进来。
“赵川你耳机借我用——”林越寂没说完就看到赵川正戴着耳机很是认真的在画画。
她认命的回到座位,路过刚进来的舟礼的旁边时,还被他说了一句让她不要到处跑认真画画。她撇撇嘴,回到座位上。继续听着后面的噪音,心好累。
正当林越寂想着要不要冲后面吼一句让他们闭嘴的时候,一段耳机线却从自己面前掉在自己的腿上,她下意识往后上看,看到站着的舟礼.
她愣了一下,他拍了一下她的头,
“认真画画。”
☆、第八份礼物
林越寂在梦里,觉得自己好像笑了。
“嗡嗡——嗡嗡——”
阳光透过酒店窗帘的缝隙偷偷溜进来,白色的被子里的人正皱着眉头不愿意动。
等到闹钟实在是太吵了,她才懒散的伸出一只手在被子里到处摸索着震动的手机,最后从枕头底下摸到了,眯着一只眼关上了闹钟。又继续把头埋进枕头里。
她昨天做了一晚上的梦,被闹钟叫醒之前还在做梦,睡得很不好,现在困得要死。林越寂觉得自己现在已经不想出门看展了,她好累,她想在酒店睡一天。
“月季起来啦,早上老师说要集合的,你再不起来就要迟到了。老毛很凶的。”秦洛在卫生间里一边画眼线一边说着话,没听到动静又走到床边踢了踢越寂的腿,“听说今天要去看一个挺有名的摄影展,好像是一个叫林卿的女摄影师的,我之前的那个玩摄影的男朋友还给我安利过这个人,不过我对摄影没什么兴趣就是了。”
林越寂睁开了眼,慢慢坐起来。像是想到些什么,自嘲的笑了声。
秦洛看她起来了,就进去把另一只眼线画完,然后把卫生间让给了她。
林越寂洗漱完,想了想,还是打了个底画了眉毛涂了唇膏。很快就出来了,秦洛看她这么快就出来了,看了她一眼说,“我要是有你这么好的皮肤的话我也每天就这么简简单单涂个BB就出门了。”说着又接着搭配她的裙子衣服鞋,“月季,哪条比较好看。”
林越寂觉得好像都差不多,就指了指比较简单的那一条,然后看了眼时间,还有十分钟集合,于是对秦洛说,“我先下去买个早饭,你要吗。”
“不用了,你下去吧。”
“行,那你等下记得把房卡带上。”林越寂说着就随便拿着随身的小包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