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不可求》作者:云浅月
简介:
她叫方逸,她是聘驰在战场上厮杀的女儿国女将军,阴沉狠厉的桃花眼只对那人明媚动人,见过了太多生离死别的她,早已淡泊了心 ,却只对那人动了心,那人叫付亦景,别人的男人。
第一章
“方将军,莫要再跟着我了,天色已晚,要让潇清误会的。”付亦景对跟了他快一个时辰的方逸说,黑白分明的眼带了显而易见的愠怒。
“我能给你唯一。”方逸将这六个字说得无比的认真,没有人知道,她这四年来用了多大的努力才爬上将军的位置,只为能和梁潇清平起平坐,梁潇清是付亦景的妻主,而付亦景只是她的侍郎。
“蒙方将军抬爱,将军莫是记错了,亦景已为人夫,自然以妻为天,将军还是回吧。”付亦景说得讽刺,几曾何时潇清也和他说过同样的一句话,唯一?罢了,他只不过是伶人院里的卖艺之人,如今落得侍郎这一身份,只要能见着潇清他也是满足的。
“四年前我只不过一名小将而已,因为你我才不顾一切爬到现在这个位置。”深深看了付亦景一眼,方逸这才信步离开。回到自己的将军府后,方逸草草用了几口饭便倒在床上睡了,今天是与秦国打仗的凯旋之日,用的时间仅短短三个月,当今女皇龙倚天大喜,庆功宴硬是从中午摆到了傍晚时间,她找到了机会便去见了付亦景,他看起来气色甚佳,如此甚好,想着付亦景,方逸就这么入了眠。
然,这一觉睡得并不是那么安稳,梦中还是那一个凉亭,还是一员小将的她在校场对练里受了伤,休息后她一个人来到凉亭里用坛子里的酒就着衣衫往伤口上淋去,刺骨的疼痛传来,她咬着牙一声不吭。
“衣裳还和伤口贴着,怎么能这样清理!让我来罢!”
这是方逸第一次见到付亦景,他穿着白色的衣,俊朗深邃的五官并没有让她痴迷,吸引住她的是付亦景的眼神,他黑白分明的眼里流露的是关心,嗔怪,自小无父无母的方逸在那样的眼神里动了心,看着付亦景小心翼翼把贴在伤口上的衣裳剪下,用自己 的手巾沾了些酒替她清理伤口,在方逸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时候,她不带感情的眼已经染上温和。
“这样就好了!”付亦景的声音响起,方逸才将透放在他身上的目光迅速收起。
“多谢,弄脏了公子的手帕,不知何时能再见公子,到时我定送还新手绢。”
“举手之劳而已,一条手绢罢了,姑娘不必在意。”付亦景说完,微微一笑离开了凉亭。
忽的场景一换,是右相梁潇清迎亲的日子,那日她跟着昔日的将军去丞相府参加喜宴时,在一旁不起眼的角落里看见了付亦景,这是他们的第二次见面。
“将军,他是谁?”方逸没有上前,而是问了她身边的将军。
“他是付亦景,昨年伶人院卖艺不卖身的头牌,那一年他的名头可是响遍了京都,只不过和右相两人一见就定了情,右相还替他赎了身,如今是右相的侍郎,真是他的福气!”
将军说完后,方逸疑惑起来,福气?如果真是福气的话,为什么付亦景的眉间带了如此浓烈的悲怨。
她拿着酒杯走到付亦景身前,对他示意了手中的酒杯,付亦景认出了她,拿起手中的酒杯与她一饮而尽,酒水顺着他的嘴角滑落,滴到他依旧雪白的衣衫里,没了踪迹。
第二章
“将军怎起得这般早?”墙儿是方逸的婢女,看着自己敬佩的将军坐在庭院内一身酒气,她惊讶得张大了嘴。
“昨夜休息得太早罢了,你去准备朝服,这时间该上朝了。”
“女皇昨日下了旨特准将军可休息三日不上朝呢,将军要不再去歇歇?”方逸冷淡的语气没有让墙儿感觉不适,方逸两年前被封为将军的时候她就被拨来伺候她,第一次虽被这阴沉着脸的将军吓得拘谨僵硬,但两年来将军虽没有笑脸,对下人却是要求甚少,待人算得是和善。
“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昨日将军提前离席自然不清楚,女皇非但没有怪罪将军擅自离席,还下旨送了三个侍郎给将军!!”墙儿说得很是开心。
“什么?侍郎??”
“是啊,三个侍郎现在安排在厢房住着呢,过一会也该起床了,将军正好见见!”
方逸彻底蒙了,莫名其妙出现的三个侍郎让她哭笑不得,女皇真是好算计,之前和她提过成家立业之事,她找尽各种理由推却了,不想这一次竟趁着她不在给下了旨,女皇送来的人不可再送人,但她只愿守着她对付亦景说的那句话,她愿给他唯一,那麽,那些侍郎自是留不得。
“去用膳吧,那三个侍郎让他们在房里用膳便好,一会我见见他们。”
“是。”
方逸洗漱好,走到食厅一边用着粥一边思量着这件事,不一会便有了主意,眼里忽的闪过一丝光亮。
见到那三个人的时候,方逸心里一笑,女皇真是下足了心力,这三人随便一个皆是倾国倾城,但,方逸不喜欢。
一个时辰后,方逸让管家将三人遣送到郊外属于她名下的别院里,女皇得知方逸此举后,心里颇为无奈。
这三日,方逸心情颇好,第一日是因为遣送了那三人,剩下两日,是因为付亦景。
免早朝的第二日,付亦景在书房里看书,墙儿的一句话让她立马把书一扔,牵了马就往白马寺奔去。
墙儿只说了一句话:“将军,据说今日付侍郎会到白马寺祈福,明日才下山。”
方逸对付亦景的感情将军府里只要和她走得近些的人都知晓,方逸不会做画,但她请了京都里最有名的画师为付亦景画了许许多多的画像,那些画像挂满了她的书房。
“可有见着付侍郎?”付亦景将马交给小僧,焦急的问。
“半注香前他独自上了山,说是要在积福石上为右相祈福。”因付亦景常来这白马寺,故这小僧是识得付侍郎这人的,更是因付亦景而识得了眼前这满身厉气的女将军,见方逸追着付亦景而去的时候,小僧摇了摇头,呢喃了只有他自己才能听见的话:“孽缘啊孽缘,阿弥陀佛……”
方逸一路飞奔而上,终于是追上了付亦景,她深吸了一口气,看起来一点也没有气喘的样子。
“亦景!”
“将军?你又顺路了?”付亦景丝毫不隐藏自己的嘲讽。
“恩,想给人祈福。”方逸不在意的道,丝毫不觉得自己语气里的柔情让付亦景难堪不已。
“听潇清说女皇给将军送了三个倾国倾城的侍郎,不知将军今日给哪位侍郎祈福呢!”付亦景故意说出这番话来调侃,却不想方逸沉默了,他诧异的转过头看向她,方逸从失神里回过神来,看着付亦景的眼睛笑道:“那梁右相有没有告诉你我把他们遣送到了郊外的别院?”
“为什么?”付亦景脱口而出。
“宁缺毋滥!我只要你一人。”
付亦景心里一颤,终是软下口气:“方将军,亦景只不过是出自伶人院里的男子,不值得你如此,且不说亦景心里只有潇清,就算没有也是配不上将军的。”
“我喜欢的是你的人,如果我喜欢的人都配不上我,那我不喜欢之人又焉能配得上?”
付亦景没有再接话,任方逸跟着他走上白玉山最上峰。
白马寺建在白玉山的山脚下,在白玉山的山顶上有一块积福石,相传只要带着信物跪在石前祈福一个时辰,将祈福后的信物随身携带,定能福泽一生,方逸看着付亦景拿着梁潇清的玉佩没有丝毫犹豫的跪到凹凸不平的地面上,心里酸涩不已,她已经算不清付亦景第几次跪在这里了,十次?亦或是二十次?
以往方逸都是在一旁看着付亦景的动作,这一回她也一同跪到地上,将系在脖子上的红绳掏出,那是一块小小的玉,是阿爹就给她的唯一遗物,她手里握着玉,和付亦景一起跪了一个时辰,两人一前一后起身。
“给你。”
方逸将手摊开,把玉递给付亦景。
“不要。”付亦景说得很干脆。
“不管你是不是已经有了梁潇清给的定情之物,但这枚玉你大可放心,不是定情物,你只当它是护身符便好,若真不想要,在我走后你扔了便是。”方逸将玉塞进付亦景手里,碰上付亦景的手时,她心里一阵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