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国朝凤(69)

“怎么?睡不着?”那如笳声的嗓音忽然从凤绿耳后响起。

凤绿大骇,灼风何时进来的?何时靠近她的!她竟一点没有察觉!灼风的功力又精进了!

凤绿强迫自己定下神来,集中注意力。她背对着灼风,闭着眼冷冷道:“臣妾不适,就不招待陛下了。还请陛下移驾他宫。”

灼风不理会凤绿的逐客令,径自脱去宽大的王袍,顺势躺在了凤绿的身边,从背后伸手将凤绿环在怀里,那声音带着耍无赖的味道:“夜蓉被赐死,桃夭在冷宫,你让朕去哪里?”

凤绿提气使出全身的气力想要挣脱灼风的双臂,怎知灼风双臂好似灌铁。凤绿情急,竟硬拼起来,虚耗自己的内力。灼风感觉到凤绿在浪费内力,一下把凤绿翻身压在身下,瞬间封了她的穴道,小声呵斥:“千宁,不要闹了。”

凤绿仍旧不睁眼,嗤笑一声。

“你现在连看朕一眼都不愿意了?”

凤绿只闭目不语。

“朕不准——”灼风不禁加大了手上的力道。凤绿的双肩被捏的生疼,她却死死忍住,不露出一丝吃痛的表情。

灼风被凤绿激怒,俯身狠狠吻住凤绿,牙齿撞击,惺甜的血腥蔓延开来,凤绿用牙齿狠狠朝他的嘴唇咬下去,一股温热在灼风的嘴角流下,可他丝毫没有松动之意,霸道地将舌头塞进她口里,将那惺甜翻搅入她口中。

不顾她的反抗,不顾她拼命躲避摇晃的脑袋,灼风狂乱地折磨着那不听话的小舌。枕边的发丝已经纠缠在一处,不知是谁的。

终于身下的人儿放弃了挣扎,灼风将吻放缓,又一番温柔而肆意地索取之后,他渐渐退出了那馥郁诱人的领域。

凤绿倏然睁开眼,满是嘲讽和憎恶地盯着灼风墨色双眸里的柔情。

第64章 相伤之不足信

作者有话要说:写到这一段,竟想起《美人心计》里汉文帝刘恒对窦漪房那一句:永不相问。永不去问的那一个,要投入多大的勇气和信任;永不被问的那一个,又要承受多少内心的焦灼与煎熬。观之灼风和凤绿,我竟也开始说不清他们今后会如何发展了……

“陛下对一个棋子,竟也把戏演得这般逼真。”凤绿嘴角扯出一个不屑的弧度。

“演戏?朕何时需要演戏了?”灼风毫不介意凤绿轻蔑的目光,直视那对紫瞳。

“陛下可曾相信过一个人,亲情也好,爱情也罢,却反手被事实狠狠打了一个耳光?”凤绿做出恍然大悟的模样,讥嘲道,“也对,陛下万人之上,本就不信旁人。”

“千宁——”

“可是我有!”凤绿不容灼风开口,继续冷冷道,“陛下利用我收服怿羽,征战洛绵,我不能有怨言,这是我自己的选择。可陛下还记得蓉妃说的话吗?她说她恨不得将我一刀一刀剐了!下毒都便宜我了。

巫鸢乃天下奇毒,怎是一般人可以得到的,她既得了,就该用十倍二十倍的剂量置我于死地,可那巫鸢的用量偏偏被控制得如此精确,只令弗离昏迷不醒,根本不能要我的命!

现在陛下觉得,下毒的会是谁呢?”

“那朕来猜猜?”灼风微微眯起双眼,将凤绿鬓角的碎发绕在指尖把玩起来。

“猜?陛下对自己做过的事还用猜吗?”凤绿眼中一道凛冽的寒光射向灼风,“为了排除朝中异己,更为了消除明翎放在你身边的眼线,陛下拿我儿子的命去赌!去算计!”

“朕怎么会伤害离儿?”灼风将凤绿的发丝松开,理顺。

“从洛绵回来,陛下便很少让我接触政事,如今彦慕、怿羽、洛绵已定,接下来便是明翎了吧。”

“不错。”

“明翎发生了陛下不想让我知道的事?”

“没有。”灼风直接而简短地答道。

没有!真是笑话!灼风那果断的回答令凤绿觉得悲哀。他到如今还在骗她,还在演戏吗!他知桃夭必会为了明翎之事来求她,继而他要隐瞒的事情就会败露,桃夭又是明翎安插在灼风身边的细作,往日还会利用她来传递假消息以迷惑视听,现在他要动明翎,那么桃夭只会碍事,所以不能留。

而夜蓉的父亲季宏是朝中的老派,先前灼风清理异己势力,季宏因巡视各地边防而免受牵连,现下他已然成为灼风的绊脚石,灼风自是不除不快!

“陛下真真好演技,千宁自愧不如!”

“千宁,不要浑身是刺。”灼风不愿多言,栖身又要吻上去。

凤绿头一偏,漠然道:“千宁的刺看得见,陛下的刺都看不见。”

灼风微微笑道:“这一切不是朕做的,相信朕。”

“千宁做不到。”

“你没有证据——”灼风吻了吻凤绿饱满的小巧耳垂,“离儿现在已经没事儿了,你应该相信朕。”

灼风在“应该”二字上加重了语气。

就在此时传来一阵杂乱的敲门声,伴随着一个幼稚而急促的声音。

“母后、母后——母后——”门外响起弗离的喊声。

“放开我,解开我的穴道。”凤绿压低声音对着灼风道。

灼风好整以暇地起身解了凤绿的穴道,继而走出去给弗离开门。

弗离见开门的是灼风,没反应过来,小脸上一愣:“父皇……”

“离儿,怎么了?”灼风轻声问道,他看着那小小的人儿苍白的脸色,心中禁不住一抽。

弗离还没开口,凤绿走上前心疼地一把将弗离抱在怀里,柔声唤道:“离儿——”

“呜哇——”一听到凤绿的呼唤,弗离乌溜溜的大眼睛里咕噜噜滚下连串的泪珠,委屈地趴在凤绿的怀里嚎啕大哭起来。

“离儿乖,不哭不哭,告诉母后怎么了?”凤绿哄着弗离往里走,一边轻轻拍着那哭得一抽一抽的肩膀,心里犹如千百只虫蚁在啃噬。

“刚、刚,梦到——呜呜,梦到母后被人欺负,离、离儿好害怕,呜——”弗离哽咽着,声音稚嫩含糊。

凤绿心中大痛,必是方才自己的情绪起伏太强影响到了弗离,令他做了噩梦。

弗离忽然扭动身体,抬头满眼坚定地回头看向灼风,“在儿臣长大之前,父皇一定要好好保护母后!拉钩钩——”

灼风看着弗离的小手,伸出小指,正经道:“好,离儿和父皇都一言九鼎,离儿将来可不能忘

了。”

“恩恩!”挂着泪痕的小脑袋格外庄重地点点头,随即弗离伏在凤绿耳边问道,“母后,什么是——一言九鼎?”

“母后以后再教离儿。”凤绿心酸地忍俊不禁,将弗离的小脑袋压在怀里,抬眼扫了一眼灼风,“陛下早些回去歇息吧,千宁就不恭送圣驾了。”

“父皇要走吗?”弗离扬起小脑袋,忽闪着大眼睛问,“父皇和离儿都要留下来保护母后!”

灼风点了点弗离哭红的小鼻尖,宠溺道:“父皇当然要留下来。”

这一夜,凤绿被弗离闹着躺在中间,最别捏的姿势是凤绿抱着弗离,灼风抱着凤绿。凤绿身前不能惊动弗离,身后又被灼风环住,不得动弹,只得假装睡着。

灼风忽然动了动,贴近凤绿,将头埋在她的发丝间,彷如低喃:“千宁,你应该相信朕。朕不能失去你和离儿。”

凤绿心中一阵悸动,她清楚地知道不该相信身后这个男人的话。不错,她是没有证据证明一切是灼风做的,可能做到这一切只有他!她怎么可能再去相信他!怎么可能!可为什么她的心会为了他的一句“应该相信”而失措不定?

他们二人犹如黑夜中两颗孤傲的星星,被对方的光亮吸引,他们是唯一能比肩而立的彼此。然而靠的近了,便相互剥夺光芒,难以相容。若未遇上,寒意入骨也不惧独登顶峰;既已遇上,便再无法割舍那相拥取暖的温度。

凤绿是矛盾的。

灼风是矛盾的。

这场残忍的纠缠将何时落幕?

在与灼风无休止的冷战里,在春天将要结束的时候,凤绿发现自己竟已怀孕两个月。算算日子,该是弗离出事前一个月,那段时间灼风频频留宿其他各宫,只不过来了凤央宫两趟,居然她就——

新生命的孕育令她忧喜参半,为何偏偏是这种时候,为何她偏偏要以这样的心境面对孩子的到来!她已决定放弃对他的依靠,她已决定斩断两人之间的羁绊,她已决定自己去构筑铜墙铁壁!可为什么造化这样弄人,为什么让她怀上他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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