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似懂非懂的扯扯唇角,没头没脑的迸出一句:“你知不知道你生气的时候最漂亮。”说完又合上眼睛沉沉睡去。
傅加那可没因他的话而感到高兴,反而用手摸摸他的额头,很肯定的说:“薛皓中,你的头壳烧坏了!”
☆ ☆ ☆
阿诺开着车准时出现在叶莎梅的面前。
“莎莎小姐,你准备好了吗?”他是来载她去兽医院接呶呶出院。
“可以了。”她拿了小钱包一蹦一跳的跟着阿诺坐上车。
一上车才发现华特也在车内。
“早安,莎莎小姐。”他礼貌的和她打招呼。
“华特?你怎么会来?”这两天都只有阿诺陪她到兽医院看呶呶。
“我代替少爷来的。”
叶莎梅原本的笑容冻在嘴角。
“为什么要你代替他?”她原以为昨天他已经可以把她当成朋友了。
“莎莎小姐——”
“对不起!”她推开车门,二话不说的下了车。
对她的反应,阿诺和华特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也急忙跟着下车。
“莎莎小姐——”
“停!”她看着他们两人,“可不可以打个商量,拜托两位不要再叫我‘小姐’,不然我们连朋友也没得做。”
“莎莎。”华特马上改口。
“是,这就对了!”她满意的点点头,“你们两个人是我的朋友。”她走向傅加那的车子,拿出车钥匙打开车门坐进驾驶座。
“莎莎,你不坐我们的车子?”阿诺靠在车窗边问。
“不用了!我自己去接呶呶就行了。”她扣好安全带发动车子,“华特,麻烦你代我转告你家少爷,我很不欣赏他处理事情的态度。”
“莎莎,请你谅解我家少爷的苦衷,其实他也想和你一块儿去接呶呶,只是——”
她接了华特未说完的话,“他不想见人或者又把人给吓昏过去?”
“莎莎,其实少爷他——”
“华特,别替他找借口,他不可能这么将自己藏一辈子,难道他想这样过一生吗?”
“他当然不想,也不愿意。”华特激动地反驳。
“既然他不想也不愿意,那他为什么不肯出来面对人群?”
“因为他的脸——”
“他的脸不是真正的原因,他的‘心’才是最重要的。”她语重心长的一句,将车子驶远。
“怎么办?”华特非但没有感到忧心,反而笑眯了双眼。“这个女孩也许是上帝派来拯救齐南的天使。”
☆ ☆ ☆
为了替呶呶去除一身的药水味,叶莎梅决定要给它洗个澡。却没想到给狗洗澡不是件轻松的事。
先是一场追逐战就令她筋疲力尽,然后又因呶呶的热情,甩了她一脸及一身的泡泡。
好不容易把它洗干净了,她一身的衣服却湿淋淋的,活像刚从水中捞出来的狼狈。
由于呶呶身上的毛相当浓密,加上体形又大,想吹干它身上的毛也是件相当累人的差事。所以她决定借助加州的阳光将呶呶的毛晒干。
“乖乖在这儿晒太阳,我进去换掉这身湿答答的衣服,别再使坏,知道吗?”她将呶呶绑在车库旁的柱子,然后才回屋子里去换衣服。
“呜汪!呜汪!”呶呶却不肯安份地吠着。
她从客厅的窗户探出头对它发出警告:“臭呶呶,你最好安份守己一点,不然我等一下就不给你吃东西。”
她的警告显然不对呶呶造成任何威胁,它越吠越大声,然后也开始用力地想扯断它颈子上的狗链。
叶莎梅不理会它,径自回房间换衣服。
一阵警笛声由远而近传来,下一秒钟,跟着传来电铃声,而且按得又急促又响。
她实在不明白是那个冒失鬼这么没礼貌的按门铃, 匆匆套了件干净的T恤,连鞋子也忘了要穿,打着赤脚就冲下楼。
一打开门,她傻了眼。
“对不起,这狗是你养的吗?”警察指指仍吠个不停的呶呶!
“是!”她点点头,然后不忘向呶呶警告:“不要叫了!呶呶!”
“小姐,你知不知道你已犯法了。”
“什么?”她一时没听清楚警察的话。
“有人打电话报警,说你虐待动物。”
叶莎梅差点没晕倒。
警察继续说道:“你知道你把狗绑在这儿晒太阳是不人道的。”
“我帮它洗澡,然后让它在这儿晒干,有什么不人道?”她反问。
“因为你可能因一时疏忽把它晒昏了,甚至让它脱水致死,而且你替它洗澡,就有义务把它的毛用吹风机吹干,或者擦干,不能任它在太阳下曝晒。”警察说得头头是道,“所以如果你不快替它松绑,我们将向你提出告诉。”
“这是哪门子的道理?”她简直无法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话。“我帮它洗澡,让它作日光浴,这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小姐,我刚才已解释过了,你最好马上替你的狗松绑,然后将它的毛吹干,否则——”
“否则就要告我?”
“没错。”
她完完全全被这些美国人的吹毛求疵给打败了。
现在她才明白为什么美国的律师会是最赚钱的行业。
“出了什么事?”华特突然出现在警察的身后。
一见到华特,叶莎梅像见到了救星似地。
“华特,你来得正好!”她指着警察说道:“他说他要告我虐待动物。”她把事情的经过说了出来。
华特在听完过程后,低声地对警察说了几句话,然后两人一起走向停在路边的古董车。
车窗下降了一半,只见警察对着车内不知说了什么之后,点点头就骑着警车离去。
“没事了!”华特转了回来一派轻松。
“不去找了?”她看向古董车方向。“车子内的人是谁?”她明知故问。
“是我家少爷。”华特虽然没有多说,但是叶莎梅可以感觉出来,“他”绝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否则不会三言两语就把口口声声要提出告诉的警察打发。
“看来你家少爷挺有势力的嘛!”她抿抿唇嘲讽的说:“别指望我会感谢他替我解围,我可不认为我做错了什么事。”她走向呶呶为它解开狗链,才一松手,呶呶就朝古董车方向奔了过去,对着车内的人摇着尾巴。
连狗都懂得谄媚。
“呶呶!过来!”她的命令却发挥不了作用。
忘记自己脚上没穿鞋,她走向车子想把呶呶带回来,走了几步,却因脚底传来的剧烈刺痛而疼得蹲了下来。
“怎么了?”华特跑了过来。
“我的脚……”她把脚底扳了过来,赫然发现有根钉子戳进她的脚底,鲜血直流。
突地,她娇小的身子被一双强壮的手臂抱起。
“你——”她挪动着身子,“放我下来!我可以自己走。”
“听话,别乱动。”低沉的声音像有着无法抗拒的魔力。
被他抱在怀中,她的心跳竟然无缘无故地加快,一种莫名的情绪没来由地滋生,她说不出那到底是什么,但却没有反抗,任由他抱进屋子。
☆ ☆ ☆
薛皓中醒来,第一反应就是自己做了一场梦。梦见自己生了一场病,而傅加那在一旁照顾他。
在梦中,他听到她不断地诅骂、抱怨,却又温柔地为他擦拭身体——怪怪!他什么梦不好做,偏偏做了一个如此古怪的梦?
他微微挪动了下身体,才发现自己的手臂竟然被紧紧抓住,而且还吊着点滴。
原来不是做梦,而是自己真的生病了。
傅加那一只手紧紧抓住他的手,显然是怕他的手乱动而影响了点滴注射,而另一只则搁在自己左脸,上半身趴在床沿,双眼紧闭,呼吸相当均匀,睡得相当沉。
她看起来相当疲倦,但仍不损及她的俏丽容颜。
他实在记不得自己是怎么生病,但是他却可以肯定告诉自己,是她在他昏睡中不断照顾他,甚至还一遍又一遍用毛巾擦拭他的身子,令他炙热的身子得到清凉的纾解。
傅加那突然像被什么惊醒过来。
“天哪?我怎么迷迷糊糊睡着了。”她揉着惺忪的眼睛。
薛皓中在她醒过来的同时连忙闭上双眼,决定继续享受被伺候的感觉。
而傅加那也没注意到他已清醒,只急着用手摸摸他额头上的温度。
“真是好人不长命,祸害一千年,老天还是有眼无珠,居然让你的温度减低了,看你康复了之后要如何报答我对你的‘救命之恩’。”边骂边起身去准备毛巾和稀释的酒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