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她现在在她的眼前只是一块木头又怎样？
最终占据他的心的还是她与他们的女儿……
“老爷，或许大小姐知道的比你我能想到的还要多……”
肖姨娘的这句话算是对李澄的一个提醒吧。
“您问我为什么要毒害大小姐，这个理由够充分吗？”
这就是她忍不住毒害李若琪的理由吗？
是！
肖姨娘在心里肯定的回答。
谁让李若琪不仅知道丁香花，还一直在暗地里打听她的奶娘还有郁微的真正死因。
她们的死的确与她有关没错，可是那还不是因为李夫人拿她的孩子威胁?
她的命不要紧，可是她不能让她的孩子受到一丝伤害！
伤害李若琪并非她所愿，只是怪她想知道太多，想把太多已经“尘埃落定”的事情翻腾出来。
没有人喜欢掀起旧事，观看自己心里好不容易结痂的伤疤。
而李若琪恰恰犯了这个忌讳。
让肖姨娘疑惑的还有李若琪在“巧合”之下去了甘露寺见到了那个人，可回来又只字未提。
难道李若琪还想李澄把她接回来吗？
肖姨娘又想起李若琪那次拿李若茵对她的“威胁”。
这个少女何时成长成如此深沉的模样，她还真的没有注意到。
不过之前那么多年她竟然都没有发现，是因为她太过粗心了吗？
如果说这些理由还不够充分，上次在佛堂，因为李若琪，有人暗示李老夫人早些给李若茵定下一门亲事，而李老夫人为李若茵寻的婚事又是那样不堪，也是肖姨娘怪上李若琪的一个重要原因吧？
李澄听完肖姨娘的话已经踉跄的离开书房朝李若琪的雨轩院走去。
现在她迫切的想知道肖姨娘说的是不是真的，以至连继续审问肖姨娘毒害李若琪的事情都搁置。
看着牌位，肖姨娘又响起蒋汐那座立在望城坡的墓碑。
这样看来，那块墓的确没有迁的必要。
一个空墓又有什么好折腾的?
第767章 质问
还未到达雨轩院的大门前，李澄在路上就听到了一首熟悉的曲子。
这是……
李澄在心中惊讶。
是谁在弹奏《夏涸》?
对于这首自己早年创作的曲子，李澄仍然记忆尤新，只是不想再被人想起，而且没有他的琴谱，应该也不会有人再会弹奏才对！
可这首曲子已经是第二次出现在李府的院落之中。
怀着巨大的疑惑，李澄大步迈入李若琪的院落。
这弹曲的人会是她吗？
房内，李若琪正席地而坐认真的弹奏这首曾经她的师傅也就是她的生母蒋汐曾亲自手把手似的交给她的曲子。
那个时候她并没有告诉自己这首曲子的来历，李若琪也不知道这首曲子是她的父亲早些年作给她的母亲弹奏的。
知道一切之后，李若琪也才能体会到这首曲子里面蕴含的淡淡忧伤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但是在这个“敏感”的时候，她又为什么要弹这首曲子?
还是多亏了刚刚雪卉给她的禀报！
刚刚雪卉也就是雀九说肖姨娘已经将她知道所有事的事情告诉了李澄，并且李澄已经在前往雨轩院的路上。
如此，这不就成了一个好机会?
一个报复李澄这么多年忽视她的机会！
所以李若琪不顾绿柳的阻拦执意下床坐在地上认真的抚琴。
有公羊雪的药，李若琪并不怕自己只是在地上弹一会儿琴就会要了她的命。
相反，李若琪还特意问雀九要了一碗“水”喝下。
等待不漫长，李若琪也并非无事可做，但是站在门外驻足倾听的李澄就不是这样了。
他的心这次真的涌起了一个巨大的波澜。
她的确去了甘露寺吗？
这件事李澄不是很清楚，可即便她去了甘露寺又能确认她已经与蒋汐相认了吗？
纠结，彷徨，这是站在门口的李澄的状况。
正想转身离去，李澄面前的门却突然被打开，现在李澄注视着的是李若琪看着他的那双没有波澜的眼睛。
“父亲……”
李若琪坐在原地呼唤。
刚刚她便告诉雪卉，如果李澄想临时离开，要及时打开房门，这样李澄即便想退缩，也没了机会。
“……”沉默着看着眼前的少女，李澄还没注意到李若琪一身绣满丁香花的衣裙。
李若琪不喜欢点香，可是现在这个时候房内却花香弥漫。
闻到熟悉的味道，李澄微微失神也终于在绿柳把李若琪搀扶起身的时候看清了李若琪身上那朵朵令他刻骨铭心的花。
这是……
李澄突然醒神了。
原来就像肖沐说的，她知道的事情的确要比他猜到的要多。
“这么晚不知父亲是来?”
李若琪这算是明知故问吧！
“你跟谁学的这首曲子?”
李澄不相信丁姜会教李若琪这首曲子，况且她在拜丁姜为师之前分明已经在府中弹奏过得。
现在想来，李若琪身上真的有太多可疑的地方。
这么多年没人教导，她的字真的可以依靠自己练的这么好吗？
勤能补拙虽然说的不错，可是这也是需要机缘的。
而最可疑的自然是她的琴艺，李澄还是不相信李若琪可以凭自己练出这么好的琴艺。
况且他也一直让周来注意着李若琪，如果她在偷偷练琴、练字，这么久他不可能没有一点消息。
看着面前容貌精致的李若琪，李澄突然怀疑:这是他与蒋汐的那个女儿吗？
虽然蒋汐也是一个才女，生下的孩子不会差可是这个李若琪身上还是有太多值得李澄产生怀疑的地方了。
听到李澄的话，李若琪知道自己弹琴的目的达到了，现在就改逐渐引入话题……
“女儿自己学的……”
李若琪故意让自己的眼睛显得有些飘忽，不知道这样李澄会不会相信，虽然她装的很明显。
“说实话！”李澄突然怒吼一声，那声音不仅吓到了李若琪还吓到了绿柳，惊到了一旁的雀九。
一直以来她们都以为李澄都是这样平静的样子，可不知原来他也会大怒，会发这么大的脾气。
头一次，李若琪对李澄的印象发生了改观。
或许她这个父亲其实还是有血性的，只是被压抑太久罢了。
“……”既然不想隐瞒，李若琪也不想再多说，就这样互相沉默吧。
“你们都退下！”
李澄觉得自己有必要当面问清楚李若琪这其中的一切。
她到底瞒了多少事？
“……”看了看，雪卉带着绿柳离开，留下李澄独自看着李若琪。
“是谁教你弹琴?又是谁教你练字?”这些都是李澄心中的疑问。
“父亲以为那?”李若琪不再装出维诺的样子，而是冷笑着询问李澄。
“从小我都是一个人待在这雨轩院，父亲又觉得有谁可以教我这些?”
淡然的站着，李若琪看着李澄却没有一丝惧怕。
这是她?
李澄突然发现自己也没有发现李若琪还有这样冷漠的一面。
这还是之前那个一直表现得很文静的李若琪吗？
“不可能……”
“如果没人教你这首曲子你又从何学来?”
曲子……
是啊！如果没人教，她又怎么会弹奏这首多年前父亲作给母亲的曲子?
“父亲……”李若琪与李澄对视，“您还记得钟简吗？”
这个或许就可以解释了吧？
钟简……
李若琪这句简单的话无疑比让李澄听到其他任何回答都要震惊至极了。
钟简……
这个人他自然记得，只是他不是已经死了吗？
死在十几年前的那场斩首里……
难道他没死吗？
看向李若琪，李澄只感觉自己的头有些晕……
为什么她会与他扯上关系?
“你怎么知道他的……”
按理说李若琪没有机会见到他才是啊！
“他说我是蒋氏唯一的血脉，所以有必要告诉我一切……”
理由就是这么简单吧？
不然，这么多的疑点该如何解释?
李澄还处于听到钟简这个名字的震惊之中，可李若琪却已经想好自己下一步该怎么走了。
“父亲喜欢女儿衣衫上的丁香花吗？”
李若琪拉起一块一角，将上面逼真的丁香花呈现在李澄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