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给你脸了是不是?!”家丁有些气势汹汹的,一边撸起了袖子:“你到这里来讨打了是不是?!”
第695章 敬王是仇人
银锁见那人要对自己动手,便也生起气来,他脾气虽好可也有股子犟劲,当即道:“你们不讲理!便是大理寺也许我去告状呢!我没偷没抢,好好来求见钟公爷,你们不过是守门的下人,又不是拦门的狗!”
“好小子,嘴里不干不净起来了!”家丁被他骂急了,伸手就要来拉他。
银锁常年在陶坊做工,身上有的是力气,当即一膀子抗过去,把那家丁撞了个趔趄。
正撕扯着,只听门里有人说道:“这是闹什么呢?府里头有的是活儿等人去做,谁要是闲的没事儿干来找我要活。”
那几个家丁听出是葫芦的声音,赶紧都停了手老老实实站在原地。这府里是葫芦说了算,他们都得老实听着,要不然他有的是办法把人修理得哭爹叫娘。
“葫芦大哥!”银锁一见葫芦就乐了:“你还记得我不?我是春娇她男人。”
“是银锁吧?我说怎么这么面善呢!”葫芦笑着走出来,问他:“你今儿怎么有空过来?春娇和孩子都好吧?”
“都好,都好,”葫芦笑着答应道:“承蒙葫芦大哥惦记。”
“你到这儿是要找谁?还是替谁传话?”葫芦笑眯眯地问他:“别理这些狗眼看人低的,回头我好好收拾他们。”
“我是真的有事找钟公爷。”银锁道:“您能带我去见见吗?”
“你随我进来吧!公爷今日恰好在家呢!”葫芦点头说道。
银锁于是上了台阶,和葫芦一起进府去了。葫芦回头轻飘飘的看了那几个家丁一眼,几个人顿时吓得心里直打鼓。
“这几个不长眼的,只知道看人下菜碟。银锁虽然不起眼,可他是五姑娘那边的人。别说只是个下人,就是五姑娘养的猫儿狗儿在公爷眼里比世人都高贵,岂是你们能得罪的。”葫芦在心中如是想。
银锁一路随着葫芦走进来,直接到了钟野的书房外。
“你在这儿稍等,我进去回报一声。”葫芦对银锁说。
钟野坐在书桌前,桌上摆着一盆茉莉,油绿的叶片中间开着几朵洁白的小花,还有许多圆鼓鼓的花苞,像一个个小脑袋,挨挨挤挤的。
一本《庄子》放在桌上摊开,但葫芦觉得公爷肯定没看进去。
因为他呆呆地看着那盆茉莉,若有所思。
“公爷,”葫芦出声:“有人要见您,是五姑娘那边春娇的丈夫。”
钟野回过神来,一听是卫宜宁那边的人,也来不及细想,直接说道:“快请进来吧!”
葫芦出去,站在台阶上招手叫银锁过来。
银锁进去之后见到钟野就要跪下行礼,钟野道:“免礼,起来吧!你来见我有什么事?”
“可见着您老了,”银锁长舒一口气,抬起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憨憨的笑道:“您还记得半年前您送过一个受伤的人到北老街那里?后来五姑娘便叫我们夫妻俩过去照顾那人。”
“哦!”钟野恍然大悟,这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了,再加上从那之后就没有那边的消息,他自己事情又多,已经快将那人快淡忘了:“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的确有这么个人。”
“那人一直昏迷着,不过今天醒了。春娇就打发我来赶紧禀告给您。毕竟五姑娘如今也不在家,我们只能想到您了。”银锁如实说道。
“那人醒了可说了什么没有?”钟野问。
“我看他还有点儿懵,直问这是什么地方?我们是什么人?”银锁道:“紧接着春娇就打发我出来了。”
“好,多谢你来告知我,你先回去吧!我下午的时候会过去的。”钟野和颜悦色道:“你辛苦了。”
回头又对葫芦说:“到账房领些银子赏他。路挺远的,给他雇辆车回去吧。”
“哎呦,公爷可千万不要如此破费,小的都走惯了的。”银锁虽穷,可绝不是贪小便宜的人,听钟野如此说赶紧拒绝。
“你跟我来吧!”葫芦拉着他往外走,说道:“我们厨房里有刚蒸好的点心,给你包一包带回去,给春娇和孩子吃。”
您银锁想要拒绝,但一想到这点心是给老婆孩子吃的就不忍心开口了。
葫芦给他包了两大包点心,又拿了五两银子硬塞到他手上。出了门叫了一辆骡车过来,付了钱让车夫把他送回去。
门外的那些家丁见银锁居然受到如此礼遇,一个个噤若寒蝉,肠子都悔青了。
“你们几个都进来吧!前两天下雨,后院的茅厕都灌满了,用粪车运出去吧!”葫芦对他们说道:“什么时候做完了什么时候吃午饭。”
到了下午,钟野骑着马出了门,直接来到了春娇她们住的地方。
银锁早在门外候着了,老远见到钟野连忙把门打开。
钟野进了门,春娇抱着孩子从里面迎了出来,连忙请安。
钟野见到她自然想起了卫宜宁,心中忍不住唏嘘,只是面上不好表现出来。
“钟公爷,你可有我家小姐的消息吗?”虽然春娇知道这样问有些唐突,可她实在太惦记卫宜宁了。
钟野无奈的摇摇头,虽然他知道卫宜宁的下落,可是因为要保密,所以只能欺骗春娇了。
中午的时候银锁给那人喂了粥,如今他还躺在床上,可能是因为昏迷太久了,自从醒来后他都不肯把眼睛闭上。
看到钟野后,他认认真真的打量了一番,问道:“你就是救我的人?”
钟野点头,反问他:“你又是谁?因何事得罪了敬王爷?”
“你是进敬王府救的我?”那人不先回答钟野的话,而是追问道:“你和敬王是不是有仇?”
“我只能告诉你,我和敬王不是一路人。”钟野道:“你还是不肯告诉我你究竟是什么人吗?”
“我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没什么好怕的。”那人苦笑一声道,虽然他如今已经瘦脱了相,可还是依稀能够辨认出他以前英俊的样貌:“敬王是我的大仇人,他夺走了我最心爱的女人!”
第696章 娘娘要还愿
眼看就要端午节了,大周历来有端午祈福的习俗。凡有恶疾、罪愆、宿孽者,于端午节前斋戒礼拜,皆有所应验。
翠铭宫冷香浮动,檐下是一面水帘,泠泠沥沥,将暑气阻隔在了门外。
滇南产的十二尺象牙席铺在乌木榻上,黑白相应,沉静雍容。
这席子举国只有一张,因耗费工本无数,故而异常稀有。这一张还是当初滇南战败进贡来的,本来是滇南王大婚时做成的,轻易舍不得用。据说这席子要被送来大周之前,滇南王扑在上头失声痛哭。
这席子进贡给大周之后先皇帝觉得过于奢侈,因此束之高阁从未拿出来用过。
当今皇帝也没有用过,只是如今宠爱曾丽妃,再加上她生了孩子,天气越来越热便想到了这领象牙席。
皇上的气色很不好,头痛病又有隐隐发作的预兆。
曾丽妃把五皇子交给了奶娘嬷嬷,她则让皇上躺在这张象牙席上,枕着玉石枕头,轻轻为其按摩。
皇上闭着眼睛似睡非睡,曾丽妃按揉的手忽然停了,有些难过的皱起了眉头。
皇上一下子就感觉到了,睁开眼问道:“怎么了?”
曾丽妃笑了笑说:“没什么,最近常常会头昏,大约是天气热了的缘故。”
“叫个太医过来,”皇上道:“你才生产不久,身体的亏损也许还没有补上来。”
“叫皇上惦记了,其实都还好。”曾丽妃道:“太医院的太医们都很尽心。”
“其实娘娘的病太医们是看不好的。”百顺在一旁小声说。
“不得胡言!”曾丽妃轻声呵斥,在皇上面前她永远不会大喊大叫,就连哭泣都是细细低低的。
“到底怎么回事?爱妃你得了什么病?”皇上关切极了,他平时事情多,没有察觉曾丽妃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但现在仔细一瞧,发觉她比之前瘦了许多。
“臣妾无大碍,陛下不需担心。”曾丽妃笃定地说:“别听奴才们胡说。他们一向是这样的,专爱小题大做。”
白顺有些委屈地低下了头,不时偷偷的瞟一眼皇上,欲言又止。
皇上因此越发狐疑,命令道:“百顺,你给朕实话实说,娘娘究竟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