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空下来了,作为她和钟野秘密联络的地方。
卢神医苦着脸站在卫宜宁身边,一张豆包脸因为养尊处优变得更圆,他是被卫宜宁从老相好的被窝里拖出来的,当然不高兴了。
进了院子,卫宜宁叫卢神医先等一下,她得先进去看看情况。
说实话,在掀开帘子的那一刻,卫宜宁的心是忐忑的。虽然她的神情依旧镇定,可心跳却明显加快了。
如果不是她从小就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此刻怕是已经要哭出来了。
可是当她看到钟野站在那里的时候,脚步还是明显加快了。
“公爷你受伤了?”卫宜宁说话的功夫就绕着钟野转了两圈,想看一看他哪里受伤。
“的确有人受伤,但不是我。”钟野见卫宜宁如此关切自己,不高兴是假的。
“不是你就好。”卫衣宁倏然松了口气,感觉心里悬着的那块石头终于落了地。
“我从敬王府的虎苑带回来一个人,他受伤严重。”钟野说着挑起里间的帘子,让卫宜宁看那个躺在床上的人。
饶是卫宜宁胆大,见那人满身伤痕的样子还是忍不住心惊。
“这人是谁?怎么被打成这样?”卫宜宁忍不住问。
“我也不认得,他现在一直昏迷着,也没有办法问他。”钟野摇头道。
“我请了卢神医来,你先避一避,我叫他进来看看。”卫宜宁对钟野说。
钟野于是转身进了另一间屋子,卫宜宁出去,把卢神医请了进来。
“这人伤得好重!怎么回事?”这人的伤势让卢神医看来也咋舌。
“你先看看还有没有得救,”卫宜宁道:“至于其他的情况我也不知道。”
卢神医眯起眼睛来给这人号脉,半晌说道:“若是落在别人的手里,恐怕只有一成把握。”
“那到您这里呢?”卫宜宁问。
“一成半。”卢神医道:“把我药箱里的那套银针拿出来。”
卫宜宁为避免人多眼杂,只带了卢神医一个人来,所以到了时候就只能她自己充当下手了。
卢神医先是用银针给这人护住心脉,又叫卫宜宁去熬参汤。
给这人灌下去半碗参汤之后,叫卫宜宁拿了温水和手巾来。
卫宜宁毕竟是女孩子,擦身的事情只能卢神医亲自动手了。
卫宜宁提前在这个地方放上了些用来换洗的衣裳鞋袜,本来是给钟野准备的,如今这人身上穿的也是这里的衣服,显得又肥又大。
都弄完之后,卢神医也累得满脸是汗,气喘吁吁的说道:“卫姑娘你这活儿实在是太累人了,下次再有这样的差事,请你千万找别人吧!”
“卢神医,看接下来该怎么照顾他?”卫宜宁问:“还有这件事请您千万保密。”
“放心吧,我绝不会到处乱说的,我先开几副方子,每天给他吃着。外伤的话留一些金创药,定期给他清洗上药。至于能不能活下来,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卢神医说着挽起袖子开始写药方。
卫宜宁接了药方之后付了诊金,并且到门口雇了一辆马车,叫他把卢神医送回去。
“我再说一遍,以后有这种差事千万别再找我了。”卢神医上车之前还不忘叮嘱卫宜宁一遍。
“您慢走。”卫宜宁浅笑嫣然:“改日请您喝茶。”
第646章 短暂相聚
送走卢神医之后,卫宜宁才听钟野细说起这些天的经历。
有的时候很惊险,有的时候又很好笑。
“里头的这个人虽然不知道他的来历,但显然是触怒了敬王爷才被迫害的如此之惨。”钟野说道:“我虽然在那边待了半个多月,但到现在也没有查到什么有用的事情,所以我还要回去。”
“还是藏身在虎苑里吗?”卫宜宁关切地问:“那里绝对安全吗?”
“你平时那么聪明,现在怎么有些笨笨的?”钟野看着她笑:“哪里有绝对安全的地方?不过我多小心一些就是了。”
“官府那边还在继续通缉你,但是并没有查到什么有用的证据,”卫宜宁听了钟野的话吐了吐舌头说:“那几个老虎肯定被你欺负的很惨吧?”
“如果不是我要暂时藏身在那里,那几只畜生早就被我解决了。吃了人的老虎是凶兽,放在哪儿都是祸害。”钟野道。
“当初那只虎,敬王给出的解释是封玉超和青衣教的人弄的,与他无关。可如今封玉超早死了,他却还在养虎,这很能说明问题,”卫宜宁想想说:“珠不过他们没有再用孩子喂那些虎吧?”
“应该没有,他们怕被人盯上,自然也是加了小心的,”钟野道:“我现在最想确定的一点就是敬王府里青衣教的余孽究竟只是漏网之鱼还是冰山一角。”
“如果能够顺便查到曾婉侍的身世就更好了,”卫宜宁道:“我越来越觉得敬王爷送她入宫并不简单。”
“莫非如今后宫里又有什么事发生了吗?”钟野问:“这皇后娘娘的手段可不怎么样。”
“其实我在宫里的时候一直想弄明白一件事,可惜的是皇后也不知道这里面的内幕。”卫宜宁遗憾地说:“世人都传说本该敬王爷接任大统,但最后却让位给了先帝。然后他自己一直深居简出,从不上朝。可传闻终究只是传闻,本来我也没有多怀疑,但是看现在的情形,就想知道的更清楚一些。不过皇后并不知情,至于太后更无从问起了。”
“你是怀疑敬王爷原本就不清白?”钟野听了卫宜宁的话后反问她:“如果真是这样的话,的确是家丑不能外扬。”
“这也只是我的猜测罢了,我一说话就忘了时候,公爷你都饿了吧?”卫宜宁来的时候很匆忙,并没有带吃的,因为她以为钟野受了伤。
看看已经快到中午,便对钟野说:“我出去买些吃的回来,你在这里等一等。”
她到街上买了些吃的和酒,然后拿了回来,和钟爷一起吃完了午饭。
“这些天我没到你家里去守着,没人找你的麻烦吧?”其实钟野最担心的并不是自己的安危,而是卫宜宁的安全。
可他现在自身难保,更不想连累了卫宜宁,只能远离。
“挺太平的,你不用担心。况且大哥哥和三哥哥会轮流过去,”卫宜宁浅浅一笑:“说来也奇怪,不知最近为何这么太平起来。前几天我还碰到了刘焕的夫人,特意激了她几句。谁想到现在也没见谁找我的麻烦,难道大家都安分守己的做起好人来了吗?”
“他们当然不可能做好人,多半是憋着大招呢。我曾让世子帮我打听过刘焕回京究竟是谁的主意,”钟野喝了口酒说道:“都是朝廷中的老臣,这几位和徐家和敬王爷平时的关系都不错,不知道他们究竟是受谁的指使。”
“难怪吕银姝那么有恃无恐,”卫宜宁轻轻叹了口气说:“当真是朝中有人好做官,我觉得小姑姑他们之所以离京也和她有关系,这个吕银姝和她的丈夫刘焕还真是来者不善啊!”
“咱们现在只能猜测,手里没有实在的证据不会有人相信的。”钟野也觉得为难:“我带来的那个人就让他在这里休养吧,还得麻烦你找人来照顾他。”
“这都是小事,回头我就让春娇两口过来。”卫宜宁道:“他们两个勤快又嘴严,不会走露风声的。”
之后钟野又问起卫宜宁卫宏安和韦应爵最亲的情况,这两个孩子都是他的徒弟,和他的感情很深。
“他们两个自然总是念起你,我们自然得劝着,说你过些日子就会恢回府了。”卫宜宁笑的有一点牵强。
现在负责审理钟野案件的可不是之前的卢大人了,光看对钟野抓捕的声势,就知道他对钟野绝不会友善。
钟野看得出卫宜宁对自己的担心,心里既甜又苦,实在舍不得卫宜宁,可他又说不出口,于是从怀里摸出一只巴掌大的小木马递给卫宜宁道:“这是我在假山洞里无事可做的时候刻的,留给你玩儿吧。”
卫宜宁有些惊喜的接过来,一边反复看着一边说:“钟公爷你的手可真巧,没想到你还会这个。”
这只小马也是用胡杨木雕刻成的,连马鬃都根根分明,十分传神。
“其实很粗糙不能细看的,”钟野有些难为情:“难得你不嫌弃,我也就是没事刻着玩玩儿。”
钟野之所以雕刻马,是因为卫宜宁的属相是马,这是他的初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