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卫宜宁来了,韦兰珮原本正在跟下人交待府里的事,忙停下迎接卫宜宁。
“好些日子没来了,今天难得有空吧?”韦兰珮笑问,知道卫宜宁在家也要掌家的,并不是无事一身轻。
“是啊,还是半月前和桑姨娘一起来过这里呢。”卫宜宁说着从奶娘怀里接过明珠,亲昵的在她小脸上亲了亲:“这孩子又像你又像二哥哥,真好玩儿。”
韦兰珮细细的打量了卫宜宁片刻,见她并没有什么忧虑之色,就猜想钟野多半没什么大事,否则卫宜宁不可能如此安闲。
两个人没说了几句话,就有丫鬟进来,走到韦兰珮跟前说道:“二奶奶,吕家的姑太太来了。”
韦兰珮听了说道:“请她到会客厅去,准备好茶水点心,我随后就到。”
“吕银姝来做什么?”卫宜宁问韦兰佩。
“谁知道呢!太太走的时候特意叮嘱我要小心些,这吕银姝一向不是好惹,”韦兰珮道:“太太她们走的时候她曾来送过行。除此以外,还是头一回来。”
“好,我在这里看着孩子,姐姐去见见她,看她到底是什么目的。”
韦兰珮于是到前头去见吕银姝,卫宜宁和奶娘在后边看孩子。
过了一会儿明珠困了,奶娘就把她放在怀里轻轻拍着,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卫宜宁有些不放心韦兰珮,于是就对奶娘说:“孩子睡了,我到前头去瞧瞧。”
邵家的下人都知道卫宜宁和韦家姐妹要好,奶娘连忙说道:“小姐快去吧!这里左右没什么事。”
卫宜宁来到会客厅,先没忙着进门,而是在门边站了一会儿。
只听韦兰珮在里头说道:“小姑姑难得来,现在时候也不早了,就留下来用个中饭吧。”
吕银姝笑着推辞道:“不必麻烦了,家里已经预备下了。倒是你,如今大太太二太太她们都不在京中,你一个人支撑着偌大的侯府还带着个孩子实在不容易,他们兄弟两个在朝中上无庇护,下无依托,怕也艰难。”
韦兰佩听了只说道:“多谢小姑姑惦记着,我们还撑得住。”
卫宜宁虽然只听到了这几句话,但也明白吕银姝来的目的是什么。
听她话里的意思,明显就是在拉拢。
只是韦兰珮并不上当,轻轻一句话就给挡了回去。
吕银姝也并没有为此尴尬,从容地喝了口茶说:“知道你忙,我也不多打扰了。什么时候得空了到我们府上去坐坐,亲戚们不走动都生疏了。”
“小姑姑说的是,”韦兰珮道:“等忙过了这阵子我必定去拜访您。”
吕银姝于是起身,韦兰珮又客气地挽留。
两个人走到了门口,刚好和卫宜宁打了个照面。
吕银姝一见卫宜宁便挑了挑眉毛,很玩味的笑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卫姑娘。”
“刘夫人安,”卫宜宁也笑着行了礼:“怎么,这就要走了么?”
“卫姑娘也是才来吗?”吕银姝道:“你们家老太太好?”
“谢夫人惦记,祖母好着呢。”卫宜宁道:“昨日我家老太太还说起您不容易呢。”
“哦?”吕银姝本来已经打算迈步走了,听了卫宜宁的话不由得站住了脚:“我有什么不容易的?”
“也没什么,不过祖母记起年轻时候的事,说给人做继母十分不容易,因此也提到了您。”卫宜宁一脸天真的说,若不是吕银姝清楚她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还真以为她是有口无心的一个小姑娘呢。
“这话说的,哪有什么容易不容易之说。”吕银姝道:“不过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罢了。”
“那不知道刘夫人这碗水是热还是凉呢?”卫宜宁又赶着问了一句。
“卫姑娘,几年没见,你倒是话多了。”吕银姝有些不高兴的说:“这未出阁的姑娘最忌讳的就是多言,这可算是七出里的一条呢。”
“多谢刘夫人提醒,”卫宜宁丝毫也不动气:“若是真有人嫌我话多,我便也做继室好了。”
吕银姝决定不能再和她纠缠下去了,于是干脆不理她,只跟韦兰佩打了声招呼就离开了。
她走了之后,韦兰珮拉住卫宜宁说道:“宜宁,你今天是怎么了?为什么总拿话堵她?”
那些话在韦兰珮听来都觉得难听,又何况这不是卫宜宁一贯的风格。
“大姐姐,我在外头听到你和她说话,感觉她是来拉拢你们的。”卫宜宁解释道:“可她本来是与你家不睦的,之所以这么做背后必定有原因。”
“我也听出来了,”韦兰珮道:“不过当时老爷他们走的时候特意叮嘱了你大哥哥二哥哥,在朝中绝不可结党,所以她对我说那些话我并没有兜拦。”
“我刚才那样做也是在试探她,”卫宜宁道:“我清楚她的性子,那可是有仇必报的。我倒要看看她能把我怎么样,毕竟她回京这么久了,还一直没对我出手,我倒是真想看看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这样会不会很危险?”韦兰珮有些不放心:“现在的吕银姝可不是当初的那个她了。”
“是呢,她现在有御史中丞撑腰了。”卫宜宁笑道:“大姐姐你不用担心,我就是想试试她这些年的道行有没有修炼的更深。”
“那你自己要多加小心,有什么事要帮忙的话尽管开口。”韦兰珮比较了解卫宜宁,知道她不是个鲁莽的人。
更何况她也知道吕银姝居心不良,也不知她这番试探之后还会不会有下一步的动作。
卫宜宁就在邵家用了中饭,又和韦兰珮说了半天的话,之后才告辞回家。
第645章 顺便救个人
秋夜湛凉,远处有些杂乱的脚步声让闭目养神的钟野警觉了起来,但他依旧靠在那里不动,眼睛也没有睁开。
听这两个人的脚步声就知道不足为惧。
“醉猫,你他妈平时少喝点儿黄汤不成?如今才走这么几步路腿就软了,喘的像猪一样。”一个人嘲笑道:“难怪你婆娘跟邱胡搞在一起,想必你在床上也是这副死德行!”
“臭嘴张!你他妈的鸟嘴给我夹紧了!”被称作醉猫的人骂骂咧咧地还了口:“你老婆才养汉一条街呢!”
臭嘴张也不恼,嘻嘻笑道:“你他妈的就是死鸭子嘴硬,你要真有本事别弄虚的,这死人你一个人扛着,兄弟我就服你。”
“少跟我来这套,你当我是傻子呢?!”醉猫冷笑了几声说:“谁不知道你臭嘴张占便宜没够,想让我一个人扛死人,亏你想的出来。”
臭嘴张见他不肯就范,不由得惺惺道:“背不动就说背不动,我看你还是好好补补吧!这么虚,指不定哪天就嗝屁着凉了。”
“他妈的!难怪人们都叫你臭嘴张,果然说不出一句好听的来!告诉你吧,等你骨头渣子都烂没了,你爷爷我还照旧哄孙子呢。”
这两个人一边斗嘴一边来到了虎苑,他们是奉命把一个死人扔到虎苑来。
“依我看这小子还没死透呢!”臭嘴张说道:“老虎们可得趁热吃,要不然就不香了。”
“你想让老虎们吃的香,你自己跳下去呀!”醉猫哼哧哼哧的笑着,他的喉咙里似乎堆了很多痰,一说话就呼噜呼噜的。
“我跳下去可不如你跳下去,一时酒肉都齐了。”臭嘴张笑嘻嘻的说。
他们两个把那人从上头扔下来,然后拍拍手走了。
清冷的月光照下来,那人摔在地上一动不动,原本趴在四周打盹的几只老虎慢悠悠的站了起来,好整以暇的往这人身边凑去。
钟野抢在那些老虎之前将那人扶了起来,试了试还有呼吸,但已经很微弱了。
“兄弟你撑着些,我把你带出去。”钟野说着将那人已经被血浸透了的衣衫扯下来丢在地上,这里头本来也散落着一些人骨兽骨,不会有人会怀疑这个人是不是真的被虎吃掉了。
第二天清早,卫宜宁还像往常一样到自家的后门外查看。
这么多天过去了,她今天终于在后墙上看到了她和钟野约定好的标记。
不过她的眉头也因此而皱了起来,因为这上面有一块血迹,表示受伤。
卫宜宁连忙回去,简单的收拾了一下,扮作男装带了些东西上马飞奔而去。
小半个时辰后,她站在了一处有些破败的院子门口,这里原本是桑姨娘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