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书房中没有别的下人,皇帝伸手将曾婉侍揽到怀里,透过衣料去嗅她身上令人着迷的香气。
起初曾婉侍还挣扎着,说这样子于礼不合,但终究屈从于皇威。
皇帝将她的面纱取下,尽情欣赏着娇丽的容颜。
真曾婉侍的肌肤白得有些过分,尤其是那一双绿眸,表明了她身上有着异族血统。
但即便她的容貌和宫中的女子迥异,也并不妨碍她美得倾国倾城。
更是因为她的长相异乎寻常,才更令人耳目一新,别具魅力。
另外大周风俗开放,常年有波斯西域人来往于京城,就连大周朝的本国人也有不少带有异族血统的,比如超勇公钟野就是。
只不过在此之前后宫中从未有过如此长相的女子就是了。
曾婉侍也坦言自己被敬王爷发现引荐到宫中,为的是替皇帝缓解失眠之症的,只是自己难抑倾慕之心,才情不自禁献身。
又何况当时那样的情形,若是不想办法拦住皇帝,让他惊慌失措的冲出去,那么为君的尊严只怕就毁了。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皇帝在她身上寻到了几乎被遗忘的少年情怀,精神复原,心情奇佳,这些都是令人无比振奋的。
因此在皇帝心中曾婉侍不但没有欺君,反倒立有大功。
等到曲清从东宫回来之后,就已经该到午膳的时候了。
皇帝起身到皇后的凤仪宫去,同皇后一起用了午膳,而后又回到上书房午睡。
不过午睡的时候除了曾婉侍别人都得退出来。
“曲总管,皇上如今已经痊愈了,那曾婉侍什么时候出宫去?”一个大宫女问。
如今她们除了进去打扫其余时候连皇帝的面都见不到,功劳都算到了曾婉侍的头上了。
“这话以后万不要再说了。”曲清深感这宫女蠢得可以。
第507章 执拗的燕七
柱东王府。
燕王爷看着站在对面的燕肯堂,心中五味杂陈。
有的人生下来就受上天偏爱,譬如燕肯堂,不但聪敏慧觉,长相也丰神俊逸得令人心折,任谁见了都要赞叹,哪怕这个人是他父亲。
燕肯堂一直都是燕家人的骄傲,更是柱东王爷的骄傲。
只是天下的事都有例外,燕肯堂让柱东王爷骄傲了二十年,如今开始让他头疼起来。
“七郎,你未免太执拗了,”柱东王爷尽管头痛,对自己的儿子却还是生不起气来,叫着燕肯堂的乳名道:“那盛廉的为人,满朝文武哪有不清楚的?莫说是你我,就是圣上也清楚他是怎样的人。可你看看,如今除了你可还有人替他求一句情吗?事出反常必有妖,你该慎之。”
“正是因为没有,儿子才更要替他说一句公道话。”燕肯堂不肯退让:“否则何必当朝为官呢?以咱们府上的根基,我大可以坐享其成,游戏红尘,又何必苦读十几载,去做那人人侧目的御史?又何况除了我,当然还有别人替盛大人抱不平。”
“我知道你说的是太子,”柱东王爷摆手道:“七郎,有些话我须得跟你说个明白。太子固然是一国储君,可他毕竟还没践位,你不可与之往来过密,免得为人所诟病。历代皇帝最忌讳东宫私结党羽,你要懂得避嫌才是。”
“父亲教训的有道理,但我并未与太子有太多往来,”燕肯堂道:“单就盛大人之事……”
“盛廉的事你就此罢手!”柱东王爷终于拉下了脸:“连太子都求不动的情,你不可如此不识时务!那盛廉是太子的老师,皇帝要用他来以儆效尤,这其中大有深意。”
“父亲,自幼时起您要我多读史书,因为从中可知教训。可历朝历代的史官都知道,凡所记须得秉笔直书,不可混淆黑白。如今我在朝堂之上,头戴獬豸冠,身穿银绶青衿袍,是为天下百姓监察百官。不敢有一丝懈怠,如今明知盛大人冤枉,却要闭目塞听装聋作哑。既如此,做这官何为?”
“你越发不肖了!”燕王爷气得拍桌:“治国讲的是权谋,不是单纯分什么黑白!你莫要以为别人夸赞你几句,就真的把你视为栋梁,身为臣子,你若不能体察圣意,这仕途便只剩坎坷!你若在这么执拗,自然有人在背后向你捅刀子就是了!”
“我问心无愧,”燕肯堂昂然道:“不怕小人构陷。”
“哼!”燕王爷闻言冷笑道:“你自问心无愧,只怕有人不信。你可知道前些日子有人参了你一本说你和盛家的小姐有私情,才拼命为盛廉鸣不平!”
“我……”燕肯堂欲申辩。
“你什么你,”燕王爷不耐烦道:“奏折递到皇上那里,皇上留中未发,算是保全你的名声。今日早朝后特地把我留下来单独问话,圣上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你赶紧把这事丢开手。从现在起,到明年上半年,都要忙着赈灾,否则一个不慎,就会民怨沸腾。到时候可就不只是牺牲一个盛廉这么简单的事了,只怕有的官员阳奉阴违,到时会惹下大祸。”
“为了震慑百官就要牺牲无辜吗?”燕肯堂皱眉:“恕我不能苟同。若不能让官员遵法循律,便是杀再多无辜有何用?”
“我明白告诉你,盛廉一点儿也不无辜,至于他为什么不无辜,你回去好好想一想。”燕王爷说道:“好啦!你下去吧,我这一天也实在是太累了,要休息休息。”
燕肯堂知道如今这种情形,他说服不了父亲,就如同父亲不能劝服他一样。
于是告退。
他前脚刚走,燕王爷就把管家叫过来,吩咐道:“一会儿带几个人把七少爷的院子封了,不准他出来。”
“这……”管家听了悚然而惊,要知道燕肯堂和一般的子弟不同,是京中高门大户子弟的楷模,又何况如今已入朝为官,不是小孩子了,哪能说关就关呢?
“叫你去你就去,我自然有我的道理,对外只说他病了。”燕王爷道:“过些日子再让他出来。”
管家不敢多问,赶紧去了。只是燕肯堂并没有回自己的院子,而是出府去了。
盛府早已被封,盛慕冰如今住在一处租赁的小院。
燕肯堂到门前下了马,盛家唯一的下人于婆恰好出门来。
燕肯堂见她手臂上挎着一个小包袱,知道她是把主仆两个做的针线活拿出去售卖。
于婆婆见到燕肯堂连忙请安,将院门敞开的大一些,说道:“燕大人快请进。”
盛慕冰听的动静,也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如今的她穿着打扮更为朴素,但难掩身上的傲骨。
见了燕肯堂莞尔一笑,并不急着问父亲的事情可有眉目了。
一杯粗茶递到燕肯堂手上,盛慕冰也并不为此而难为情,盛家清贫惯了。
燕肯堂歉然道:“盛姑娘,燕某惭愧。”
“燕大人,你不必如此,”盛慕冰淡然道:“昨日我去牢里见了父亲,他嘱咐我一切顺其自然吧不可强求,更不可因他连累了别人。一切自有定夺,端看圣上的意思了。”
“如果圣上不肯开恩呢?”燕肯堂当然知道皇上是怎么想的,只是他不能对盛慕冰明说。
“生则尽忠,死则守节。”盛慕冰平静地说道:“我父亲早在请命的时候就想清楚了,是我当初没有明白父亲的心意,还苦求燕大人为我父亲申冤。”
“那盛姑娘的意思是不再为盛大人鸣冤了吗?”燕肯堂问。
“我父亲是在恪守臣子的本分,我自然也要尽为儿女的本分,我不懂什么权衡利弊,只想无愧于心,”盛慕冰望着窗外说道:“我依然会为父亲鸣冤,只是不想再连累燕大人。”
“多谢盛姑娘指点迷津,”燕肯堂起身,施了一礼:“为人尽好本分足够,我身为御史,只需做好我的御史问心无愧便可。我为盛大人平反也好,置之不理也罢,和任何人都无关,不过尽责而已。姑娘多保重,燕某告辞。”
第508章 职分位分
转眼已是八月底,日色暝暝近黄昏。
凤仪宫掌起了灯,因为皇上今日要在这里用晚膳,故而多点了几盏。
宫女太监们来往穿梭,明显比往日忙碌了许多。
帝后坐在桌前喝茶闲谈,似乎已经很久未曾这般亲近了。
皇后抬头看了看窗外,见梧桐树的树梢摇晃得厉害,说道:“这几日每到太阳落山时便要起风,夜里刮上一夜,到天明时分就住了。只是夜里冷得紧,不知陛下在上书房住着可冷不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