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那个咧嘴傻笑的义勇兵胳臂上挽着沉沉甸甸的篮子向她们这边走来。他一来到格瑞斯面前,格瑞斯就把那条沉甸甸的金链,以及那对镶黑宝石的金手镯和那个石榴石别针放进了篮子里。瑞德将一只漂亮的金烟盒给随随便便地丢进了篮子。
义勇兵又往其他地方去了。
…………
舞会马上就要开始了。
“亲爱的弗兰特小姐,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邀请您共舞一曲?”瑞德彬彬有礼地邀请道。
“当然。”格瑞斯笑了笑。米德大夫就又开始讲话了。
听到大夫提高了声音,人群便再次安静下来,他首先感谢女士们踊跃捐出了她们的首饰。
“……那么,女士们和先生们,现在我要提出一个惊人的建议——一个会使你们某些人感到震惊的新鲜玩意,不过我请你们记住,这纯粹是替医院、替我们的躺在医院里的小伙子来着想的。”
大家都争着挤上前去,预先猜想这位不露声色的大夫所要提出的惊人建议究竟是什么。
“舞会就要开始了,第一个节目当然是弗吉尼亚双人舞。接着是一场华尔兹。然后是波尔卡舞、苏格兰轮舞、玛祖卡舞,这些都将用一个弗吉尼亚短舞打头。我知道,对于弗吉尼亚双人舞的领头是会有一番小小的竞争,所以——”大夫擦了擦他的额头,“先生们,如果你们想同你所挑选的一位女士领跳一场弗吉尼亚双人舞,你就得出钱去请她。我愿意当拍卖人,卖得的钱都归医院。”
突然所有正在挥动的扇子都停止了,一起激动的嗡嗡声在整个大厅泛滥开来。兵团中爆发出一阵欢呼,并立即获得其他穿军服的人的附和。年轻姑娘们都热烈鼓掌,兴奋得跳起来。
“哇哦!他可真厉害,竟想出这般新奇的点子来!”格瑞斯赞叹道。
忽然从那一起嘈杂中冒出了小个儿义勇兵的声音,他用十分明显的法兰西腔调说:“请允许我----用20美元请梅贝尔·梅里韦瑟小姐。”梅贝尔刷地脸一下红了。这时有许多别的声音在喊着别人的名字,提出不同的价额。格瑞斯也被叫到了几次。
一直没什么动静的瑞德望着拥挤的人群在乐台周围兴奋的笑着喊着,挥舞着大把大把南部联盟的钞票,佯装叹息道:“看来我的女伴要被抢走了呢。”而后就整整衣冠,站了起来。
格瑞斯突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联想到瑞德高调的作风,赶紧站起来拦住他前进的脚步。
“你要干什么去?”
“当然是去参加拍卖喽!”
“你可千万别太高调啊!”
“怎么?你不喜欢?”
“不是不喜欢……就是……”格瑞斯有些不好意思,压低声音说,“那个……我其实不太会跳舞,不大熟练……压在中间还好,但要是领舞恐怕是不行的了……”
瑞德想了想,勉为其难道:“这样吗……那行吧。”
没过多久格瑞斯就听到了瑞德用明显的查尔顿斯口音喊她的名字:“格瑞斯·弗兰特小姐----100——美元。”
格瑞斯彻底舒了口气。
乐队哗地一声奏起了最美妙的舞曲《迪克西》。
他们站在队伍中间。瑞德将手放在他穿着皱边衬衣的胸口上鞠了一躬。“亲爱的,为了邀请您一舞我可真是损失惨重呢!”
格瑞斯回给了他一个低低的屈膝礼,“得了吧,我还说我为您省钱了呢!”
…………
作者有话要说:部分内容来自原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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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米德大夫的话引用自原著,所以多更一些~
☆、不详
1863年一个炎热的五月黄昏。
皮蒂姑妈住宅的客厅里,瑞德·巴特勒懒懒地斜倚在黑椅中,穿着漂亮皮靴的两条长腿随意交叉着,有一搭没一搭地同格瑞斯聊着天。
这一年来格瑞斯和瑞德常常碰面,皮蒂姑妈这里瑞德也来过很多次了。这从斯嘉丽和查尔斯的孩子——韦德汉密尔顿的表现就能看得出一二。
韦德已经在瑞德怀里安然睡着了,小手里还拿着一根剔得干干净净的鸡骨。这个腼腆的孩子很喜欢瑞德,同时瑞德也高兴同他亲近。
如今这间屋子的气氛显得异常压抑——
这种局面在艾希礼被俘的消息传来之后就出现了。梅兰妮和斯嘉丽两个人都在想念着艾希礼——她们只要没有什么紧急任务在身,或者因必须与别人谈话而转移了注意力时,便总是在想念他的。
斯嘉丽想得既痛苦又悲伤:他一定是死了,否则我们不会听不到消息的。
梅兰妮则始终在迎着恐惧的激流一次又一次地搏击,心里暗暗对自己说:“他不可能死的……要是他死了,我会知道的——我一定会感觉到的……”
格瑞斯很为梅兰妮的状态感到担忧——因为梅兰妮已经怀孕五个月了。但她也想不出办法来,只能一个劲儿地安慰她艾希礼一定会没事的。
瑞德也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表示他愿意动用自己的人脉去寻找艾希礼的消息。这也是为什么瑞德在他投机商的名声被坐实后还能来皮蒂姑妈家拜访的原因之一——因为自从他替梅兰妮出力打听艾希礼的消息以后,梅兰妮便公开宣布,只要他活着,他便永远是她家受欢迎的客人,无论别人怎样说他的坏话都不在乎。
而皮蒂姑妈发现瑞德的言谈举止都彬彬有礼,便也渐渐放心了。
幸运的是,不久以后瑞德那边终于打听到了艾希礼的消息——他没有死,只是被北佬俘虏了。
然而不幸的是,北方的军队再一次向亚特兰大推进。
经历了几番恶战后,南部联盟军的伤亡无疑是惨重的。伤兵由一列列火车运到亚特兰大,全城为之惊慌——这个城市从没有见过这么多的伤兵!
医院里被挤满了,伤兵就躺在空店铺里的地板上和仓库里的棉花包上。所有的旅店,公寓和私人住宅也都住满了伤病员。皮蒂姑妈家也分配到一些人,尽管她提出了抗议,说梅兰妮正在妊娠期中,陌生人住进来很不方便,那种乌七八糟的景状会引起她早产……可是毫无结果,伤兵还是住进来了。
梅兰妮只得把她最上面的一个裙圈提高一点,将她那日益肥大起来的腰围略加掩饰。
家里一住了伤兵,事情就多了。不断的做饭,扶着他们坐立和翻身,打扇,不停地洗涤和卷绷带……而且晚上炎热睡不着时,伤兵在隔壁房间里的□□会闹得你通宵不安……
最后,直到这个拥挤不堪的城市已实在无法容纳更多的人,那些源源不断的伤兵才被送到梅肯和奥古斯塔去了。
由于这些像潮水般退下来的伤兵带来了种种互相矛盾的消息,以及纷纷逃来的难民大量增加,亚特兰大这个城市简直沸腾起来了。如今天边那片小小的乌云已经迅速扩大,阴沉沉地酝酿着一场暴风雨,仿佛一阵不祥的冷风已隐隐吹过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部分内容来自原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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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下
自从战争开始以来,亚特兰大第一次听得见炮声了,每天清早城市的喧嚣还没有响起,人们就能隐隐听到肯尼萨山上的大炮在隆隆震响,那声音遥远而低沉,还在一天天变响!
疲劳的联盟军部队阻挡不住敌军逼近亚特兰大的脚步。亚特兰大已经陷入惊恐万状之中,许多人都离开了。皮蒂姑妈也赶在第一批就打好了行李。她说她神经脆弱,实在忍受不了周围的一切嘈杂。她要到梅肯去同自己的表姐伯尔老夫人住在一起。
格瑞斯准备到她在梅肯的那屋子去,斯嘉丽也准备回塔拉。
当听到格瑞斯还有斯嘉丽这样讲,孕期异常脆弱的梅兰妮就惊恐而伤心地哭了。这时皮蒂姑妈跑去找米德大夫,梅兰妮就抓住她们俩的手恳求道:“请不要离开我呀!亲爱的,没有你们,我太寂寞了。
哦,斯嘉丽,要是我生孩子时没有你在身边,我就活不成了!是的----是的,我知道,我有皮蒂姑妈,她对我很好。可是,她毕竟从没生过孩子,有时会弄得我十分紧张,简直要发疯了。
还有我亲爱的格瑞斯,请不要丢下我!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了,有你在我才能安心!”
“那要不我们一起离开?”
“可以吗?那可真是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