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柴彦忽然有一种感觉,他觉得秦先生执意要同许氏和离大概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原因。
接着,柴彦又让许氏复述去见秦不惑的经过。
许氏说她去的时候秦不惑还没吃早饭,她是替秦不惑做了早饭以后才走的,临走前还给他沏了一杯茶。
柴彦听完觉得没什么问题,许氏是最早去的,给前夫做了早饭以后又沏了茶,接着秦不惑的表弟钟宥就上门去借钱了,正看见秦不惑在厅里喝茶。
“王立身!”
柴彦的目光转到了最后一个人的身上。
“草民在!”王立身赶紧应声。
柴彦注视着他,问道:“听说你是秦不惑的常客,每月初一这天都去找他算命,从不间断?”
王立身用力点头:“回大人,是这样的,草民每月初一都会去找秦先生算卦,为的就是占卜整个月的运势,三年来从未间断。而且不光是初一去,有时遇到了拿捏不定的事情草民也会去找秦先生帮忙算算……可没想到秦先生却……”
王立身说着就垂头叹了口气,神色十分的伤感。
柴彦语气忽然严厉了起来,说道:“大家都知道,秦不惑只有在给客人占卜算卦的时候才会戴上面具,三人之中,她是死者的前妻,他是死者的表弟,就只有你是去算命的客人!而秦不惑被害时是戴着面具的,也就是说,你王立身的杀人嫌疑是最大的!”
“不不不,不是我……请大人明鉴,不是我呀!”王立身登时大惊,摇头摆手否认自己杀害了秦不惑。
“柴爵爷,下官可否说两句?”刘宗毅这回吸取了之前的教训,不敢冒然插嘴了。
“刘大人请说……”柴彦道。
刘宗毅便喝问道:“王立身,你还敢狡辩?衙役去问过你的家人,他们说你年前生意不顺亏了一大笔,皆是因为听信了秦不惑的卦算,一定是你对秦不惑有怨言,所以一气之下杀害了他,然后还伪装成有人盗窃过的痕迹,对不对!”
“不是不是……”王立身吓得浑身打颤,面色惊慌的磕起了头,然后道:“大人,草民虽然生意上亏了钱,但并没有记恨过秦先生,草民可以对天发誓,绝对没有杀害秦先生,草民若有一句假话,必肠穿肚烂,不得好死!”
“哼!”刘宗毅沉声一哼:“你以为发誓就有用吗?”
柴彦道:“王立身,眼下你的嫌疑最大,但最后结论还没确定……这样,你先把去找秦不惑的经过说一遍!”
“是是……”
王立身连忙点头,拧着眉头道:“今日一早,草民便去找秦先生拜年算卦,草民叫了有一会儿,秦先生才来开门,然后秦先生就在正厅里替草民算卦,算完卦草民就走了……可没想到后来官差们便找上了门,说秦先生死了,那时可把草民给吓坏了……”
柴彦严肃道:“也就是说,你离开秦家的时候,秦不惑还没死?”
第514章 谁才是凶手
“没死没死,秦先生好好的,他还送草民到门口呢……”王立身苦着脸叫道:“大人,请您相信草民,草民真的没杀秦先生呀!”
柴彦这时陷入了沉思,三人都说自己没有杀秦不惑,那到底谁才是凶手呢?
肯定有人在说谎!
突然,上官沛凝出声道:“柴彦,你问了这么久,本宫都听晕了,还是用真言豆吧,一问便知!”
柴彦不愿中途放弃,心中倔强道:“不,今日我偏要自己破了这个案子,你就等着瞧吧!”
上官沛凝玩味一笑,淡淡道:“随你……”
鸱鸢见柴彦久久没有出声,便凑近了些轻声问道:“怎么样,想到什么没有?”
问这话时,刘宗毅也在期望的看着柴彦。
柴彦眉头紧锁的扫视着跪在堂前的三人,说道:“娘子,你容我再想想,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可一时又说不上来……”
鸱鸢点点头,便不再作声。
刘宗毅不敢出声打搅,便无声的招来了身后的一名衙役,低声吩咐了两句。
那衙役轻手轻脚的离开了二堂,不一会儿就端进来两杯新沏的热茶,来到柴彦和鸱鸢身旁,将茶几上两杯已经凉了的茶水给换了去。
柴彦看着端走茶水的衙役,突然间想到了一个重要的细节,茶!
柴彦神色一凛,转脸就问:“王立身,你是秦家的常客,今日又是大年初一,秦不惑见了你难道连一杯茶也不招呼?”
王立身不由一愣,接着就道:“是啊大人,您这么一说草民也觉得奇怪,平日草民去的时候秦先生都会招呼草民喝茶,但今早秦先生好像把这事给忘了似的……想来是秦先生身体不适的缘故吧……”
“你怎么知道他身体不适?”柴彦当即追问,目光也犀利了起来。
王立身回答道:“秦先生今早说话老是咳嗽,声音也同以往不一样,草民想是不是秦先生近日受了风寒的缘故……”
柴彦马上就转向许氏,问道:“许氏,你早上见到秦不惑的时候,他是什么样子,可受了风寒?”
许氏细细一想,茫然摇头道:“没有啊,夫君他好好的,说话也不咳嗽,同往日是一样的呀!”
这就没错了!
柴彦心中暗喜,转头对鸱鸢就道:“娘子,我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了!”
“真的吗,是谁?”鸱鸢面色惊喜。
“啊!”刘宗毅闻言大吃一惊,脸上每一个表情都在表示,他想要知道凶手是谁。
柴彦头一转,伸手一指,冲着钟宥就道:“凶手就是他!”
钟宥大惊失色,立刻扑在地上呼叫“冤枉”,二堂内立刻就嘈杂了起来。
“来人啊,堵住他的嘴!”
刘宗毅嫌钟宥的声音聒噪,当即吩咐了身后的衙役制止。
钟宥的声音刚被压下去,刘宗毅就问:“柴爵爷为何肯定此人就是凶手呢?”
柴彦微微一笑,看了一眼王立身道:“刘大人,王立身是秦不惑的常客,他去了秦不惑不可能会怠慢他,可今日却一反常态,没招呼茶水也就罢了,居然连歉意也没表示一句,你不觉得这里面有古怪吗?”
“嗯,是有些古怪……”刘宗毅挤着眉头。
鸱鸢立刻明白了,插话道:“我懂了,你的意思是,王立身今天见到的秦不惑,不是真的秦不惑,是别人假扮的!”
“说对了!娘子真是聪慧,一点就通!”柴彦马上夸奖,让鸱鸢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刘宗毅脑袋还没转过弯来,惊愕的问道:“假扮?谁假扮的呀?难道屋里还有别的人?”
柴彦摇头,看着已经在瑟瑟发抖钟宥的就道:“假扮秦不惑和杀害秦不惑的,都是他!”
刘宗毅立刻质问道:“钟宥,是不是你干的,快快从实招来!”
钟宥吓得面色惨白,但身体发抖的同时仍在不住的摇着头。
“我还原一下案情的经过……”
说着,柴彦就起身走去钟宥跟前,俯视着他道:“今日一早,许氏离开秦家,秦不惑就在厅里喝茶,这时钟宥跑去找秦不惑借钱,好说歹说之下秦不惑才肯打发钟宥一两银子,估计钟宥当时一定非常愤怒,于是便趁着秦不惑回里屋拿钱的时候,从背后勒住了他……”
柴彦顿了顿,继续道:“不过呢,从秦不惑颈部的勒痕深度来看,那恐怕不是正真的死因!真正的死因可能是秦不惑被勒住脖子以后,受到了巨大的惊吓,身上本来就有的病便突然发作了,所以我们见到的尸体除了脖子上若隐若现的勒痕,就再没有另外的伤口了!”
“有道理啊……”刘宗毅佩服的点头。
柴彦又道:“秦不惑发病倒地以后,钟宥就开始翻箱倒柜的找银钱,谁知正在这时,王立身这位常客上门来了!钟宥害怕被发现,便换上了秦不惑的衣衫,戴上了秦不惑的面具,还假扮成秦不惑给王立身算卦!当时钟宥在忙着假扮他表哥,才会让王立身在门外等了那么久,也因为是钟宥假扮的秦不惑,才会忽略给王立身沏茶这个细节,接下来的说话咳嗽,声音不对,那都是掩饰了……”
柴彦看着王立身道:“如果我所料不差,今日算卦的过程你应该很不满意才是,你见到的这位‘秦先生’大概态度敷衍,还不停暗示和催促你离开吧?”
王立身惊愕的张大眼睛,点头道:“对对对,大人说的一点都没错,草民今日总觉得秦先生哪里不对劲,声音和说话的方式跟平时是大不一样,草民本以为秦先生是受了风寒的缘故,现在听大人这么一分析,原来那时秦先生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