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红豆珠,在我们中原意味着相思
双玉不自觉的瞪大了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但很快,她便又收回视线,若无其事的看向别处。
也不知道秦珏注意到了没有,他只是放下书,站起来,像是也要活动活动,居然也走到窗边来。
不经意的朝着双玉方才所看的地方扫过去一眼。
双玉舒了一口气。
子桑罂粟已经不见了。
秦珏温润的声音传来,“想出去玩?永城的这个时间的确是最热闹的。”
双玉立马摇头,“不,不了,今天好好休息,明儿个一早还得起床赶路呢。”
“哦?”秦珏的视线从双玉脸上扫过,似是能穿透她,看到她心底的情绪,“也好。”
那刺入双玉腹部的利刃巧妙的避开了她的要害。
虽然秦珏当时看到了妇人狰狞的表情,但他并没有感觉到任何杀气。
那妇人并不想杀死双玉,她只是想让她重伤。
秦珏看看自己的掌心,一道紫色纹路沿着他划开的口子慢慢扩散。
真的是,不自量力,好大的胆子!
居然敢主动出击,算计到了他的头上!
在这条热闹的街道附近,看起来光鲜亮丽又幽静雅致的客栈就那么一间。
于是愿意花大价钱住店的客人,多会选择这里。
“瞧,那锦袍小公子好俊啊!”大厅里的人远远瞧见一身着火红锦袍的少年郎牵着一匹通体雪白的骏马朝客栈走来,小声议论着。
“大概也是来住店的,小二还不赶紧去招呼?看起来也是个有钱的公子呢!”喝多了的客人打趣道。
小二早就瞧见了,这会儿已经冲出去帮那少年牵马了。
哟呵,还是银鞍。
“给它吃最好的草,给我开最好的房。”少年的声音清爽冷淡,带着浓浓的高傲,一双漂亮的凤眼亦是目中无人,似是不好伺候。
极有经验的小二立马就点头哈腰连连称是。
那边栓好了马,这边子桑罂粟也被带进了三楼九号上房。
他来是找人的,自然不会在房里吃饭,安置好了行李,他便去大厅坐着用饭,喝酒,一双眼睛死死盯住外面的街道,不愿放过任何一张面孔。
“哎?这位小公子怎么生的那么俊啊?”方才一直讨论子桑罂粟的醉酒客人此时更是大胆的端着一杯酒来到他身边,“听你的口音不像是中原人,敢问小公子从哪里来?”
子桑罂粟的凤眼里满是烦腻,端起一杯酒自顾自的喝了,并不理会。
醉酒客人倒也不生气,“哟,小公子不愿理我这个糙汉子,老妹儿,你来瞧瞧。”
说着另一年轻女子端着酒水过来,“其实哥哥是代我问的,小公子不介意的话,小女子想请您一杯酒。”
“滚!”子桑罂粟一声吼,“别烦老子!”
这两连发搞得二人一愣,那年轻女子瞬间羞红了脸,她也是见这位公子贵气又俊美,喝的多了点,他们江湖儿女也没那么多顾忌,于是就让自己哥哥帮忙搭讪,没想到遇到个这样的,一时间二人有些下不来台。
醉酒男子怒了,“我告诉你,你别给脸不要脸啊!”说着,男子拔出腰间佩剑。
子桑罂粟一张俊脸黑了下来,他冷冷的说:“根据你们大齐律法,杀死当街拔剑施暴者,无罪。”
醉酒男子一愣,他再仔细一瞧,这公子腰戴的紫玉坠不像是普通配饰,而他手腕上的原形金镯子还镶嵌有一枚舍利……这可都像是法器啊。
子桑罂粟的一句话把他给吓住了,但此刻剑已出鞘,又那么多人看着,而且这公子说话又冲,根本就不给人台阶下。
一时间那客人只能僵在原地。
“我数到三,不滚就死!”子桑罂粟吼道。
小二早已吓得哆嗦,急忙来劝那拔剑之人,“客官,客官,好好的吃着饭,怎么就拔剑了呢?您看,要不小的再送您一个菜?消消气,消消气。都是小的的错,小的没有伺候好,请客观原谅。”
这边客人还没反应过来呢,那边子桑罂粟已经开始倒数了。
“三……二……”
就子桑罂粟脾气上来后那嗓门儿,三楼的双玉和秦珏早就听见了。
双玉是如坐针毡,她大概能想到是个什么情况,子桑罂粟这个人吧,立如芝兰玉树,笑如朗月入怀。任谁都忍不住要多看几眼,只不过那脾气……
秦珏若有所思的盯着双玉,楼下这么热闹,按照双玉的性格居然不去围观,居然老老实实一本正经的坐在榻上。
“一!”子桑罂粟手往桌子上一拍,一道气力从他左手无名指的那枚纯银圆形古朴戒指迸发而出,直指还握着剑愣在原地的客人。
这要是中了,除了高阶气力修习者之外,必死无疑。
就在小二绝望跪地尖叫,以为店里要发生命案了的时候,另一道剑气袭来,居然挡住了子桑罂粟的攻击。
子桑罂粟满脸不悦的昂头,看向三楼楼道里站着的那修长身影。
”今天上赶着找死的人就那么多?“子桑罂粟没好气的说。
屋子里双玉额间出了薄汗。
秦珏居然跟子桑罂粟对上了,她怎么办?眼观鼻,鼻观心?但是按照她的性格,这都还不去凑个热闹,是不是也太明显了?
秦珏温润的脸上带着三分笑意,优雅的拱手道,“这位兄台,我们夫妻二人明早还要启程,倘若出了命案,官府留人对供,会很麻烦。”
这下一楼大厅的人都愣住了。
敢情不是想救人,而是怕走不了?耽误事?
哎,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
子桑罂粟倒也不是完全不讲道理的人,而秦珏又是风度翩翩,未语先笑,况且人家夫妻二人要赶路,不想掺和进命案也是正常,于是子桑罂粟决定不跟他一般见识。
他冲那客人道,“走,跟我出去!”
那酔客已经见识到了子桑罂粟的厉害,酒早就醒透了,哪里还敢出去找死?
小二更是跪在地上祈求,“公子啊,公子!求求您啦,消消气吧!”
那江湖女子这才反应过来,忙跟小二一起跪在地上,“请公子原谅我兄妹二人有眼无珠,原谅我居然敢觊觎公子……我们兄妹二人就如公子所言,现在,马上就滚!”说着,那女子拉起自己兄长的胳膊就往外跑。
小二见这位贵公子也没有要追的意思,这才松了口气瘫软在地上,“哎?不对啊,他俩没结账呢!!完了完了!”
就在小二鬼哭狼嚎的时候,子桑罂粟扔了一定银子给他,“滚一边去,吵得很!”
小二掂量了一下,很沉!他眼睛一亮,赶忙磕了个头,“谢谢公子爷!”
事情总算有惊无险的过去了。
秦珏回屋的时候,但见双玉正探着脑袋貌似非常好奇的往外张望呢,“谁那么嚣张啊?那个红色锦袍的小公子?”
“玉儿。”
“嗯?”
“既然我们都换了便衣,倘若你想在永城玩两天也可以。”秦珏笑着说。
“啊不必了。我们已经耽误了不少时间,还是先赶路吧。再说了,茯郡也不错啊。”双玉一边摆手一边答。
秦珏仍是笑着,只是遮挡他眼底的云雾更浓,更深沉,“好。”
他走到塌边,拿起那本书接着看。
“那你看书吧,我回房休息了,明天还得早起。”
“嗯。”
双玉泡了澡,包着头发坐在床上发呆。
她早注意到子桑罂粟跟她住在同一层,就在九号房。
这可怎么办?她是万万不能让子桑罂粟看到自己的。
且不说自己现在背着一口大锅,单这锁灵链就能把子桑罂粟给气死,他非得搅的天崩地裂不可。
就在双玉苦思冥想的时候,她听到秦珏的脚步声,他似是在往九号房走,双玉急忙拉开门,“小师叔,你怎么出来了,是不是要来给我擦头发啊,我正要去找你呢。”
秦珏不理她,继续往前走,而双玉则一把拉住他,将他拽了进来。
另一边,九号房的房门打开,子桑罂粟一脸或期待或惊慌的在楼道里找来找去,结果什么都没有。
他漂亮的凤眸里满是失望,“又幻听了吗?”
双玉好不容易把秦珏拉进来,扶着他坐下,将擦头发的布塞进秦珏手里,自己便也坐下,“小师叔,你感觉好些了吗?”刚才秦珏的气力还行,但他今日脸色更加难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