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姓周,大伙都叫我周婆婆。在衙门里挂了号。平安公主就是我作的媒。
蒋家哥儿青云,也就是你父亲的学生,前儿回来,央我来你们家提亲。”
“不是我吹,这个小哥身强体壮,是家里的顶梁柱,也是顶顶疼人的。”
“家里父母早逝,只有隔房的叔叔婶婶,你只要进了门,就可以自己当家做主!
出声世家,将来继承家业,妥妥的侯爷,你就是侯夫人。
他还说,将来成婚后,你想住在哪就住哪,蒋府也罢,林府也可!
……”
青姐儿听得媒婆是来给自个儿提亲,羞得胀红了脸,耳朵却竖的直直的。
这是自己认识的那个云哥儿么?
这不是女孩们的梦中情人么?
身有恒产可依,上无婆母刁难,外有事业可忙,随叫随到暖男。
还是那个小心眼,毒舌不饶人,脸皮厚的云哥儿么?
青姐儿陷入深深的怀疑中,吞吞吐吐不说话,最后憋出一句:“婚姻大事,自有父亲母亲替我做主!”
赛林一听,急了:“千万别,婚事你自己喜欢就点头,不喜欢就摇头!
你父亲早起说,一切听从你的意愿!”
周媒婆想起早上来时云哥儿的交代,又补了句:“林家子嗣单薄,多个孩子支撑门户,可真的太好了!”
大家都以为媒婆所说,将来云哥儿必把林家的事当自己的事,确实不错。
只有青姐儿晓得,他是提醒自己肚子里还有个孩儿呢!
这个讨厌的家伙。
厅里的人都看着青姐儿,见她红着脸不说话,都替他着急。
这不是嫁人,这是找了个上门女婿,哪里有这么好的事情!
赛林心里琢磨,见她拒绝,替她答应道:“上门时候成婚呢?”
周媒婆哈哈一笑:“夫人真是个急性子,三媒六聘走下来,半年左右吧!
恭喜恭喜,明日将聘礼礼单子送来,我先回去告诉哥儿这个好消息!
再仔细商议婚礼细节。”
大伙都恭喜青姐儿寻得良人,讨要红包。
青姐躲回房屋里不出来,想拿毛巾洗洗手,想起这是他早上擦脸的。
赌气上床躺一躺,鼻子总闻到一股子他身上独有的清凉味。
起身倒杯水喝,桌子上还放在他送来的盅子。
到处都是他的身影,青姐儿认命的拿起针线,做件里衣给他,昨晚看着那件不太合身。
雪光透过窗棂印在青姐儿身上,一片银白,趁得她肌肤赛雪,晶莹剔透。
浑身散发着一股温馨的味道。
翠竹打开门,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美人垂秀图。
“姑娘绣什么?”
青姐儿听她问,把手中的东西一团,往案上一扔。
起身站在她面前
“没什么,绣着玩罢了!
有什么事么?”
翠竹偷偷撇了针线篮一眼,也不晓得她藏什么?等她走了看一看?
“哦,老爷回来了,请姑娘过去说话。”
青姐儿欢喜出门,见翠竹杵着不动,转过身来喊:“你傻站这做甚?走啊!”
翠竹撇撇嘴跟在后面。
走至书房,林父倾听管家说着什么。
青姐儿敲敲门,进了房间。
“父亲找我!”
林父摆摆手,林平管家止住话语,退了出去。
这是父女两多年后的第一次单独相见。
林父打量着站在面前的女孩儿。
眉眼已将张开,再没有小时的奶气。
袅袅娜娜的站在面前,和京中贵女并无两样!
如她母亲一样矜持、温婉,却多了许多的坚毅,决断!
绣儿,这是我们的女儿,几年不见,她由一颗小兰草,已经茁壮成长为带刺的玫瑰。
林父心中不由得生起一股自豪,我的女儿这样的出类拔萃,世家最好的男儿才能与她相配。
青姐儿再次轻轻喊道:“父亲?”
林父回神,慈爱的招招手:“做!”
“你林叔都和我说了,你做的很好,为父很满意!”
“叫你来,是想问问你心中的想法!”
“三年前我上京,危难之际遇到云哥儿,他放弃春闱,毅然陪我出海。
这三年来,他与我同生共死,虽不是亲父子,甚于亲父子。
他的人品,我是信得过的!
只是他的腿因救我,受了伤,估计以后难以痊愈。
我是希望你们能成婚的,不是说因为他救了我,是因为,他确实当得起一声大丈夫,有担当,有情义,最重要的是,心里有你!
我们在海上漂泊时,他无数次与我提起要认祖归宗,只想给你一个好的归宿!”
“女儿,你自小主意大,为父尊重你自己的决定!”
青姐儿又羞又怒,红着脸小声回道:“女儿听父亲的!”
书房里传来林父爽朗的笑声,女儿一向胆大,到底还是回害羞的!
“既然如此,你这段日子,老实在家准备你的嫁妆!
明儿宴席,顺带把这件喜事,告诉你外祖母们,也让你外祖母高兴高兴!”
“我们林家就三个孩子,家里所有分成四份,你们三个孩子各占一份,我留一份养老!你那份都给你带走!”
父亲到底还是偏心了!
舟哥儿嫡长子应该得八成的!
少不得从自己拿分里补贴些给他!
仿佛看穿她的想法,林父解释道:“你弟弟性格平和,是个老实孩子!
他有自己的福分,你莫多事!”
这是说弟弟守不住么?
第 33 章
33宴席
才在房里躲了几个时辰的清闲,百合又找来。
原来林卫们和林父们半路巧遇,林父们跟着林卫坐船回来,连带着带回来的货物,因过年时节,出手极快,已经差不多收拢了资金,青姐儿与几个掌柜一起算了账,大约净赚一百万两有余!
青姐儿不由咋舌,确实是暴利!
林父嗤笑,账不是这么算的!
这次恰好遇到他们回来,船队一点损失也没!
其他船队哪次跑下来不买条新船?
运气差的,可能血本无归,全都葬送在大海里!
青姐儿听着父亲这么一算,也不觉得多了,光是给五皇子的就有二十万两。
青姐儿带着三万两,装了两个罗斯国的珐琅掐金鼻烟壶,弗朗吉国鹅肝酱,依拉国的骆驼绒毛毯……
去了程母的院子。
上辈子的事就过去了,青姐儿不想再追究。
这辈子的事,至少她对自己和弟弟还是好的,算了吧!
青姐儿将三万两塞给程母,解释道:“托菩萨的福,船队遇到父亲,半路返航,带着父亲们从各国收罗来的好物件,也给祖母带了些,您看,这个鼻烟壶,下次你头晕的时候,闻一闻!
还有这个毛毯,盖着腿上又轻又暖和!”
程母含着泪,一把抱着青姐儿:“你真正是个惹人爱的好孩子!”
青姐儿等程母哭够了,笑道:“外祖母,今儿来是告诉你件喜事的!
父亲为我定了人家,叫蒋青云,已经下定了!”
程母先是愣了愣,后又笑道:“好,既是你父亲看的,必然是好的!
我们邶哥儿配不上你!”
青姐儿亲热的靠在程母的胳膊上:“母亲在时,说您是最睿智的人,要我好好孝敬你呢!”
罢罢罢,操那么多心作甚,由他们去吧!
青姐儿又趁着空,打发翠竹将其他几人的利钱送了过去!
翠竹回来道:“他们都说您是财神爷,以后有这样的好事,再叫他们一声!”
大奶奶送来了些南山燕窝,大夫人给了点西江的人参,哦对了,听说二夫人头疼呢!
青姐儿微笑:“怕是心疼罢,你把鼻烟壶送一个去,给大舅母醒醒脑!”
收到鼻烟壶的秦氏越发的气恼,本想把鼻烟壶摔了,又舍不得!
一边闻着,一边捂着心口哼哼唧唧的,城邶新在旁抱怨:“早和母亲说也投点钱去支持表妹,您不听我的,说什么她一个黄毛丫头,哪里能成事?现在后悔了吧!”
遂沮丧道:“她订婚了,母亲!青表妹要嫁给别人了!”
秦氏越听越气,忍不住给了他一巴掌。
一边捂着心口,一边哭:“我怎么就养了你这么个混账东西!
看到母亲生病,不好好伺疾,还叽叽歪歪惹母亲生气!你们夫子就是这么教你读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