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H/黑塔利亚同人)【米英】夏之门(15)

--尼采

从深夜到清晨驰骋于公路上,冷风不断灌进车内使人毫无睡意。地平线的那一端太阳已经探出头来,浅紫的晨霭在不久便会被染为橙色、

亮橘色,金色....广阔的大地,一望无际的天际,他属于这个世界。

收音机里间或传出噪声,阿尔弗雷德只知道自己必须走,走的远远的,却不知到该在何时、何地停下。

亚瑟说他会来找他。

因为这句话使他原本狂乱的心情平缓许多,他看着窗外平静且隆重的日出,阳光和煦地落在他的身上,但太阳本身金黄色的球体却刺眼的令人无法直视。他慢慢能静下心好好整理自己的思路,至少在CIA找到他之前。

好的。

第一件事。他消失了怪力。

第二件事。亚瑟的态度不寻常地反复。

第三件事。与事务官的谈话让他隐隐约约察觉自己的异变。

是的,他开始会想一些他不该、也不可能会想的事情。比如,他质疑自己存在的意义与目的,还有关于他本身被约束的种种设限。

照理说,他不应该会想这些事情。但那很奇怪,某天他就象是做了一个好长的梦般醒过来,初次睁开眼观察这个世界,并且发现自己的不同。并非是刚诞生时察觉到他与普通人类相异,而是...他觉得从前的自己就象是个毫无自觉的人偶,人民要他做什么他就很自然而然地会往那个倾向前进;但现在他开始想反抗那些声音,自己作主。

这到底是为什么?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变成这样的?

也许是在一次大战时被亚瑟吸引的瞬间、也许是在舞会见到亚瑟的身影使他陷入这场漩涡;但也许是在那些永远开不完的会议上,见到各式各样他的『人民』盘算的面目,使他失望。

想做正确的事为何会这么的困难?

难道他不应该爱上亚瑟吗?

为什么?为什么?

而已经苏醒过来的自己又将何去何从?他会消失吗?还是有可能回到原本的傀儡状态?

他的直觉告诉他,亚瑟那反复的态度里一定隐瞒了什么。亚瑟一定知道一些事情。他划下一条界限不让彼此更加接近,他安慰自己应把心思放在国家的事务上,接下来他又狠狠地推开自己,最后放弃坚持要自己等他。

但他不认为亚瑟真的能找到自己,这同样只是一句安慰性质大于实际可行性的话,也许亚瑟根本就不像自己这么地爱他。因为亚瑟从来没问过他现在好吗,也从来不曾有什么异样的征兆。阿尔弗雷德觉得自己象是唱独脚戏,从导演到演员都只有他一人而已。也许亚瑟正在嘲笑自己竟然会走向这条变异的道路,放了这么多愚蠢的感情下去。

但他仍旧不愿把背叛这两个字说出来,他不想承认自己真的那么悲惨。

太阳已经完全地升起了,阿尔弗雷德打算稍微休息一下,将车开往加油站并买些东西继续上路。走进小杂货店里他随便抓了几包零食后去柜台付账,顺便买了杯速溶咖啡站在店内的小吧台旁喝。台上放了几份早报,他随手翻翻,看没几眼就丧失兴趣了。接着他盯着自己的手机看着最后那通电话的时间。

「别动。」

宁静的早晨被破坏了,阿尔弗雷德想。

「......竟然是你先找到我,乔治。」

「...琼斯先生,你被逮捕了。」

阿尔弗雷德双手举在胸前镇定地转过身,而自己的事务官手里握着 5.7厘米口径的手枪指向他的眉心。乔治神色凝重地紧盯阿尔弗雷德的 动作,

「我劝告过您不要擅自离开。」

「你觉得我会遵从吗?」

「...我该猜到的,你不会。」

「嗯。」阿尔弗雷德浅笑,「我都不知道原来你会拿枪。要在这里 枪决我吗?」

「不,我会带您回去接受审判。还有,其实我曾经当过警官。」

「噢。警官。噢。审判。」阿尔弗雷德复诵。

看着阿尔弗雷德的反应,此时此刻乔治无法猜出他在想些什么。 身为阿尔弗雷德的事务官他知道阿尔弗雷德的一些小习惯,那些习 惯似曾相识,就象是,如果有一天他们立场颠倒他也会有着与阿弗 雷德差不多的举动。他并不惊讶自己能第一个找到阿尔弗雷德,但 令他惊讶的是阿尔弗雷德竟然会在车子还有油的情况下停下来而不 是一路狂奔。

「在等人?」

「他不会来。」阿尔弗雷德摇头。

乔治轻哼一声,「但你还是停下来了。」

「也许我是在等你带我回去审判。」

「...既然知道会走向这个结果,为什么您还要这样做?」

「我不知道。」阿尔弗雷德低语,「我也想问我自己,为什么会 醒过来。」

「醒过来?」

「你没发现吗?现在的我其实跟你没有两样。」阿尔弗雷德说,「我想你应该明白我指的是什么。」

「失去力量、忘记自己的责任、您........的罪名是叛国。」乔治 沉重地说。

「原来已经决定好了。」阿尔弗雷德眨眨眼,「这个罪名真是太妙了!」

与阿尔弗雷德坦荡到接近自暴自弃的语气相反,乔治神色复杂,

「...琼斯先生,回来吧。我知道您一向尽心尽力,我想一定会有办法...」

「我问你,你要如何告诉一个终于醒过来的人说:原来的世界比较好,快回去继续接受控制吧!」

「...我想您应该也很明白,并不是每件事情都能如我们所愿,现实总是如此...」

「去他的接受现实、在框框内生活!只有不抱希望的人才会屈服!而我要永远奋斗!永远抗争!」

阿尔弗雷德大吼,

「不论要花多久的时间,我都会这样做!不管失败几次我都会去尝试!」

乔治无法响应他任何一句话,他看着狂怒的阿尔弗雷德许久,举起枪的手臂缓慢垂下。

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目前的感受;眼前的这个阿尔弗雷得已经不是他认识的上司,而是另一个不知道该怎么称呼的存在。他既非他的国家,也不是什么罪大恶极的人,他只是一个追求他本身自由的人,为何自己必须举枪面对他?

是的,他背负着他们的期待与责任,但那些也不是他自愿承担的。在这之前他只是懵懵懂懂地顺应,但现在他醒来了,发现自己竟然逃脱不了这个世界加予他的义务。

阿尔弗雷德看着乔治放下枪,然后从口袋外套里掏出手机交给他。

「用这只手机与亚瑟先生联络吧。他已经到美/国了。」

他憔悴地说着,接着又将自己的佩枪交给阿尔弗雷德,「他会来的。」

阿尔弗雷德惊愕地接过这两样物品,而乔治要他把自己的黑色手机给他。

「这只电话已经被追踪了,事实上,他们再过几分钟就会赶到。您现在最好快走。」

「你、为什么、」

「很高兴曾经身为您的下属。」乔治说的很缓慢,

「我认为你就只是你...你有权利选择自己想要的结局。」

***

再次上路,阿尔弗雷得手里紧握着乔治交给他的手机,里头有着亚瑟的手机号码。他无暇细想为何乔治会有亚瑟的联络方式,他吵杂的脑子里满天飞舞『亚瑟真的会来找自己』这项讯息。象是坐云霄飞车一样,他刚从高空滑落谷底,又因为狂喜而升上高空,接下来呢?接下来他还能多么快乐或悲伤?

他还是踌躇了几秒才按下通话键,并没有让他等太久,那头响了几声就接起。

「亚瑟。」

「阿尔。」

「你现在在哪里?」

「距离那个休息站大概二十公里的酒吧。记得往左看,不要去到对面那一家。」

「噢,是的,英/国人总是靠左。」

「而你们美/国人总是永远听不懂别人话里的真意。」

「我不需要听懂吧?我是说,如果你不告诉我,我永远不会知道这他妈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想知道什么,我都会告诉你。」

「不要喝酒。我不想看到你在店里跳脱衣舞。」

「如果你挺的住,我可以只跳给你一个人看。混蛋。」

阿尔弗雷德咧嘴大笑,他从不知道亚瑟也能说出这种话。

「所以这次没有隐瞒?没有谎言?」

「没有了。都没有了。」

亚瑟顿了顿,好一会儿他才开口,「.....我一直都只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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