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萧洵有意入赘于你,也该寻个好时候操办起来了。”慕寒川虽为帝王,但对入赘一事却甚为赞同。
“再议,再议。”慕寒烟羞的红了耳朵,忙转了话题,“你这么急召我来何事”
慕寒川戏谑道:“你猜我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
“莫不是二哥有喜欢的人了”在慕寒烟心中,整个北朝的趣事莫过于慕寒东的终身大事,更喜欢看着他被逼婚的无奈。
慕寒川白了她一眼,才从袖口取出画像,道:“你看看像谁”
画上的人着一身素衣,看发髻是宫婢打扮,细看下,才发现端倪,疑惑道:“这不是夏满吗你怎么会有她的画像”
慕寒川满意一笑,指了指画上女子的眉毛,道:“夏满眉角可没有这颗黑痣。”看着慕寒烟一头雾水的样子,便将张氏的话转述给她,果然,慕寒烟也是极聪明的人,听完了就知道其中的深意,问道:“可需要我做些什么”
“待萧漠接回张氏,纳了其孙女后,你再去南朝同萧洵一聚,我自有打算。”慕寒川捻着指腹,脑海中想着整个计划的关键。
“大哥放心,小妹一定办到。”慕寒烟虽然对萧洵有意,但身为北朝长公主,自然要事事以国事为先,偶尔利用一下萧洵也是可以的。
二人详谈了一些细节后,慕寒川便让张氏离宫了,而此时萧漠的人已经到了北朝,不出意外的话,三日之后,便会将人带回去。
果不其然,萧漠的人寻到张氏后便快马加鞭赶回了南朝。
宣临殿内,萧漠端坐上首,见张氏进了殿,便几步走近,对着张氏轻作揖道:“多年不见,姑姑安好”
见萧漠如此举动,张氏先是愣神,而后才反应过来,赶忙跪在地上,恭恭敬敬地磕了个头,“皇上折煞老奴了。”
扶起张氏,萧漠才道:“幼年多亏姑姑时时照拂,如今朕登基为帝,自然要礼待于你,望姑姑不要拘谨。”
“谢皇上。”张氏抹了把眼泪,哽咽着,“老奴半截身子都入了土,唯有一孙女,百般牵挂,请皇上答允老奴一个请求。”说着便又跪在了地上。
萧漠未曾言语,张氏见状,便当他默允了,壮了壮胆又道:“皇上后宫多空置,请给琦儿一个位份,也算是一份安稳。”
“这……”萧漠觉得不太妥当,正要开口转圜又被张氏接了话,“老奴别无所求,请皇上成全。”
“罢了,不日你便将她接来吧,朕拨一处宫殿给你们住,今后,就在宫中颐养吧。”萧漠原想让张琦去服侍皇后,日后再择个官宦人家许了便是,奈何张氏如此说,便遂了她的心愿,于他而言,不过是后宫多了一人,多放一份宫俸而已,就再无其他了。
三日后,萧漠下旨:封张氏为内廷姑姑,其孙女为采女,二人同住静音阁。
接到圣旨后,张氏虽喜自己成了内廷姑姑,可以协助皇后处理宫务,身份自然尊贵,可自己的孙女竟然才封了采女,位份着实有些低了,可转念一想,有自己在后宫中周旋,还怕琦儿没有出头之日吗思及此,便兴冲冲地拉着自己的孙女前往尚衣处添置衣物了。
二人才到尚衣处,便有宫人将此事通禀了皇后,周锦歌倒是一副淡然的样子,身边的李嬷嬷却有些气恼,“后宫之物皆由皇后做主,按照后妃阶品分发,如今她二人如此,便是僭越。”
周锦歌笑了笑,安抚道:“皇上封了张氏内廷姑姑,她便有协助本宫之理,这样的小事,本宫也不便计较了。”
“可是……”李嬷嬷还欲再说些什么,周锦歌又接着道:“皇上此举多是报还少时之恩,可皇上也不喜挟恩作他故之人,若是周氏懂得,便好,若是不懂,自有皇上决断,哪里要我们费心。”
周锦歌虽为将门之后,但从小喜欢研读史书,字里行间参悟了许多道理,如今贵为皇后,自然有自己的见解。
皇后不曾过多斥责,后妃也不敢有所怨言,其中的道理,夏满懂,冯若青懂,也让跟在她身旁的叶晚黎懂了,而云台殿中的两位贵人虽不理解其中的深意,但看到众妃的举动时也默默的效仿,可唯独柳芜芜不懂,偏要上门去彰显自己的气势和威仪。
降位
静音阁在西南侧的偏殿,是从前光圣帝的刘嫔所居之处,先帝崩逝后,其后妃都迁去了安思殿,故此处陈设并未大改,稍稍添置些东西便可,可张氏借着自己内廷姑姑的身份,逾越礼制,往静音阁添了不少饰物,这便让柳芜芜更上火。
刚踏入殿内,入眼的红珊瑚便刺痛了她的眼,夏满身为正二品妃被赏赐一株本无可厚非,可张琦区区末等采女竟然也能用此物,怒急,厉声道:“你们如此僭越,实在放肆!”
张琦本就长在乡间,哪里见过这样的阵势,吓得躲在张氏身后,低声哭泣着。
张氏倒是见过世面的,先是安慰了自己孙女几句,才轻轻一福,应付着柳芜芜,“贤妃娘娘驾到,老奴未能迎接,是老奴之过,着实是要处理皇上交代的宫务,若是怠慢了娘娘,老奴在这儿向娘娘请罪了,可不敢担着僭越的大罪。”
张氏一番话更是让柳芜芜气不打一处来,自己被皇后、德妃、恒妃压着,本就气不顺,如今一个内廷姑姑也敢借皇上之故不敬自己,哪里还咽得下这口气,遂讥讽道:“皇上厚待姑姑,姑姑更应该惜福,可如今这般张扬,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后宫中有了太后呢。”
“你……”张氏听得此话,脸上一白,正要反击,却被柳芜芜打断。
“本宫身为一品妃,什么你你我我,再者,本宫怜你年迈,不计较你失了礼数,可张采女见到上位嫔妃却不行礼是为大不敬,不得不罚。”
柳芜芜此话一闭,身旁的玲儿便向侍卫使了个眼色,旋即,张采女便被拉到了殿外,被施了掌刑。
张氏一介老妇,哪里能从侍卫手里夺人,便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孙女被打肿了脸,一时间,就红了眼,顾不得身份,竟喝了声:“贤妃!”
“放肆!张氏以下犯上,拉……”柳芜芜正要处罚,便听到通传,“皇后驾到。”
众人行了礼,迎了周锦歌位坐上首,张氏倒是想先声夺人,诉一诉自己的委屈,“皇后,请为老奴做主啊,贤妃她……”
“好了,事情本宫都听说了,后宫自有后宫的法度,人人都要遵守,姑姑从前就在宫中,自然知晓。”周锦歌身为皇后,自登位之时就被周昌教导时时为君分忧,和睦六宫云云,如今闹成这样,不得不第一时间赶过来处理,免得让萧漠忧心。
皇后开口,众人皆不敢置喙,张氏虽有不愤,但也一时按下心中的不快,立在一旁,暗暗地瞪着柳芜芜。
“贤妃也跟本宫回去吧。”说罢,周锦歌便起身回了未央宫,柳芜芜看着张氏,嗤笑一声,便离开了静音阁。
是夜,萧漠处理完政务,便来了延凉宫,刚踏进殿,就闻到一股异样的香味,而这股香味的主人正裹着被子坐在床上捧着热茶,一口口的抿着,碗里冒出的热气扑红了她的脸。
“再过半月便是立春了,你还是这般怕冷”萧漠褪下外衣,走到夏满面前,凑过脸,闻了闻她手中的茶碗,又道:“这是什么茶,竟这般香”
夏满将茶碗递到萧漠唇边,轻轻一送,茶水便顺着萧漠喉咙而下,一时间,一股燥热袭来,也让他红了脸,心下疑惑,问道:“这茶哪里来的”
“千影给我的,说是极品春茶呢。”夏满感叹千影对她不薄,此茶果然极品,饮了几口,身上便热乎乎的。
“以后他给的东西都扔掉!”
“为什……”疑问的话还在嘴边,萧漠的唇就封了上来,夏满还没来得及换气,就被压在了身下,随之,贴身的衣物就被扔出了被子。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夏满才趴在萧漠溢满汗水的胸膛,狠狠地咒着千影:“别让我看见他,不然砸了他的算盘。”
萧漠一下下绕着夏满的发丝,声音有些喑哑,“你又怎么得罪他了”
“谁知道。”夏满揉了揉自己酸痛的腰背,大抵,是因为千影身为外族人借到了血玉珠,自己内涵了几句,才遭到这样的报复。
萧漠自顾笑了笑,在夏满额头落下一吻,才道:“我前几日不是让内务府给你送了几品茶叶吗,怎么不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