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芜芜似感受到了萧漠的冷淡,心里竟有些酸楚,但面上还是带着笑意,道:“王爷既然还有公务,妾身便告退了。”
萧漠也不抬头,只‘嗯’了一声,便假寐了。
柳芜芜强忍着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逃离似的,三两步便出了易云殿。
“娘娘,如何了”柳芜芜贴身侍女玲儿看到自家主子出来了,连忙上前搀扶着。
“他不太愿意跟我说话。”柳芜芜回头望向殿内,十足的落寞。
玲儿见状,急忙劝慰道:“娘娘放宽心,以前的事情已经过了,就算有隔阂,也该慢慢解了。”
“能解吗”柳芜芜望向远方,眼中一片茫然。
“只要娘娘一日是珩王妃,王爷就会好好待你的。”玲儿虽是丫鬟,可察言观色一点不逊色。
柳芜芜笑了笑,似在安慰自己,“但愿吧。”
主仆二人缓缓离开,路上遇到了归来的夏满。
“参见王妃。”夏满恭敬的福了福。
“夏姑娘这是去了哪里”柳芜芜本不想搭理夏满,可见她腰间玉佩的一角似乎就是萧漠画上的纹路,便想探寻一二。
夏满有些诧异,这是柳芜芜第一次主动问话,且不知她何意,便答道:“回王妃,奴婢奉王爷之命,出府办事。”
“那便快些回去复命吧。”听得是萧漠的吩咐,柳芜芜也不好多言,便让玲儿扶着自己回了寝殿。
“玲儿,你注意到夏满身上的玉佩了吗”柳芜芜坐在软塌上,由着玲儿熏香,今日是中秋,萧漠晚上会来留宿。
“似乎很特别。”玲儿撩起柳芜芜的秀发,往她颈脖处涂抹着香料。
“将它画下来,去打听打听,是何来历。”柳芜芜直觉这块玉佩有故事,也想知道为何萧漠会如此重视夏满,“记住,不要让王爷察觉。”
“是,娘娘放心。”
入夜,月亮像弯弯的银钩挂在树梢上,朦胧的夜色给大地罩上了一层轻纱,屋内的点点灯火映出的光线与天际的星光连成一片,朦胧中仿佛置身于浩瀚无垠的天空中,寝殿内,萧漠同柳芜芜相对而坐,相顾无言。
相救
福珠回到宫中,将在珩王府中的遭遇一一说与程太妃听了,太妃似乎早就料到了这个结果,只笑笑,道:“萧漠城府太深,不会轻易做决定。”
“那下一步该如何”福珠立在一旁,等候太妃吩咐。
“北朝长公主似乎还未婚配”程太妃曾听人谈论过这个公主,据说是北朝唯一的公主,身份尊贵。
“太妃的意思是……”
程太妃勾起嘴角,长长的指甲一下下的敲击着桌檐,“听闻北朝皇帝和公主正在业城,派人将公主请去程府,程浪也到了该娶亲的年纪了。”
“奴婢这就去办。”福珠心领神会,召集暗卫便出了宫。
畅意客栈内,秦思涯吩咐了些许事情后,便收拾行装,赶回了北朝,而慕寒烟却因多日未出,与慕寒川闹了情绪,“大哥,来南朝多日,我就出去了一次,实在太闷了。”
“毕竟不是北朝,小心些总是好的。”慕寒川悠闲的摇着扇面,梳理着这些日子探子传来的各方消息。
“你也太谨慎了,我可是会武功的。”慕寒烟扬了扬自己的宝剑,显然对大哥的话不以为意。
“也罢,难得来一趟,你多逛逛也好,总不过我多派些人保护你。”慕寒川这次带的侍卫都是北朝的武士,英勇强悍,保护她应该不成问题。
听得慕寒川同意自己外出,慕寒烟高兴的直上前给他捶背,“多谢大哥。”
“假模假式的,快去快回吧。”慕寒川摇了摇头,父皇母后实在太过娇惯她了。
“那我走了。”慕寒烟提起宝剑便小跑着出了客栈,看着业城各式的商铺,别提多新奇了。
街角,萧洵因公务正与御史商谈,突然瞥见一抹倩影,便辞了御史,跟了上去。
而在一间破败的屋子里,福珠带着几个暗卫正在埋伏着。
“嬷嬷,似乎有人保护她。”为首的暗卫压低了声音。
“你去引开他们,剩下的人去打晕她,直接扛走。”福珠四下望了望,见慕寒烟进了一条小巷,便知机会来了。
暗卫们用手势划定了自己的任务,片刻就分散开了,为首的暗卫首先将保护慕寒烟的侍卫引开,其余的暗卫悄悄上前,正要出手打晕她的时候,慕寒烟似乎已经察觉,一个闪身便避开了暗卫的攻击,下一秒就拔出宝剑与之周旋,暗卫也不恋战,直接一把药粉扬出,慕寒烟便身形不稳,直直的栽倒在地,暗卫见状欲扛起就走,一柄小刀就飞来扎在了他的手上。
“何人在此放肆!”萧洵见慕寒烟有危险,也顾不得许多,只得拔刀阻止了。
见有人阻止,暗卫也不知下一步作何应对,只得转头看向破屋的方向,福珠不想事情闹大,便给了个暗号,暗卫就四处逃开,一瞬间便消失无踪。
萧洵上前探了探慕寒烟的鼻息,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赶忙抱起她便前往最近的医馆。
大夫诊断后告知,慕寒烟只是吸了迷烟,一盏茶的功夫便会醒来,萧洵付了诊金,就坐在慕寒烟身边,等她醒来。
果然,不多时,慕寒烟悠悠转醒,眼前有些模糊,使劲甩了甩头,才看清前面的人,带着戒备的声音道:“是你”
萧洵了然,笑了笑,轻声道:“姑娘刚才被暗算,在下刚好经过,便将你带来了医馆,所幸,没有大碍。”
慕寒烟一声嗤笑,往后退了退,“哪来的那般巧,你跟踪我”
“姑娘误会了,我又不是神仙,怎么知道姑娘何时出,往哪儿走呢。”萧洵也不生气,耐心的给慕寒烟解释着。
“倒也是,那多谢了。”慕寒烟下床,想回客栈,哪知药效还未全然褪去,一个不稳便要跌倒,萧洵眼疾手快,赶忙扶住了她,“姑娘小心。”
慕寒烟推开萧洵的手,半靠在床檐边,淡淡道:“男女授受不亲。”
“在下失礼了。”萧洵拱手赔罪,又道:“姑娘独自回去怕是不安全,不如在下送你吧。”
慕寒烟思虑了片刻,又试了试自己的内力,一点气也提不上来,便道:“有劳了。”
萧洵伸出右手臂,道:“姑娘请。”
慕寒烟此刻也不在乎什么男女有别,只想早点回到客栈,便将手搭在萧洵手臂上,借着他的力,往外走着。
客栈内,侍卫因跟丢公主跪在地上,等候发落。
“公主若有事,你们便自裁吧。”慕寒川捏着眉心,来回踱步。
“主子,公主有消息了。”慕寒川贴身侍卫康路推门而入。
慕寒川跨步上前,急忙询问着:“公主在哪儿可有危险”
“公主被暗算,幸得祁王相救,现在,祁王正护送公主往客栈来。”
“那便好,可有查明,是何人动手”慕寒川悬着的心稍微放下了些。
康路摇摇头,道:“目前只知是南朝死侍,具体是何方势力还未查出。”
“务必查仔细。”慕寒川眼中寒气尽显,南朝之地,果然危机重重,敢对自己的妹妹下手,就怪不得自己了。
“是,可要前去接应公主”
“不必,尽快去查吧。”慕寒川看了眼窗外,若是烟儿在萧洵的身边还会有事,那祁王就名不副实了。
行程过半,慕寒烟体内迷药失效,便独自行走,而身边的萧洵显得有些失落。“姑娘身体可还有不适”
“叫我寒烟吧。”慕寒烟停下了步伐,偏着头,回想了一下,道:“三年前,鹿潭之战,可是你带兵的。”
萧洵不知其何意,还是如实答道:“鹿潭之战是我三哥带兵,我只是副将。”
“原来如此,我说怎么好像见过你似的。” 鹿潭之战慕寒烟曾背着慕寒川偷偷前往过,在夜晚的时候,自己带了一支人马偷袭了对方的军帐,结果被发现,险些被刺伤,还是趁着夜色逃走的,至此,慕寒川便甚少允许她进入战场,让她很是不忿。
萧洵也回忆起那次之战,依稀记得北朝夜晚来袭过,而带头之人与眼前的人十分相似,莫不是……至此,他才恍然大悟,笑道:“原来是你。”
慕寒烟对那次的失败一直耿耿于怀,道:“你们是怎么发现我的。”
“早在你出营帐的时候,我们就察觉了,只不过想瓮中捉鳖而已。”萧洵看了看眼前的女子,如此近的距离,让他心跳有些加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