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急什么,瘟疫而已,不是什么难事。”萧漠看着夏满的样子,不由得嘴角一笑。
“又不是去挖宝,有什么好笑的。”夏满白了人一眼。
“你不是说过‘福祸相依’吗,怎么这会儿不明白了。”
“那是瘟疫!瘟疫!是要死人的。”夏满从历代古书中见证过这种叫‘瘟疫’的疾病,一个不慎将是大祸,饶是现代,一旦爆发瘟疫,都是个难题,何况是这个落后的南朝。
“好了,你就在府中等我平安归来吧。”萧漠自信,上次的瘟疫没能奈何他,这次也一样。
次日清晨,萧漠早早就起了,给钟叔交代了些许事情后,便在府中与众人告别,除了被软禁的秋云夫人外,其余妻妾都来了,柳芜芜在最前面,冯若青和其余姬妾紧随其后。
“王爷,此行凶险,万望保重。”柳芜芜恭敬的福了福。
冯若青则为萧漠佩戴上一个装着草药的荷包,眼角有些湿润,“王爷要小心啊。”
“行了,回去吧。”萧漠有些头疼,特别是后面几个姬妾,哭得梨花带雨的,着实让人心烦。
柳芜芜见萧漠如此,心下了然,便道:“王爷快些出门吧,妾身等恭送王爷。”
萧漠望了一眼站在最末的夏满后,才出了王府,往照城疾驰而去。
王府的主人走了,送行的人也各自回了自己的寝殿,夏满也往易云殿而去,刚走几步,就被钟司叫住了,“夏满姑娘请等一下。”
夏满心下疑惑,给钟司行了礼,问道:“钟叔找我有事吗”
“王爷走前吩咐过,若是姑娘有任何事情可去幻境阁找千影公子。”
“知道了,多谢钟叔。”夏满道了谢,便转身往府外走去,正好想找千影问些事情。
不多时,夏满便见到了千影,一眼望去,就见他斜躺在榻上,手里把玩着一颗碧绿的玉珠,大约是上次在太子府中‘取’来的吧。
“哟,夏满来了,快坐,快坐。”千影收好碧珠,正襟危坐的招呼着夏满。
夏满也不跟他客气,问道:“珩王此去照城,你可有办法保他无虞。”
千影听得此话,嘴角含笑,自袖中拿出一把五颜六色的药丸,挑眉道:“这些都是我幻境阁中的宝贝,区区瘟疫自然不在话下,临行前,早就给他服下许多药丸了,放心吧。”
“那便好。”夏满担忧的心略微放下了些。
两人正说着话,门口传来萧洵的声音,“千影!”
“瞧,今天还真热闹。”千影伸了伸腰,对着踏进门的人问道:“祁王怎么来了”
萧洵正要开口,瞥见一旁的夏满,沉着脸,有些不满,“她怎么在这儿。”
“参见祁王。”夏满一抬眼便见萧洵这个脸色,只得先请安。
“都是自己人,别那么冲嘛,快坐下。”千影起身将萧洵按在凳子上,又道:“你倒是难得到幻境阁来,今天何事前来”
萧洵瞪了眼夏满,夏满心领神会,大抵是自己在,碍了他眼,摇摇头,正要起身离去,却被千影拦下,“先别走。”
“祁王啊,你三哥都放心的人,你难道不放心吗”千影打趣道。
萧洵冷哼一声,“谁知道三哥中了什么邪。”
“行了,说正事吧。”在千影眼中,萧洵到底还是个未成熟的人。
“今天下了朝,暗线告诉我,柳芜芜去了皇后宫中,待了两个时辰才出来,怕是又在谋划什么。”
“萧漠不在,太子那边自然会有动作,多留心些。”千影早就在珩王府四周布置了很多幻境阁的人,就怕太子暗中动手。
夏满听到此处,想起军营中张育给太子报信的场景,不禁思绪万千,问道:“你手中可否有太子府的龙鳞暗纹纸张。”
“那倒是没有,可你想要,我就有办法拿到,只是你要这玩意儿干嘛”千影不明白夏满的用意。
“我有一种感觉,这个东西总会有用的。”夏满常常回忆古书兵法,发现书中都有计中计这章,或许,有了太子府的东西,会有一个筹码。
“那好,我拿到了就派人给你送来。”萧漠交代过,夏满有任何请求,都要尽全力满足她,当然,报酬也是很丰厚的。
三人话尽,便各自忙自己的事情去了,下午时分,千影便将龙鳞暗纹的纸张悄悄交到了夏满的手中。
陷害
萧漠去了照城,最开心的当属萧洌,一大早,就去皇后宫中,向皇后请安。
“母后,萧漠此去,正是个机会。”
“瘟疫虽然凶险,可也有万一,我们要做到万无一失才好。”皇后屏退四下宫女,走到萧洌身边,语重心长的说道:“如今,你父皇老了,若是不能扳倒萧漠,恐成大患。”
“那便不能让他回来。”萧洌眼中尽是杀意。
“母后已经去信给天狼部的耶达了,他会亲自去照城的。”
“母后英明,可我担心会有纰漏。”萧洌同萧漠斗了多年,深知他的底细,对于耶达还是持有怀疑的态度。
“昨天,芜芜来请安,我给了她几封书信,若是珩王府中被发现有天狼部的书信,你说皇上还会放过他吗”皇后绝美的脸上浮现出阴毒的笑容。
萧洌愣了愣,有些迟疑,道:“若是这样,定能扳倒萧漠,可芜芜是舅舅的女儿,此来,岂不是要牵连我们。”
“放心吧,最坏的结果便是让你舅舅暂时远离朝堂,他日,你登基了,再召回来就是,至于芜芜,不过是族中二女儿,就算是被牵连了也无妨。”在皇后眼中,柳芜芜就是颗棋子,若是没有用了,也就不用存在了。
二人相视一笑,此次,珩王府怕是凶多吉少。
这日,夏满正在易云殿清扫,柳芜芜竟破天荒的来了。
“王爷不在,你倒是勤谨。”柳芜芜说话间由婢女扶着坐在了萧漠平时舞文弄墨的案几旁。
“参见王妃。”夏满向她行了礼,便站在一旁,听候吩咐。
柳芜芜环视一周,易云殿是她第一次来,平时萧漠有吩咐,旁人不得进入易云殿,如今看着夏满时时在此,心里竟有些酸意。“你到王府多时,怎么也不见出府与家人相叙。”
“回王妃,奴婢自幼父母双亡,得王爷垂怜,幸得在王府洒扫侍奉。”夏满低眉顺眼,学着其他婢女的样子,恭敬的应对着。
看着夏满的样子,同普通奴婢一样,唯唯诺诺的,实在不讨喜,摇摇头,道:“罢了,你继续吧。”说着就离开了易云殿。
看着柳芜芜消失在殿外,夏满警觉起来,关上殿门,仔仔细细的检查着殿内,大约一炷香的时间,才发现案几下的木板缝隙里依稀有纸张的样子,夏满小心翼翼的将纸张抽出来,看着上面的字,吓得背上布满了细汗,喝了口凉了的茶水,才缓了过来,坐在地上,紧紧的将纸张攥在手里,闭上眼,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稍稍平复后,夏满坐在案几前,将纸张铺平,用砚台压着,又拿来龙鳞暗纹的纸张,拿起笔,仿着纸上的字迹,一字一句的誊写着,不多时,待墨迹干了后,才将新写的信重新塞回案几的缝隙里,而后,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继续洒扫。
萧漠已到照城三日,先是下令将已经死去的人埋在深坑,撒上石灰和草药,以防瘟疫再行肆虐,而活着的人,视病情轻重,分开治疗,这样一来,瘟疫得到缓解。
“禀王爷,从民间征集来的郎中现已全部到衙内。”照城县衙上下对萧漠都怀着敬佩,有些年轻的衙役暗暗发誓,待瘟疫结束,一定要跟着萧漠,以施抱负。
“请他们即刻实施救治,若是草药不够,便向周边县衙调集。”萧漠脸上有些疲态,来的三日里,没有睡过一个完整的觉,时刻都在悬心照城的伤亡情况。
“是。”照城守备吴进这几日都跟在萧漠身边,也是不眠不休,精神十分不济。
萧漠见吴进未有动作,又一脸犹豫的样子,便问道:“还有难事”
“珩王恕罪,下官有一事要禀。”
“哦,何事”
“昨日,县衙来了一个伙夫,形迹可疑,似有异状。”
“有何异状,说来听听。”
“那日,下官路过后厨,见这个伙夫似乎往您的饭菜中加什么东西,便让人留意着,又发现他总是后半夜外出,清晨才归。”吴进本就机灵,一发现此事,便留心下来,不动声色的换了被动手脚的饭菜,只是这个伙夫变本加厉,今日竟然往水缸放东西,让他感到事情不简单,便来向珩王禀报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