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太子,胡主子失足落水,惊吓过度,所幸救治及时,未有污水入体,昏睡过后便会醒来。”太医立在一旁,悄悄摸着额头上的汗水。
“那便好,你们下去吧。”萧洌拉着胡氏的手,极尽爱怜。
程静丝立在一旁,很是尴尬,太子自进殿,就直接忽视了她这个人,心有不甘,柔声道:“小女程府静丝,参见太子,愿太子如月之恒,如日之升,如南山之寿,不骞不崩,如松柏之茂,无不尔或承。”
听得身后有女声传来,萧洌转过身,便见一湿身女子跪在地上,脸色有些苍白,睫毛上挂着水珠,一张朱唇更显娇艳欲滴,询问道:“便是你救的人”
“小女有幸经过藕池,救起主子,是天命。”程静丝略微将头抬高,微微侧坐在地上,一副柔弱的样子。
“倒是个会说话的人,起来去领赏吧。”萧洌多看了几眼这个女人,虽容貌上等又有些文采,但王府最不缺的就是女人。
程静丝见萧洌此意,便道:“小女衣衫全湿,可否请太子容我在此换件干净的衣裳。”
萧洌见程静丝身形与胡氏无异,便道:“去内室挑一件你喜欢的衣衫换上吧。”
“谢太子。”程静丝起身往内室走去。
入眼,胡氏房中极尽奢华,珍珠宝石只是随意的摆放在角落,有些还落了尘,装饰的物件不是整株血红珊瑚就是整棵用绿玉仿的矮松,梳妆台上放着各种样式别致,缀满珠宝的饰物,引得程静丝忍不住抚摸,眼中全是艳羡。
拉开布帘,排列整齐的各色锦缎衣裳映入眼前,程静丝挑了许久,才挑中了一套绣着夕颜花的水碧衣衫。
“哎呀。”伴随着‘嘭’的一声,内室便没了声音。
萧洌听见动静,转身去了内室,便见程静丝衣裳穿了一半,直直的倒在了地上。“这是怎么了”
程静丝见来人,作势拢了拢肩头滑落的衣裳,谁曾想,衣裳太过柔滑,轻轻一抬手,腰间的环佩竟松开来,一大片雪白的肌肤就这样展现在萧洌面前。
“请太子恕罪,小女足下不慎,以至跌倒,劳烦太子费心了。”
萧洌姬妾众多,什么场面没见过,见程静丝如此,心下了然,虽有些不耻,但想着太妃手中的那支兵权,便遂了她的意。“可愿入太子府”
程静丝听得此话,喜上眉梢,生怕太子改了口,连忙道:“妾身愿意服侍太子,谢太子恩典。”
萧洌打横抱起程静丝,两人便顺势倒在了胡氏的雕花大床上,好一番快活。
次日,程府和林府均接到圣旨,上曰:程林两家婚约解除,程静丝赐予太子,为太子侧妃。
圣旨一下,几家欢乐几家愁。
林风气得在家摔杯子,咒骂程静丝这□□不知廉耻勾引太子,而林父则黑着脸坐在一旁,不发一语,这一系列的变故,让林家成了南朝的笑柄。
程静丝一脸喜气的在家等待太子的迎娶,大夫人也扬眉吐气,在府中布置着自己女儿待嫁的事宜,而底下几房妾室却嗤之以鼻,暗中嘲笑,“成了太子侧妃又何如,还不是不知羞耻,呸!”
若说最不能接受此事的当属秦思涯了,短短几天,程静丝竟成了太子侧妃,着实让他愤懑难当。
这日,夏满在‘八珍楼’见到了醉酒的秦思涯,几日不见,他的脸上已有了胡茬,整个人显得有些疲态。
夏满刚坐下,便感受到秦思涯的敌意,“是你们设计的”
他口中的‘你们’该是指的自己和萧漠,这件事,的确做的有些不厚道,可夏满也直言不讳了,“若她不肯,谁能逼她。”
秦思涯蓦地望向夏满,眼神有些冰冷,“世间事都有因果,没有因何来果。”
“是有因果不假,可这个因也是她自己愿意的,恕我直言,她从来就没正眼看过你。”夏满虽心中有愧,但该说的话是一定要说透的,有些人身在其中,迷了心志,可她作为局外人,却看得清清楚楚,无非就是秦思涯没有权势,若是有权有势,程静丝必定不会这般对待他。
听得夏满的话,秦思涯有一瞬间的失神,随后苦笑,不停的往口中灌着酒水,十分狼狈。
“罢了,此事就算我们对不起你,请见谅,多保重。”夏满将之前的‘定金’玉蝉放在桌上,起身离去。
次日清晨,珩王府守卫收到一个箱子,里面装着一百两银子和一只玉蝉。
“他这是什么意思”夏满看着被送来的箱子,一头雾水,她实在是猜不透秦思涯的想法。
萧漠把玩着这只玉蝉,笑道:“银子既然送来了,就收下吧,管他什么意思。”
“哦。”夏满正想着拾出一半银子给萧漠,自己将另一半搬回房中时,萧漠却对着殿外喊道:“钟叔,把箱子抬到库房里去。”
不到半刻钟的时间,箱子已经消失在易云殿,夏满有些气愤,看着萧漠,满眼的不甘,“说好的一人一半,你怎么全拿走了!”
“怎么对本王不满”萧漠嘴角含笑,看得夏满心里直发毛。
“不敢。”
她怎么就摊上这么个王爷了呢。
“那便好,给本王研墨。”萧漠心下一片大好,似乎夏满越憋屈,他就越满足,于是捉弄夏满变成了常事。
瘟疫
转眼,已到了深秋,本是丰收富余的时节,业城却多了许多难民,个个行乞度日,叫苦不迭。
“今府尹上奏,业城涌入许多难民,是怎么回事”光圣帝捏着眉心,极其的心烦。
“禀陛下,是照城生了瘟疫,周边村庄恐祸及自身,才逃亡至业城。”巡城史赵光上前一步,将自己的见闻如实上报。
听得瘟疫二字,光圣帝掩了掩口鼻,沉声道:“速速将他们驱除出业城,凡照城人氏,即日起,不得出入。”
“陛下,应派人前去治理瘟疫啊。”赵光一听,便知道皇帝准备牺牲照城数万百姓,此种做法虽然可以控制瘟疫的蔓延,可照城的百姓何其无辜。
“荒唐,瘟疫是天灾,是上天对他们的惩罚,怎可为了这些罪人牵连旁人。”
“陛下……”
赵光还欲再开口,却被光圣帝喝退,“放肆!”
“禀父皇,儿臣以为,御史所言颇有些道理,不如排个稳妥的人前往照城治理瘟疫,以昭父皇之仁。”萧洌听得此事,计上心来,脑中浮现出了一个阴毒的计谋。
“太子有何良策”光圣帝一向喜爱萧洌,如今开口,便是认同了他的说法。
“珩王在边境戍守时,成功治理过边境的瘟疫,此次照城之祸,非珩王不可。”
“父皇,儿臣以为不妥,珩王乃皇子,怎可以身犯险前去照城。”萧洵听得萧洌之言,便知他不怀好意,还不等光圣帝开口,便阻止着。
萧漠倒是对此事不以为意,他一直奉行着‘天命’这种说法,若是上天庇佑,虽身在险境依然无碍,若天不庇佑,谁能安生。
萧洌横了一眼萧洵,接着道:“祁王此话何意,难道想自己前往”
“你……”
萧洵气得火冒三丈,欲争辩时,便听到萧漠开口了,“儿臣愿意前往。”他最不愿意看到的就是自己这个四弟被算计。
“准奏。”光圣帝下了圣旨后,便退了朝。
“三哥,瘟疫之地,你怎么……”萧洵担忧的跟在萧漠身边,一脸凝重。
萧漠笑了笑,道:“以今□□堂之势,不是我便是你,我怎么能让你前去呢。”
“这个萧洌,简直欺人太甚!”萧洵气的胸膛不断起伏,怎么就摊上个这么个阴毒的大哥呢。
“好了,你若担心我,便替我照顾好府上众人,我看萧洌不单单是把我支去照城这么简单。”萧漠拍了拍萧洵的肩膀,意在让他宽心。
“你是说萧洌还有后手”
“但愿他没那么卑鄙,留心着吧,总不是坏事。”
“三哥放心,我一定会照看好府中诸人。”
萧漠别了萧洵后,回到了珩王府,一进易云殿就见夏满一副愁云惨淡的模样,便问道:“这是怎么了”
“钟叔说,你被派去照城治理瘟疫了,可是真的”夏满拉着萧漠坐下,给他倒了杯热茶。
萧漠接过茶水,抿了一口,夸赞道:“茶艺倒是精进不少。”
“问你话呢!”夏满提高了声音,显然是不满意这个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