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带着他的崽跑了(穿书)+番外(79)

作者:Arkin2799 阅读记录 TXT下载

不一会儿,砖坯就缺了一个口子,泥坯居然化进了水里。

黄芮勃然大怒∶“大胆!他们居然敢偷工减料!”

时月在制坯的木棚里转了一圈,地上全是凌乱的工具,她问∶“司建处是不是要得太急了?”

黄芮还没回答,砖窑的负责人来了,是年纪最大的那位烧砖工,他头戴斗笠,脚穿草鞋,姓樊名通。

“草民樊通,见过黄大人,时先生。”

“樊师傅,你这砖不对啊。”时月将几块砖放在他面前∶“是不是没按照我的要求,用踩过的泥制坯?”

樊通看了一眼黄芮,又看着几块砖,说∶“这……”

黄芮厉声问∶“樊通,你胆敢弄虚作假?”

樊通一下跪在地上∶“黄大人开恩啊,俺们也是没办法……没办法啊!”

时月拦住黄芮,问∶“怎么没办法,你先起来回话。”

樊通不敢起,一脸为难地说∶“司建处的大人催得紧,要求一个月就烧十万块砖,可两口窑一回也就能出个万把块,一窑得烧五六日,加上制坯、踩泥,一个月怎么够,小人们就……就……”

“就省了踩泥这一步,直接制坯?”时月问。

樊通低头不语,默认了。

时月将不合格的砖坯摔在他面前,没踩过的泥制出来的坯很松软,一下就摔得四分五裂!

“樊师傅,这些砖是用来砌城墙的!”

时月很少生这么大的气,在别的地方偷工减料就算了,明知道这砖很重要还偷工减料,这不是蠢,是坏!

黄芮指着他鼻子∶“樊通啊樊通,你真是越老越糊涂!”

“黄大人,黄大人饶命啊!”樊通拼命求饶,被黄芮的人带下去了。

“樊通会按新法处罚,先生不必担心。”黄芮道。

这里有十几个工匠,肯定不止樊通一个偷工减料,他们是共犯,都要视情节轻重予以处罚。

时月说∶“黄大人先派人去司建处那,把不合格的砖全召回来,我们要重新烧造。”

“别的地方砖差点就差点,城墙可不能开玩笑。”

她边走边说,很快到了外面两口砖窑所在的地方。

“是,下官马上派人去。”黄芮立马指了身边人,火速回城。

小的那口开裂果然很厉害,时月捡了块石头,砸开表面的黄泥沙浆。

沙浆里面是砖块,一看到砖块状态,时月心里就有数了。

“这个窑砌得不好,开裂是迟早的事,因为最近用的勤,它一直没停过火,加上昨晚那场大雨。”

其实就是热胀冷缩,他们原来的砌窑方法没有留伸缩缝,窑身在烧火过程中胀大。突然被雨水一浇,沙浆收缩,砖与砖之间却没有空隙,于是互相挤压,就出现了裂缝。

时月引着黄芮走到裂缝背面,果然看到互相挤压的痕迹。

“解决也很容易,砖与砖之间啊,错开砌,像这样。”时月捡了几块砖给他演示,第二层的砖压在第一层砖缝中间,第三层再压在第二层中间,如此往上。

“还有,每块砖之间,留一点缝。”说着,她把紧贴的两块砖分开了一点点。

“按这样一层一层砌上去,外层再涂抹沙浆封严。”时月做了个涂抹的动作。

黄芮点头∶“下官看懂了,下午就请人新砌一口窑!”

“不急。”时月站起来,在黄芮陪同下将整个砖窑都转了一圈。

其实这些泥瓦匠也很辛苦,从烧造开始后都没有回过家,他们在砖窑旁搭了简易的木棚,几块木板钉上做墙,这就是宿舍了。

两条通铺上睡着十几个人,简单到连枕头被子也没有,捡一块烧坏的砖垫着,也就当作枕头了。

时月越看眉头皱得越紧,之前是她疏忽了,这种集中生产的“工厂”必须要建立一套规章制度,才能更好的保障生产质量。

还有工匠的生活环境也需要改善,否则他们怎么能安心工作。

“这样吧黄大人,你叫人按我刚才说的方法重新砌窑,小的这座补一补先用着,大的那座清理干净。”

“砖窑这里必须要改革,我先回去想想,三日后给你回复。”

时月吩咐道,远远看见被捉起来的樊通和十几个泥瓦匠。

她说∶“先让他们呆在这,可以允许家人探望,好好歇息几天。”

黄芮不明所以∶“不治他们的罪么?”

时月觉得这次的事好几方都有责任,可能还包括她自己。

“先把事情查清楚,再定罪不迟。”

黄芮犹豫,时月指着工匠们说∶“你看他们一个个精神萎靡的模样,这些日子估计很辛苦。”

一窑需要烧五天,这期间工匠们要加班加点,赶制下一批的一万多块砖坯,加上这里的所有事都由他们来,烧饭、砍柴等等,不累才怪。

她拍拍黄芮的肩∶“这里就交给大人了。”

说完,时月爬上了回濮阳城的牛车。

.

回到太子宫,刚过晌午。

赤金一见她回来就贴了上来,嗫嚅半天,说∶“今日雪夫人回定南,临走前又来了。”

时月挑眉∶“来干什么?”

不来就不是齐雪的性格了。

“不过殿下没见她,她就在门口留了一封血书,要属下交给殿下。”

时月一听就来劲了,血书?

“他看了吗?”

赤金摇摇头∶“殿下不愿意看,但是午食都没用就去睡觉了。”

“你给我看看。”时月朝他伸手。

这血书还真是用血写的,据说齐雪用簪子刺破手指,在太子宫门口边哭边写,真真是字字泣血。

时月展开一看,好家伙……大半看不懂。

隐约只能读懂几张感情牌,让他照顾好自己,今后娘不能照顾你了云云。

“殿下不愿意看,属下又不敢毁了,正左右为难。”赤金无奈道。

时月将它叠起来∶“那你给我吧,我拿去给他。”

她收下了这个任务,抬手推开寝殿的门。

静谧午后,宫女正缓缓摇着扇子,慕容野睡着了。

“给我吧。”时月轻声道,从宫女手里接过扇子,示意她们出去。

宫女退身出去,贴心地合上了殿门,屋中一片昏暗。

仿佛感受到她的气息,慕容野动了动,睁眼∶“这么快就回来了?”

“嗯,砖窑那停了,我去看了一圈,也就回来了。”时月道。

慕容野往里面挪了一点∶“来。”

“不,我一身汗。”时月拒绝,慕容野一点都没勉强,甚至让她坐到凳子上去,别脏兮兮坐在床上。

时月∶“……”好气哦。

“对了,刚回来就听赤金说……”时月正想跟他提一下齐雪的事。

“闭嘴。”慕容野仿佛知道她要说什么,无情地打断了∶“无须再提她。”

时月取出那张血书∶“若你放下了,便不会惧怕她的消息,若是你没放下,躲避又有什么用?”

“她始终在那,不是你逃避就能消失的。”

慕容野沉默了半晌,扯过那张血书。

良久,将它撇下床。

时月往他的方向挪了挪∶“怎么?”

“花言巧语。”慕容野道,但心情止不住的恶劣。

“要不,将她再弄回来?”时月揶揄道。

轻摇着扇子,手腕忽然叫他一捉,慕容野整个人缠了上来,也不管她身上脏不脏。

“你干嘛?”时月拿扇子的动作一僵,差点往慕容野头上敲。

“没事。”他应了一句,埋在时月胸.前∶“孤不会再见她,此生都不会再见。”

哪怕她是真心悔悟,亦或是花言巧语,都再与他无关。

时月的扇子又轻轻摇起来∶“别想她了,我跟你说说别的事吧。”

“我今天去砖窑啊……”

.

三天后,同样的时间地点。

被押在砖窑的工匠们憔悴不已,忐忑地等待着他们的惩罚。

忽然,外面嘈杂起来,伴随着马蹄声和齐刷刷的脚步声,他们朝外面望去。

“天呐,是军队!”

“军队来干什么?”

“完了完了,一定是来杀头的!俺们要全完了!”

时月今天把白银带出来了,他领着一支几百人的军队,拉着几大车木料,停在了砖窑外。

白银从马上一跃而下,走到马车边,请时月下来∶“您请。”

时月下来后,黄芮和其余人纷纷围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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