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没用。有用的话,朱家人根本不需要看夏家老爷子的脸色,直接报警到夏家里去抓人了。况且,朱钧秀刚才一堆话里,可没有指控过夏奶奶是什么杀人凶手。
没证没据,只有一堆推测。
不过,现在明显事情有了转机。
“大嫂,你还和那个沈家有联系吗?有他们家的联系方式吗?”夏明生抬起深沉的一双眸子问自己大嫂。
夏太太突然听到小叔问起沈家人是很意外,莫非小叔怀疑沈佳媛是朱家姑姑的后代。不是说了是龚夏雅更像吗?
“不是,我是觉得,以那对母女的性格,之后一直没有再来找我们有些奇怪。”夏明生说。
是比较奇怪。沈太太一看都知道胡搅蛮缠的那种人,野心很大,怎么会被他们叫了声滚真的是滚了,不再出现了。
夏太太心头突然一阵泼啦啦的凉,回答道:“我打个电话问问基金会。他们那边应该保留有她们的信息。”
打电话到基金会,基金会的工作人员需要查找档案,再联系当年的沈太太。应该留的是沈太太的联系方式,可是过了这么多年,对方的联系方式有没有变不得而知。倘若联系不上,需要找人去当地找沈家再看情况。
这样一来,调查清楚这事情估计没至少一天两天是不可能的。
晚餐吃到现在,该说的都说了,大部分人心情都乱糟糟的。好在今晚的食物确实是美味可口。朱钧秀却是挺体谅人的,让他们先吃好了再来说。否则怕所有人都是吃不下饭的了。
是时候打道回府,龚夏雅本该坐上夏家的车回家,那头朱钧秀和夏家的人商量着。
“我想和她单独聊聊。这样,由我来送她回去。”
朱钧秀这样说,目的显而易见,是想通过和龚夏雅聊天,来确定下一步该怎么走。现在朱家是疑心龚夏雅的血缘身份了。按常理来说,如果龚夏雅同意,可以和朱家人做亲缘鉴定,看和朱家人有没有血缘关系。
听了他的请求,夏家人心知是阻止不了的,阻止也不厚道。如果两家真是亲人,理应认亲而不是拦阻不近人情。
“要不,你坐我那辆车。”夏明生开口,他今天自己是开了车来的。让朱钧秀坐他的车,由他送龚夏雅回家,一路,朱钧秀可以和龚夏雅谈。
“你这不费功夫吗?我送她不是一样?”朱钧秀嘟哝着说。
“我不费力,是你费力。本来我们是要送她回家的。只是按照原来的计划。你的车和人得跟在我的车后头,我可不会送你回去。”夏明生一字一字给他念道。
人家都说夏明生是个斯文人一个大善人,现在朱钧秀只觉得这男人冷酷无情霸道无比。居然叫他的车跟后面,连顺路送他回自己住处都不成。
“要不要?”夏明生看着表,给他两秒钟决定。
“你的车在哪?”朱钧秀马上用眼睛找他的车。
夏明生的车很容易认,一辆白色奔驰。
既然夏小叔好意,龚夏雅拎着书包过去。她后面跟着熊娃子夏实秋。
朱钧秀坐上车突然发现自己成了夹心饼干,左边坐着要聊天的龚夏雅,右手边坐了夏家的熊娃子。前面司机位置是夏明生,副驾座是不知道怎么忽然一块蹭上车的夏老二夏雨生。
对此,朱钧秀心头有点儿恼怒,想着现在名不正,等哪日确定了血缘关系,这群夏家人全部成外人了,都被他赶。他心里头发誓!
车开了。夏明生催促他:“有什么话快讲,我这车正常开的车速不会放慢。别到时候到了她家门口你还没开口。”
“成哑巴了。”夏雨生哈哈笑着调侃某人。
这夏家人心情不好干脆拿他来取乐。朱钧秀气不过,道:“你们这会儿得瑟了,也不想想是同盟战线。”
“什么时候能和你同盟了?你这头狼。”夏雨生毫不客气批判他。
“做生意,不狼一点,被人吃掉啊?”朱钧秀一点都不示弱。
两家人终究理念不同,很难讲到一起。唯一现在能坐一块,只有一个理由。几个人都看向坐在左边角落里的龚夏雅。
这些人说的话龚夏雅当然不会轻易插嘴。她不做生意,干嘛去插嘴一堆大老板。
“我问你,你妈妈哪里人?”朱钧秀清清嗓子道。
“江南一带的。”龚夏雅心里明白,人家怀疑只能是怀疑她妈妈,不可能怀疑她爸爸。她爸爸绝对是龚老爷子的儿子。而且,她长相是像自己妈妈多一些。
“你见过你姥姥姥爷吗?”
“见过,去年过年时还回了姥姥姥爷的老家。”龚夏雅回答着,也很想快点搞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姥姥姥爷都是很好的人。”
“他们只有你妈妈一个孩子?”
“不是,我姥姥姥爷,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我妈妈是老三。”
听起来很正常的一个家,不太像因为缺孩子去□□的家庭。不过有些事情说不好的。
“你觉得你妈妈像你姥姥吗?”朱钧秀问。
“我姥姥年纪比较大了。”龚夏雅说,一个年纪大的老人,皱纹都满脸,身材也发福了,很难看清楚究竟和儿女像多少。
“你没有什么想法吗?”
车内,鸦雀无声。夏家人都很紧张,心情也很复杂。如果真的是有这个可能,等于他们刚才推测的东西离真相又近了一步。
龚夏雅想了想,说:“我妈妈跟随我姥姥学了很多江苏菜。江苏菜是八大菜系之一。江苏菜有许多非常知名的美食。比如金陵烤鸭,和北平烧鸭可以堪称为南北两道相对的鸭烧名菜。去年回去的时候,姥姥特意给我妈妈做了一道同样很有名的江南菜,叫做枣泥拉糕。说起来,我妈妈对甜品的喜好其实一般般。她更喜欢吃咸一点的。”
朱钧秀那边脸色已呈呆滞状。枣泥拉糕,在他们朱家是经常吃的一道甜品。
第46章
夏陆生和夏太太先回到家, 进到门里发现有个人站在客厅。
“爸!”夏陆生惊讶。
听见儿子儿媳妇喊,背身的夏老爷子转回头来,打量下他们俩:“去外面吃饭了?”
“是。爸, 您要到我这里来怎么不提早打个电话?我们就不去外面吃饭了。”夏陆生说。
“没必要。我都从来不要求你们陪我吃饭。再说,我这平日里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不是挺好的吗?有老刘陪着我,不需要你们操心。”夏老爷子边说,边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老刘是平日里负责照顾老爷子的人,都照顾老爷子很多年了, 自然深得老爷子和夏家人的信任。
夏陆生看到了站在角落里一声不吭仿佛变成影子的老刘,走近自己父亲面前,低声问:“爸难道是听到了什么消息所以到了我这里来?”
“怎么?你今晚听见什么了吗?听谁说了什么?”夏老爷子挑挑眉头。
夏太太嗓眼里有些紧张。说实话, 今晚这个饭局说是闵太太请的他们, 可实际上通过了她夏太太。也不知道今晚这个饭局是好是坏,倘若老爷子不信,和她丈夫吵起来的话。
“爸。”夏陆生敞开来讲,“不止我听见了,我两个弟弟也听见了。”
“那人设的一手好局, 把你们都弄进去了。”
“我不觉得朱钧秀在撒谎。况且,夏家和朱家向来没有wedfrtyukk;什么恩怨。”
“你说没有就没有?”
夏陆生听见老爷子这句后, 最终缓慢地点了下头。
他不认为有,是有铁的证据的。如果真有,早在他妈妈和朱家五叔一块出事的时候,两家应该打个你死我活了。
不可否认, 朱钧秀那人性格或许不叫夏家人喜欢,可朱家做生意是挺正经的,没有听说犯过什么违法的事, 人品尚可。
见大儿子的表态,夏老爷子的手掌心慢慢地在膝盖头上摩擦着,叫了声:“老刘,把东西给他吧。”
“是,老爷。”老刘走过来,从携带的公文包里掏出一个牛皮袋,双手递交给夏陆生。
“这是什么?”夏陆生边问,边打开牛皮袋查看里头,里面塞满了一堆表格纸。他随便抽出一张,发现上面有时间地点,某人的行程,乃至具体到这人可能见过什么人。表格的起始时间,可以追溯到他妈妈去世第二年,也正是那个继母嫁给他父亲那会儿开始。
夏陆生一边仔细地观看表格上的内容,一边看了看自己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