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的解释就是,德妃之前并没有这种香盒,这香盒,要么是旁人刚刚送她的,要么就是她捡的。
心思飞快的闪过,不过眨眼,便有两个带刀侍卫进殿,直接朝宋瑾走去。
宋瑾心跳砰砰的。
她现在如果用意念,杀了狗皇帝的几率有百分之八十。
但是,她也会死。
如果不杀狗皇帝,她要被抓走吗?
等等……
宋瑾一吸鼻子,朝德妃看去。
香味是不浓了,但是金子的味道还在。
德妃的手腕,刚刚德妃抱孩子离开的时候她看了,手腕的镯子是玉质的,头上的发饰也不是金子的。
香盒也没了。
怎么还有金子的味道。
谁参加宴会要在身上揣一坨金子呢?
大皇子原本正要替宋瑾说话,眼见她又一吸鼻子,按照话本子的节奏,这个时候,女主应该是有所发现了。
大皇子微微眯了一下眼。
就在身后两个侍卫走到距离宋瑾一人之远的时候,宋瑾忽的朝德妃伸手。
广袖宫装,被宋瑾猛地一拽,德妃还未反应过来发生什么,只一声惊叫响起,就听得咣当一声。
众人齐齐朝地上看去。
宋瑾慢悠悠将地上的东西捡起来。
一个金盒子。
参加宫宴,身上带着个沉甸甸的金盒子,这可不是什么常事。
宋瑾将那盒子举起,德妃的面色,骤然灰白,下意识就要去抢。
可惜,宋瑾用着沈樾一米八的身子,岂是她想要抢就能抢走的。
发生这种变故,宋瑾身后的两个侍卫有些犹豫,到底要不要立刻把人带走。
宋瑾则飞快的将那金盒子打开。
“没在娘娘身上发现香盒,真是可惜,不过,这个东西,只怕父皇会更加感兴趣吧。”
说着,宋瑾将那金盒子转了个方向。
敞口冲向皇上。
大殿之上,几乎所有人都看得清盒子里装着什么。
首先,盒子打开的盖子内侧,镂空雕刻着xx戏水的艳图。
盒子里,装着一缕女子的头发和一枚玉佩。
宋瑾朝皇上戏虐一笑,“这头发可能是德妃娘娘的,不知与其系在一起的玉佩,是不是父皇的。”
皇上一张脸,黑成锅底。
他恨不得立刻活剐了这个儿子。
不过,让皇上意外的是,钦天监刘大人倒是没有慌张。
这么说,那玉佩不是刘大人的。
不是刘大人的,那……
这盒子里的东西,也未必就是德妃得了。
皇上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想,但是这么一想,他的愤怒倒是的确少了一点。
“还不把这孽障给朕押下去!”
皇上一挥手,铁青着脸道。
第一百四十三章 自尽
宋瑾身后两个侍卫立刻上手,宋瑾瞪着皇上,“父皇都不看看这玉佩上的字,就要押走儿臣吗?父皇就一点不在乎儿臣的死活吗?”
一顿,宋瑾冷声笑道:“父皇不在乎儿臣,可儿臣在乎父皇,既然父皇不肯看这玉佩上的字,那儿臣念给父皇听,也算是儿臣对父皇一片孝心。”
皇上一听这话,顿时心跳一闪。
这玉佩上要是写了什么给他戴绿帽子的话,让老四念出来,他颜面何存!
这个孽子,这是威胁他了!
“等等!”
皇上铁青的脸,羞怒之下肌肉在跳动,却也不得不发话。
宋瑾甩开侍卫的手,将镜盒递给走过来的内侍总管。
内侍总管把金盒恭恭敬敬的递给皇上,大殿之内,静的连呼吸都不存在了。
太后偏头看了一眼那金盒。
那玉佩,她一眼就认出来了。
是骠骑大将军麾下一名参将的东西。
之所以认得,是因为那名参将也是京都世家子弟,宁国公府的孩子。
她和老宁国公夫人交好。
而这玉佩,是老宁国公夫人的,她见过几次。
后来那孩子上战场,老宁国公夫人就把这玉佩送了他,算作保平安的。
怎么这东西,到了德妃身上。
还伴着一缕头发。
当真是德妃与他……
仔细想想,那孩子似乎至今未婚呢。
太后蹙了蹙眉,没有说话。
她只想看看沈樾那孩子,身上到底有多少肖似她那大儿媳的地方。
刚刚皇上要将沈樾压下去,沈樾面上涌出的,分明是一种破釜沉舟同归于尽的狠劲儿、
真是一模一样啊。
太后瞧着沈樾,心里钝疼钝疼的。
可惜,赵福海不在了,不然可以帮她分析分析。
皇上将玉佩拿起,去细看玉佩上的字。
而宋瑾在皇上动作间,再次转头看向德妃,她的鼻子告诉她,德妃身上,已经没有任何金质的东西了。
可金盒被皇上拿在手里,德妃一直在抖。
她在害怕。
宋瑾飞快的思考着。
为什么德妃参加宴席,身上要同时揣两个盒子。
一个香盒,一个存放玉佩和头发的金盒。
这金盒,虽说不大,但是也不算是小,绝非能随身携带的,更何况里面还装着那种东西。
一缕头发结着一块玉佩,这明显就是男女定情之物。
谁会揣在身上。
她又是宫妃,还来赴宴。
那唯一的可能就是,德妃在赴宴之前,见过什么人,而这金盒,是那人给她的,当时她情急之下根本没有时间将这盒子收起来,所以只能随身带来。
可问题有出来了。
刚刚可是有宫人上前来给德妃搜身呢。
为什么没有搜到这个盒子!
这不科学!
忽然找到突破口,宋瑾转头看向皇上。
而皇上也一脸愤怒的向她看来。
这玉佩上,根本就没有字!
这个孽子,威胁他,骗他!
真是可恶至极。
迎上皇上喷火一样的双眼,宋瑾抢先道:“父皇不觉得奇怪吗?方才您不是命人来给德妃搜身吗?怎么那搜身的人搜的那样仔细,就没有发现这个盒子呢?”
宋瑾这话一出,只听得砰的一声响,众人齐齐顺着声音看去。
方才那个给德妃搜身的宫人,一头撞到柱子上,额头拇指大的窟窿,正咕嘟咕嘟的冒血。
人已经死了。
她软绵绵倒地,吓得坐在一侧的妃子惊声尖叫。
不及所有人反应,宋瑾飞快的走到那宫人身侧。
除了血腥味,身上还有银子的味道。
但是这宫人的头饰并无银质,而她露出的手腕,也没有戴镯子。
确定了这一点,宋瑾瞥了一眼已经断气的宫女,朝皇上看去。
“父皇,难道您不查一查吗?还要将这些屎盆子都扣在儿臣身上吗?您就一点不怀疑,这宫人为什么要自尽吗?如果儿臣猜得不错,她应该是被人收买了吧,也就是说,早就有人提前预料到德妃会被搜身呢。”
说着,宋瑾朝德妃看去,“是吗?娘娘?”
德妃被吓得面色苍白,怔怔望着已经倒地的宫人,看着那夺目的殷红,嘴皮发颤,“我不知道,我什么也不知道。”
人已经死了,死无对证。
对,死无对证。
“娘娘是想说,人已经死了,死无对证是吗?”
德妃顿时浑身一颤,看向宋瑾。
宋瑾扯着嘴角道:“娘娘怎么知道,她收了的那些被买通的银两就不在她身上呢?”
德妃宛若看鬼一般,眼睛瞪大,盯着宋瑾。
宋瑾转头朝皇上道:“儿臣恳求父皇能还儿臣一个公道,今日有人陷害儿臣,而这畏罪自尽的宫人,就是突破口。”
看着皇上愤怒的快要炸了的神色,太后心头叹了口气。
对亲生的儿子,怎么就这么容不下。
为了钦天监一句话,竟然在现在这样的场合,皇上想的,还是先要将沈樾押走吗?
皇上糊涂,她不糊涂。
先皇上一步,太后道:“好孩子,你今儿受了委屈,哀家替你做主,必定查明真相,给你一个清白。”
皇上嚯的转头看向太后。
眼底的怒火,几乎要灼烧了太后。
太后被皇上这几乎扭曲的神情惊得一怔。
看到太后的反应,皇上心头惊觉自己情绪有些失控。
深吸一口气,皇上道:“母后太过偏爱他了。”
太后……
偏爱?
这叫偏爱?
太后摇摇头,当着一众妃嫔的面,她自然是不会说皇上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