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
她说:“要喝咖啡吗?”
反而轮到张清月一愣。
“学姐,你还不知道公司的咖啡机在哪吧?那个很贵,煮的东西很好喝喔。”沈稚说,“我去帮你倒一杯吧。”
说着她转身。
顾及恩情的心情被微妙的不满冲垮。
即便是沈稚,也会有想要发脾气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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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尧彩说:“快逃。”
接到这个电话的沈河满腹狐疑。他一边握着手机问“为什么”,一边单手倒车入库。
一年到头,三百六十五天,丁尧彩直接和沈河联系的次数屈指可数。公事通通可以系统性传达,所以一旦联络,肯定是有什么脱离控制的事发生。
“沈稚在往你那边过去。”丁尧彩说着,声音好像很无力。
“沈稚?”沈河看了一眼手机,确认这不是什么整蛊电话,“她不是下午前就要回剧组?”
他所不知道的是,就在半个钟头以前,沈稚见到丁尧彩,第一件事就是将包推到助理怀里,不容置喙地朝门走去:“我要见沈河一面,现在,立刻。”
“你这是在演什么女总裁?”丁尧彩感到奇怪,“你们才分开多久?别闹了,今天可没有那个空闲。”
结果沈稚说:“不吃饭就好了。”
她轻而易举地做了决定:“吃饭的时间就没必要了,反正那点草,吃了跟没吃一样。”
说着就直奔沈河那边而去。
显而易见,丁尧彩的温馨提示终究还是迟来一步。走下车时,沈稚已经来势汹汹往这边走。
他们是靠展示优秀的自身形象混口饭吃的人。
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镜头里的每一个眼神,公众前的每一个步伐,全都理应是尽善尽美的。
今天她没化妆,没打扮。素面朝天,身上穿的也是普通得不能更普通的复古风上衣和牛仔裤,垂落的发辫微微摇曳,墨镜下是一双将所有情绪完美压制住的眼睛。
沈稚仿佛在万众瞩目下走红毯一般朝沈河靠近。
“干什么——”他忍不住开口。
脑海中无限回放刚刚张清月给自己的难堪。
她来到他面前,冷冷清清地说:“能打你一下吗?”
他挑眉,很快回答:“别打脸。”
二话不说,沈稚抡起手提包,朝沈河的脸砸过去。
他躲开,用肩膀承受了这一下。
两个人几乎失去距离。双眼像长满水藻的湖面,混沌得深不见底,嘴唇与鼻梁都宛如工艺品一般,赏心悦目,适合入镜。画面牢牢定格,男与女毫无感情可言地接近彼此。
“你想和哪个女人搞,怎么搞,搞什么,只要别被抓到,都跟我没关系。但是,”她抬手,一下又一下,伴随着说话的节奏,用力指向他胸口,“不,要,给,我,添,麻,烦。”
作者有话要说:沈稚老师保持心态平和的诀窍:不忍耐负面情绪,有不爽立刻把老公当出气筒,发泄完了心情自然愉悦(不是
配角不一定是想插足,有可能就是想找乐子,也有可能是单纯的占有欲。沈氏这俩人要从假夫妻改变成真情侣,必须捅破窗户纸、走出舒适圈,好好沟通才行。这本算是我写过的文里没刀子的,大家放轻松看~12点还有一更
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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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被别人打, 他肯定是要暴跳如雷的。
可打他的人是沈稚。
沈河进门,先将遥控钥匙扔向架子,然后绕到冰箱旁, 随便翻了翻能吃的东西。
他含着薄荷硬糖上楼, 走进卧室,瘫倒到床上。一闭上眼,就能回想起沈稚怒不可遏、咄咄逼人的情形。
莫名其妙。他想。
但沈河并不感到生气。
从前参加应酬, 时不时也会有已婚人士或者习惯混迹于女人中的男人一起寒暄, 说着类似于“女人心, 海底针”“婚姻是坟墓”之类的闲聊。
然而, 沈河从来没有过共鸣。
悲伤也好,愤怒也罢, 沈稚的任何情绪都有理有据。
假如有任何不解,他只需要提问。“怎么了”三个字是极其容易说出口的,尤其是在能得到明确答复的情况下。
这一次也是如此。
这么做就好了。
沈河一动不动,无缘无故地动弹不得。
他本人毫无自觉。然而, 无可辩驳的是,一直以来,沈河这个人的直觉异常准确。这件事不能不做打算地直接去问,他没来由地总这么觉得。
之后的工作就是脱口秀录制。
他想要这一档节目很久了。
也不是说沈河有多想要插手进电视节目。电影市场正好, 他不是对本子太苛求的高端艺术家,回小荧幕更是不可能。
主要还是为了文化形象。
这档脱口秀节目所邀请的嘉宾不会仅限于娱乐圈,还会有文艺界, 乃至于其他社会各界的代表人物。
年纪还轻一些的时候,为了赚钱还父亲的债务,他接过一些乱七八糟、不入流的片约。后来演戏也时常目的性太明显,奔着卖座而去。到如今, 工作结构要调整,也应该更深层次地为将来考虑。
开始录制后,一切就进展得很快。
嘉宾与沈河的交情很深,能够聊的很多,也相当有默契。
首先聊了一些两个人之间的旧事。
然后是圈内的趣事。
最后更深入地谈论了一些嘉宾的事。
有关艺术方面的创想,有关往后的打算,还有一些私人问题。
结束以后,沈河一直把对方送到楼下。两边止不住地说笑着。另一边末了告别道:“替我向你太太问好。”
节目还有许多宣传的部分要拍摄。
沈河重新回到楼上。
工作人员都陆陆续续去食堂吃饭,习习也过来叫沈河,却看到他摆手。“让我睡一会儿。”说着,沈河戴上降噪耳机,用台本盖住脸,逐渐放倒座椅说,“你们去吧。”
但凡他把休息搬出来,在习习这里基本就是无条件的通行证,有时候甚至还要强行逼着休息。
就算电视台出入严格,安全管理规范,习习也理所当然不会留下沈河一个人,于是差使其中一名助理留下。
沈河睡觉,助理在旁边打开静音玩游戏。
秦伶恬进来时与工作人员打过招呼。他们虽然有几个不认识她,但胸口的证件不会骗人,所以也只是点头问好。
秦伶恬问清楚路线,轻车熟路来到待机室外面。她敲了敲门,来接应的是沈河的助理龙日。
助理不至于不认识她。
但是各种意义上,之前都有前车之鉴。一是沈河本来就不喜欢与状况外的无关人员来往,二是曾经在沈河休息时闹过一次重大事故。
当时在剧组,沈河难得午睡,一个颇有些不知天高地厚的流量明星找到房车外。说是要签名,实则也想混个脸熟,最好再能讨来几张合影、一个关注,岂不美哉。
那名经验不充足的助理恰好是小明星的粉丝,转身想帮忙通融一下,没料到吵醒沈河,迎头赶上他的起床气。
那一天,沈河直接摔了一只玻璃杯出去。
吓得小明星花容失色,夺路而逃。
习习费了一点心思才让事情不被扩散,开除不合格员工,也用心良苦地狠狠教训了沈河一顿。与此同时,这个案例也在私底下成为了其他助理的深刻教训。
事到如今,没有谁会再想因为这种低级错误被炒鱿鱼。
面对这堵密不透风的墙,秦伶恬倒也没死磕。她已经做好万全的准备,当然不需要逞这一下的威风。
于是,等沈河醒过来,重新调整状态去和节目编导见面时,秦伶恬也在。
他没流露出任何讶异、不满或惊喜,仅仅只是公事公办进来坐下。
秦伶恬是以乐队顾问的名义来的。
然而实际上,她并没有什么乐队的经验,的的确确只是个幌子。
我要说的差不多就是这些,”编导说,“那么,秦小姐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全程,秦伶恬都目光炯炯有神地望着沈河,这时候被点到,也就只悠悠然地一笑。
“我想问,”她说,“沈河老师今天晚上有空吗?”
秦伶恬身处资本家阶级,沈河对她来说就是一个戏子。在她看来,想嫖一下无须遮掩。
瓜甜不甜,尝过才知道。
会议室里,包括电视台的人在内,所有工作人员几乎都恨不得自己立刻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