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河说:“你给我等着。”
沈稚回答:“咱们走着瞧。”
一旁的丁尧彩及时打断,真诚发问:“等一下,你们俩是在聊正事吧?”
作者有话要说:经纪人操碎了心
第25章
-
听说了沈稚所遭遇的事以后, 习习一边忙着手头的工作一边说:“她也真是,挺不容易的。”
“还好吧。”沈河仰身,神情端正地躺在在按摩椅上。
即便嘴上发表了类似于同情的观点, 实际行动上, 习习并没流露出任何异样,所做的措施也只是预防沈河受影响。
不容易又怎样?
这世界上谁活着容易呢。
关照好自己就不错了。
习习说:“那你呢?今天下午华子琛是不是约了你去打高尔夫?”
沈河照旧躺着,一动不动, 看着天花板说:“打什么高尔夫啊, 叫我打乒乓球还差不多。”
习习等待着他的回应。
“以后都不想和他一起玩了。”沈河毫不动摇地吐出很具有小学生风格的言论。
“又怎么了?”
作为经纪人, 不仅要照顾艺人的工作, 连带着生活也不得不多加关注。在爱人上,沈河已经是彻头彻尾的放弃了;如今交朋友, 习习还是很支持的。尤其华子琛还是个相当有含金量的人物,绝对担当得起良师益友的身份。
只可惜,沈河这个人最大的特质就是游离不定。
上个礼拜还亲热得像手足的对象,这个礼拜就已经避之不及。
“跟人约着一起出去, 临时要多带其他人,不该提前说明一下吗?”既然是自己人,沈河也不忌讳地抱怨起来,“又不是不留余地。只是让他考虑一下别人的感受, 提前打个招呼,这不算过分吧?”
“他人还是不坏……”习习说。
沈稚回头,目光锁定她:“你不要含糊其辞。我是不是不算过分?他确实有问题吧?”
“你……”
“说啊。”
沈河的态度骤然强硬起来, 好像得不到正确答案就不肯放手似的。
习习也不得已承认:“确实可以再妥当一点。”
“不是‘确实可以’,”沈河回过身,继续传达不满,“是‘本就应该’。”
习习总算明白了。和这个人不能用正常的方式讲道理, 只能按着他的思路来,否则根本无法沟通。
“那你再给他一次机会。”习习说。
“什么?”
习习化身为循循善诱的长辈:“总不能因为一次错误,就抹杀所有吧?人和人之间来往,就应该相互包容不是吗?”
沈河懒洋洋地坐在按摩椅里。
好一会儿,他才说:“这个理论没错。”
“是吧?”习习觉得有希望。
“可是我没有包容他的必要。”沈河说,“我又不是良宜的,之前跟他认识,也不是因为我想。”
习习算是没辙了。
助理进来,手里搅拌着奶昔。光闻着那诡异的气味,就叫人没有食欲了。真亏沈河能几十年如一日,每到需要时刻就毫无意见地当成主食。
“沈哥怎么了?心情又不好?”助理说。
沈河开始吃饭:“滚一边去。”
又忙活了一阵,习习回来,低头看到手机里丈夫发来的消息。她忽然想到什么,扭头去问沈河,语气里参杂着试探:“听说那天华子琛和那些人没约到你,转头就叫张清月去吃饭了。你知不知道这件事?”
话说到这里,习习猛然想起一件事。
在她接手沈河以前,张清月似乎特意到片场找过他。因为张清月出国,沈河也没怎么提起,所以习习并不知道详细情况。
难道说——
沈河的反应却毫无破绽可言,神色自若,事不关己。他解决完难吃到不行的食物:“嗯。怎么了吗?”
说着就已经起身。
他们约好了去电视台开会。
为的是沈河很早开始作准备的一档个人脱口秀节目。
这档节目的模式是一对一,由沈河与各个行业的名人对话。之前为了磨合,他还参与了好几个该电视台综艺节目的录制,了解和确认了质量,才正式商谈起来。
对方已经拟出一串可以邀请的嘉宾名单,来问沈河的意见。
第一期至关重要。
沈河动用了自己的人脉。
“相信不会有什么问题的。你的人气已经有保障了,其他的只是锦上添花,”电视台方的人如此说道,“后面几期,已经有人预定想过来了。是最近势头很不错的一个年轻人,想从流量转型——”
沈河却一点也不感兴趣,径自道:“你们把关,再让我们看过就行。”
-
蓝翘自己要求做人流手术。
沈稚又要回剧组。虽说她不觉得让妹妹和假姐夫单独相处有什么过分,但毕竟没义务对蓝翘那么亲近,所以早早让助理准备好酒店。
想待多久就待多久吧。
拿钱能买到的东西,多少都可以给她。
钱也买不到的东西就不行了。
这么想着,远处的工作人员叫响她的名字。
僵硬的表情散去,沈稚换上微笑,从容地站起身来。
中午就回剧组,计划安排得很满。难得来良宜总部几次,每次基本都在赶时间。
趁着时间没到,沈稚趴下想补觉。
正好没化妆,她找了个靠枕就要睡,窗外忽然传来一连串的脚步声,吵得人闭上的眼睛不得已又睁开。
“怎么这么吵?”她自言自语。
背后的助理听到,如实告知说:“公司好像要签一个人。”
签约而已,至于这么兴师动众吗?
“不是一般的人。”
沈稚心情不佳,索性挖苦:“难不成是什么迪士尼公主?”
助理说:“差不多吧,是张清月。”
脊背微不可查地僵硬了一下。
沈稚回过头,渐渐把诧异按下去,以往常的沉静询问:“我怎么不知道?”
“可能还没有确定,彩姐懒得拿来打扰你吧。”助理想了想,这才说,“再说了,咱们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冲突。”
走廊里的脚步声过去。
室内稍微安静了一会儿。
沈稚说:“也是。”
“……”
她淡淡地笑了一下:“反正,她是不会放下身段来演电视剧的。”
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不会有什么事。
张清月这个人,根本不会给沈稚带来什么麻烦。
她起身时,助理问了一句。
“洗手间。”这么说着,沈稚已经走出去。
她在镜子跟前洗手。
张清月就是这时候走上来的。
她仔仔细细用洗手液清理着手指。
沈稚目不斜视,镇定如此地继续,直到抬起眼睛,才流露出礼节性的惊讶:“张学姐?”
张清月也看过来,以同样愉快的神色说:“沈稚?好巧,在这里遇到你。”
这里是沈稚已经为之工作了近十年的公司。
“是很巧,”沈稚说,“最近过得还好吗?”
今天张清月穿着白色的连衣长裙,微微透出黑色的吊带裙,既高贵,又清纯,再适合她不过了。
“挺好的。”张清月说。
又这么分别沉默了一会儿,张清月倏地想起什么来。
“啊,之前,还是多亏了沈河。真的要谢谢他。”张清月说。
沈稚没急着回答。
她不知道张清月说的是什么事。沈河从来没有提起过。无关紧要的小事还好,假如是什么本该有必要了解的情况,那就危险了。
犹豫片刻,最后,她还是微笑:“都是应该的。”
张清月默默观察着沈稚,沈稚对此一清二楚,却也任由着她打量。
“……沈河是不是没和你说啊?”张清月显得有些犹豫,笑容微微收敛,随即平添几分不知是欲盖弥彰、还是并无他意的友好。
沈稚的笑意加深:“我最近都在剧组。”
“那难怪。也有可能,他是不想让你担心。”张清月善解人意地回答,“是这样的,那天我车爆胎了,所以才叫了沈河帮忙。”
沈稚太过镇定了。
再接下去,张清月脸上浮现出了一些更深层次的情绪:“……而且,很长一段时间里,我的状态实在是很不好……”
她会不会太自作多情?
他伸出援手,她忍耐不满,难道不都只是因为张江南曾经的教导与提携?
沈稚两只手握在一起,贴到身前。她平静地站着,和颜悦色地望着张清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