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带季候风(105)

作者:大漠明驼 阅读记录 TXT下载

韩沉西内心强大、脸皮厚实,区区几十道目光并不会让他感到不适。

或许正是与孩子们想比,他要求的特殊性,小丑乐意成人之美,快速捏了一个气球递给他,形状恰好是一只白色的小羊。

“谢谢!祝您生意兴隆!”

韩沉西接过转手递给弋羊,“拿着吧,怪可爱的。”

弋羊看了看,听话地拿着了。

只不过,等两人跌跌撞撞地从书店街“逃”出来,尚未喘口气,再一看,那只“小羊”不知何时被挤爆了,弋羊手里仅剩一截缩瘪的塑胶皮。

韩沉西笑得直不起腰,“看来下次得送你个结实的物件。”

弋羊:“......”

已是下午一点半,过了午饭时间。

韩沉西说:“饿了吧。”

弋羊点头。

“走吧,带你去吃火锅,给老同学捧捧场。”

“啊?”弋羊一时没反应过来,“谁?”

韩沉西卖关子:“到了就知道了。”

火锅店没有开在商业街,而是与之一街之隔的过度区,门店装修走木质典雅风。

弋羊随着韩沉西快走到门口的时候,远远看到一位年轻的小伙子正蹲在台阶上抽烟。估计是烟灰掉落在台阶上显脏,他抽一口要将胳膊伸到门口的一盆发财树下,将烟灰弹到树盆里。

弋羊当即没认出他是谁,等又走近一些,韩沉西吹了一声口哨,那人抬头一瞥。弋羊看清脸,记起来他是张琦。

张琦错愕一秒,“哇靠——!”一声大叫后,原地起跳,几乎是蹦着到的韩沉西跟前。

弋羊被他的热情吓到了,他抡胳膊蹦时,为免受一拳砸在脸上,她甩开韩沉西的手,默默往后退开两步。

张琦:“老韩呐,回来都不跟兄弟吱一声的。”

韩沉西:“这不是来看你了么,带着女朋友。”

张琦这才顺着他的目光看向弋羊,惊得眼睛都直了。

本来上学那会儿,弋羊和张琦就没有交集,说过话的闲话五根手指伸直都嫌多。毕业后,大家各奔东西,班上拔尖的好学生去了一线城市上大学,他们这样成绩二三百分的混子留守在家乡。随着时间的推移,刚散伙时热闹的班级群渐渐冷清,越来越多的人失去联系。张琦没想过能再次见到弋羊。

“我说店里大厅的吊灯今儿怎么比平时亮呢,原来是有贵人来。”

油嘴滑舌惯了,奉承的场面话张嘴就来。

弋羊从没觉得自己笨口拙舌,有时心情不好时,亦能牙尖嘴利地怼人,可此时面对舌灿莲花且没有恶意的张琦,她选择保持沉默。

韩沉西啧了声:“别贫。”

张琦嘿嘿笑两声,贼眉鼠眼地给他递去个大拇指,然后请人进店。

店是张琦和朋友四人合伙投资开的,总面积一百二十平米,六十张餐桌。

张琦带弋羊和韩沉西参观一圈,在厨房下了菜单,到包厢就坐。

韩沉西坐下后,直言不讳道:“生意不太好啊。”

店里此时稀稀疏疏只坐了几桌客人用餐。搁在平时,倒也看不出大问题,但现在是春节假期,正是餐饮行业赚钱的时间段,这样的接待量显得寒碜了。

张琦叹口气:“运气不好呀。”

原来去年随着央视一档美食纪录片的播出,川式火锅大热,嗅到商机的资本家下重本开了一家主打“麻辣口味”的火锅店,底料重庆直供,味道正宗。选址好巧不巧正在张琦店的斜对面,一时间人人趋之若鹜。再加上,不远处商业街扩张规模,大量引进连锁餐饮品牌,市场可供的选择一时间多出一倍。

而张琦的火锅店中规中矩,缺少消费者需要的特色,回头率惨淡。

韩沉西:“没计划怎么补救?”

“有个满减活动,死马当活马医吧。”张琦给韩沉西倒茶,“是我把开店想得太简单了,遭受了一番社会的毒打。”

韩沉西抿口茶,刚想安慰他一句,谁料,张琦一脸云淡风轻地说:“不用安慰我,不就是创业失败、负债累累么,反正还年轻,倒了,重头再来呗。”

韩沉西一听,这家伙还挺有骨气,开玩笑说:“祝你早日活成一本励志畅销书。”

话题就此绕开,张琦询问韩沉西的工作情况,聊着聊着又转到其他同学的身上,提到范胡时,张琦后悔莫及地说了一句:“要是当初跟他一起入伍,指不定现在我也在西安上军校呢。”

一直沉默不语的弋羊听到“西安”,整个人一怔,随后低声跟韩沉西确认:“范胡现在在西安呢?”

韩沉西点点头。

弋羊联想到最近几个月柳丁种种的反常行为,突然心里有个大胆的猜测。

等到五点多饭局结束,他们与张琦告别,两人牵手溜达到景观湖,据说晚上这里有灯光水景秀。

站在一颗垂柳下。

弋羊忍不住试探着问:“你知道小柳想考西安交大吗?”

韩沉西:“知道,她去年跟我提过。”

弋羊:“你同意吗?”

“现在讨论这个还太早,高考成绩下来再定吧。” 韩沉西说,“参照她平时成绩,发挥正常的话,考上上海的几所好大学是没有问题的,我想让她离我近一些。”

弋羊察觉到柳丁执念去西安的其中缘由,他是完全不知情。但因为答应过柳丁不多嘴,弋羊沉默着没吭声。

韩沉西垂眼瞧她,“怎么,吃醋啦!”他从背后抱住弋羊,下巴垫在弋羊头顶,解释说:“我拿柳丁当亲妹妹,自小带在身边长大的,舍不得她一个人跑那么远吃苦。”

平常鬼灵的一个人,突然反应迟钝,好像还挺可爱的。

弋羊无奈地笑了笑。

韩沉西被她笑得心痒痒,下巴在弋羊头发上来回蹭着,撒娇说:“羊姐,晚上就别回家了吧。”

弋羊:“不好吧,怎么跟舅舅解释。”

韩沉西:“不用解释,报备一下就行,舅舅都懂的。”

弋羊当即没回答。

“家里空荡荡的,我晚上一个人睡觉很害怕。”

人只要足够不要脸,多扯的瞎话都敢说出口。

弋羊自然不信。

韩沉西开始想发设发地卖惨,最后抱怨说,平常见不到面,好不容易赶上春节假期,却还要各回各家,那咱俩怎么做才能多呆一会儿啊。

弋羊着了他的套,心一下子就软了,然后便答应了。

灯光秀八点结束,他们往停车场走时,路遇一家屈臣氏,韩沉西稍作犹豫,拉弋羊进去。

“你要买什么?”弋羊问。

韩沉西抿嘴抬起下巴。弋羊看到一圈青色的胡茬。

“家里的洗漱台上不是有一个剃须刀吗?”

韩沉西说:“好久没用,钝了。”

因为他有常用的一款,且用顺手了,懒得换。碰巧这款售空后,展示柜上没来得及补货,导购帮忙到仓库拿。

两人本是一起等着,突然韩沉西说:“我去那边一趟。”

“干什么?”

“有另一个东西要买。”

很快,导购找到货拿给弋羊。

弋羊看他半天没回来便去寻。

这边是男士用品专区,东西她不感兴趣,穿梭在置物架中间,她的眼神没有乱瞟,这直接导致她站到韩沉西身边时,抬头看一眼面前架子上陈列的物品——各种方方正正的小盒子,立即没有反应过来它们是什么,直到“透薄”两个字刺激了脑神经,一瞬间血液涌上脑门,弋羊脸烧得厉害。

韩沉西憋着一脸坏笑,牵起她的手攥到手心,真诚地询问意见:“买吗?”

弋羊:“......”

“买吧。”他自顾自地将问题回答了,却又说:“买哪个?”

弋羊无语,咬牙切齿说:“我哪知道!”

韩沉西咧嘴笑得眉眼上仿佛开了一束喇叭花。

他两根手指轻轻地夹走一盒,又招招手示意弋羊将剃须刀给他,随即屁颠颠到收银台付账。

回家的一路,车里播放着缠绵的情歌,韩沉西跟着哼,心情好到爆炸。

弋羊窝在副驾驶时不时瞄他一眼,他身上的那股嘚瑟劲让他看起来特别欠揍。

到别墅后,进院子,韩沉西关上门,一道“咔嚓”的反锁声在静谧的黑夜格外刺耳。

弋羊莫名生出一股“偷鸡摸狗”的心虚。

一时稍显无措,她携走韩沉西的睡衣,躲到浴室洗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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