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反手搂过去,往他怀里钻了钻,“你怎么回来了?”
“你都跑来我床上了,能不回来么?”,因为熬夜太久,他声音哑到不行。
“肯定是家丁通风报信。”女人伸手摸着老十九那张俊俏的脸,“你脖子都哑了,好心疼。”
“哪儿疼?我给你按按。”,那厮说罢伸手往离思的胸口上摸。
“啧啧,王爷可真会吃豆腐。”,离思笑着调侃。
“多谢夸奖。”
萧祁墨说罢,俯身含住了对方唇角,离思一惊,让他磨蹭了几下后赶忙推开他。
“你躲我?”
“没,你太累了,需要休息。”
萧祁墨沉默了一下,静静抱着她,“钟离思,现在我只有你了!”
她心尖儿上一疼,用力抱紧了男人:“你在哪儿我便在哪儿,任何时候,只要你需要,我都在。”
像是吃了颗定心丸,萧祁墨没多久便没了动静,睡得特别沉。
三日后,太上皇出殡,葬语皇陵。
永顺帝抓狂,“老十九,你算什么东西,朕是天子,朕的父皇,朕要送他出殡。”
萧祁墨背对着永顺帝,也没回头,只是淡淡说了个:“你不配!”
离思跪在万人中央,好几次都坚持不住,太上皇生前对她颇为照顾,为了老十九,咬牙坚持了下去。
国丧刚结束,就听说永顺帝病倒了,消息封锁得特别严,真真假假,虚虚实实,离思并不想去追问。
半个月后,永顺帝驾崩!!!
死前留下诏书:“太子萧镇胤无能,难继祖宗之大统,内外文武群臣及耆老军民,合词劝进,至于再三,辞拒弗获,谨于今时祗告天地,将皇位传于十九皇弟萧祁墨……”
二皇子萧镇炀因为这事反抗过,可大局已定,他再怎么闹,也都是雷声小雨点也小,对结局没有起到任何波澜。他最终将自己关进了王府,发誓永不再见萧祁墨。
传位于十九皇子萧祁墨?真与不真,无人敢揣测,谁掌握了兵权,谁就掌握了天下。
满朝文武以钟离赤诚为首皆拥护萧王继位,论才论德,中州的皇帝,都应该由萧祁墨来当,舍他其谁?
是夜,萧祁墨在离思耳边低语道:“钟离思,我们的婚事可能暂时办不了,所以你……”
“我懂的,毕竟是国丧期,没关系,我不拘泥于形式的。”,离思忙安慰道。
那人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这些体谅。”
六月中旬,萧祁墨登基,举国同欢,因为国丧,登基大典尽量简化。
离思与他虽没成亲,但萧祁墨依然向天下昭告,封钟离思为中州皇后,与他一起接受朝拜!
于是离思天不亮就被叫起来上妆,那些绫罗绸缎看得人眼花缭乱,直至中午才穿戴完毕,还只是勉强穿戴完毕!
离思最近嗜睡,夸张点说走路都能睡着,见萧祁墨还没来,他屏退了左右,自己打了会盹。
而这一睡,便睡出了问题……
待萧祁墨满心欢地去接钟离思时,门口宫女侍卫倒了一大片,梳妆台上胭脂水了尚在,钟离思却已经不知去向。
没有打斗过的痕迹,但地上有血。桌上放了一封信,信上的字迹是他的,但他知道不是。
内容是:“拿传国玉玺来荆山换人,若是让我发现除你之外还有别人,留给你的,就只有一尸两命。”
一尸两命???老十九差点把自己牙齿都咬碎。她有身孕了,钟离思有身孕了???
多短几个月,经历了太多太多事,他父皇驾崩,永顺帝病逝,朝堂风波……他忽略了她的不对劲,忽略了她心中的秘密。
为何没能早点发现她怀孕?一想到她不分昼夜地跪灵堂,帮自己忙里忙外打理一切……以及她日渐消瘦的身体,祁墨恨不得杀死自己,
广陵自南边一战后,便决定驻守边关,所以山上空无一人。
萧镇胤还是那副模样,随时一脸笑意,他身后站着几百个落月族人,那应该是他剩下的最后人马了。
“你想做什么?”,离思冷言问他。
山贼窝前面那块空地上,离思被她们绑在了椅子上。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她总觉得萧镇胤并不想伤她。毕竟一天过去,她也没被他们怎么样。
萧镇胤盯着远山发愣,他悠悠然扭头,冲离思一笑。那个容貌与老十九有着三分长相的人,这下看来,倒是让人瘆得慌。
因为他从来不会生气,更不会将怒气表露在脸上,所以没人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你说,我皇叔会为了你拱手让江山吗?”,他说。
钟离思尽量让自己保持心平气和,不然很容易破口大骂,影响心情,更怕伤害到肚子里的小小生命。
她深呼了一口气,闭眼说道:“有意思吗萧镇胤,只凭一个传国玉玺,你就这么肯定能坐得稳那个位子吗?你心里应该清楚,你不是那块料,也永远敌不过你皇叔,何必做这困兽之争呢?”
“嘘,我看见我皇叔来了,山腰上,还真是单枪匹马来的。”,他说罢往山尖指了指。
离思不敢去看,她别过头一句话不想说。萧镇胤就他娘的有病,一个自幼活在他皇叔光芒下的人,长期压抑,想超越却却又始终无法超越,最后演化成了这幅模样。
那边刚冒出个头,落月族的人忙将离思围了起来,尖刀架在她脖子上。
千古不变的绑架威胁戏码,俗套到烂大街,但是非常管用!
“皇叔,你来了?”,萧镇胤打着招呼,笑得人畜无害。
离思睁眼看去,老十九也在看她,他在确认她是否安全。
“我很好,没事。”,离思冲她一笑,她也佩服自己,居然还笑得出来。
萧祁墨二话不说,直接将手里的东西扔了过去,重重一坨砸在萧镇胤胸口上。
他说:“单打还是群攻,来吧。”
老十九知道传国玉玺是萧镇胤想要的,但他不可能得到东西就会放了他们,所以索性挑明了说。
那头被砸得不轻,猛地往后退了几步,吐了口血坐在地上喘气。
若非考虑到离思安危,那一砸再用点力,萧镇胤现在已经没命了。
“皇叔,你还真是要美人不要江山啊,真行。”
萧镇胤一遍一遍地摸着那枚传国玉玺,“这东西真神奇,你记得吗皇叔,小时候咱两还偷来玩过,当球踢。这么多年过去,你我叔侄二人竟会因为这玩意儿反目成仇,挺可惜的。”
“萧镇胤,若你还有点良知,放开钟离思!”,萧祁墨淡淡说道,最后一点叔侄情分终于被消磨殆尽。
“也对,毕竟是一尸两命,那你说,你输没?”
他说话像聊天,依然没有半点怒意。
见老十九咬着牙槽骨一语不发,那人笑得越发灿烂:“你输了皇叔,你再聪明,还不是输给了我,为了一个女人,你输了!”
萧镇胤一直笑,笑得可悲。
他正沾沾自喜,一阵狂风吹过,箭如雨下,快准狠,离思周围的人,个个被穿吼而死!
萧祁墨趁乱飞身而过,狂风卷地势的快刀下,死伤无数。
他飞快坎开绳索,抱着离思飞身而起,再看已落在了别的地方。
一切几乎是同时发生,不给人任何反应的机会。
萧镇胤嘴角扯了两下,笑容慢慢僵住。
只听“砰”一声响,数人从房里破门而出,大批士兵一涌而出!
都是些训练有素的士兵,有些过硬的战斗实力,箭雨如乌云密布,短短半刻钟的功夫,几百人倒在了血泊中,一个活口都没有。,
满地的血让离思觉得反胃,蹲在了地上干吐了半响。从来没这么矫情过,果真是怀孕身体不由她……
萧祁墨忙伸手蒙住她眼睛,将她与那些血腥场面隔开。
“谁告诉你山中有地道的,广陵吗?”,离思问身旁的男人。
萧祁墨摇头,在她耳边轻轻回了句:“前世我便知道了,若非如此,怎么跟你花前月下……”
额,好像,确实有点道理……每次这人都来无影去无踪的,不知道点别的路,还真不好来去自如。
萧镇胤目光有些涣散,嘴里碎碎念道:“我输了?小心翼翼那么多年,我居然输了?”
“殿下!”,钟离念的声音。
她自房中缓缓走出,盛世容颜这下只剩下一脸的哀伤。